当然进攻是最好的防御,洪承畴可不想这么被动的被指责,随时被多尔衮揪住把柄不放:“皇上,进了北京城之后,臣看你异常的兴奋,好像整个天下都在你的手中。那个时候臣心中虽然感觉不妙,但是事已如此,臣敢提醒你吗?臣敢给你头上泼冷水吗?坏了你的好兴致,惹恼了你,说不定臣的人头都不保!就拿今□□堂上的事来说,如果没有受到进攻这件事,我如果贸然提出要让大清朝廷退回辽东,不需要你使眼色,我这个人就可能当场血溅朝堂,随便哪个人都能杀我。更何况我还只是个汉人,人轻言微,你也不可能采纳!”
洪承畴准备把多尔衮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跟我们汉人斗心机?你10个多尔衮加起来都不够!
多尔衮想了想,如果洪承畴真的提出这么一个建议,忤逆了他。说不听,他真的当场会动杀心。无论当初洪承畴有如何的理由,只要这个建议从他嘴里说出来,杀他不需要理由。即便是此刻,为了转嫁责任多尔衮也照杀不误!而且事情的结果是一样的,因为他绝不会退出北京。既然这样,还不如留着洪承畴让他出谋划策。还能派上用场,毕竟洪承畴的许多建议是非常靠谱的。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思考了半天,他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洪承畴,有一点,朕一直没有想明白。襄阳既然有那么大的实力,他们难道不想问鼎天下?这么些年来李自成不停的在闹腾,我看襄阳没有动过一兵一卒,他们这是在故意纵容让天下大乱!即便是李自成占领了北京,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动作,静看李自成在北京称王称帝。这让我们造成了一个错觉,他们无意于天下!怎么我大清一入北京,他们就要对我大清动手了,难道之前他们不想称霸?还是目标就是对着我大清来的?”
对于多尔衮提出的这个疑问,洪承畴早有准备:“皇上,你这个疑问其实在第1次我们交谈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过你。也就是当初我在与襄阳签订那份休战协定的时候,在最后协定的成文中,襄阳加了16个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当初我们大家都没觉得这句话有问题,我跟你签订协定的目的,就是怕你来犯我,现在我把文本从道德的制高点上把你困住了,这是我们大明朝廷签这份协定本来希望的。另外,当时大明的内部也乱的很,正好碰上我们清军入关抢劫,被他们教训了一顿。那可是在大明的地盘上,虽说对大明有利,但是他们这样进出大明如入无人之地,我们那个皇帝心里可不舒服。于是后来在协定中又加了这么一条:除了你们大清入关抢劫,他们才出手之外。凡是大明内部发生的战火,无论是军头和军头之间,还是朝廷与民间流寇之间,只要是汉人之间的争斗,他们一律不插手,也不会卖武器,更不会出兵!我当初要求形成一条铁律,这样对我们大明朝就有利了。你们想讲道理,那好,我们就从道德的制高点上制约住他们,不然他们拉一帮打一帮,大明朝完得更快!后来这份协定虽然被左良玉撕破了,可是襄阳还算仁义,他们除了狠狠的教训了左良玉之外,这份协定即便是朝廷这边撕毁了,他们还是坚决约束自己,对中原发生的任何事情充耳不闻。所以李自成哪怕是攻占了北京,他们都视而不见!这是我们汉人之间的事,除了向我们大明朝卖一部分优惠的军粮,给了几把火器的样品之外,其余什么都不参与。但是现在是我们大清朝入关,那就不是汉人之间的事了,所以有今天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当初多尔衮跟洪承畴之间的对话,内容繁杂,信息量很大。当然旁边还有两人,一人是谭泰,还有一人就是范文程,应该说这两人是那场对话的见证人。
多尔衮最近明显的有些苍老了,布木布泰成为皇后之后,出于不可告人的动机。布木布泰把他榨的又太厉害,这简直就是摧枯拉朽,多尔衮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人的精气神一旦枯萎什么问题都出来了,最近的智商直线下降,记忆力也跟着下降,人的整个功能衰退的很快,心有余力不足的事情也多了起来。他已经记不起当初与洪承畴之间谈话的全部内容了,特别是某些细节,他疑惑的看向谭泰,不料潭泰却微微的向他点了点头,证明洪承畴当初确实都说过这些话。
这就不能怪其他人了,是你自己的记忆力太差!
到了此时,多尔衮对洪承畴的怀疑已经全部消失了,就连找替罪羊的心也没了。洪承畴早就告诉自己了,自己没在意,那么眼下的窝里横就没有任何的意义,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对付强敌。
“洪承畴,你觉得我们能不能依托北京城对抗那些襄阳兵?”
“皇上,说实话,对襄阳的了解,我也是停留在5年之前。这5年中间的变化太大了,比如他们有没有又有了新的火器;再比如,现在襄阳的军力究竟如何?如果他们有了新的破城的利器,那么我们守不住,再如果他们有足够的军队围困住北京城,那么我们也只能被困死!所以臣认为,现在首先要知道襄阳究竟出动了多少兵力对付我大清,他们手中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火器。现在我们北京城防守只能依靠红夷大炮,拒敌于城外,弓箭和铁器肯定不行。同时皇上还要做好准备,我们的退路在哪里?”
“洪承畴,如果我们不能力敌,摆在朕想了想有两条路:第一,我们杀出围困,直接兵撤辽东;第二,我们投降,然后退回辽东!“
接下来多尔衮突然话风一转:“可是这两条路朕都不想选,朕也跟你交个实底吧!占领中原,是我们满族人世代的梦想。曾经有好几次都功败垂成,我不想再放弃!刚才我所说的退路只不过是为了防止万一,我的目的还是要战胜襄阳兵。我要用我们八旗兵的长处,战胜他们的短处!”
洪承畴心中在暗骂,打不过你还在想全须全尾的退兵,甚至还要占点便宜。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同意不同意让你走,既然襄阳这么大动干戈,难道会放你活命?不过此刻自己人在屋檐下,颇有些无奈:“皇上臣斗胆问一句,以己之长,克彼之短!我们八旗兵的长处是什么?对方的短处又在哪里?我们八旗兵的长处是三样,第1是铁骑,能够快速机动。也能够实施强力的冲锋,但是对方也有,而且不需要很强,因为他们手里有硬家伙,我们硬抗要吃大亏,更何况我们八旗军死一个少一个,这是赔本的买卖;第2是强弓,可是对方的火铳比我们的强弓厉害的多;第三我们满洲勇士勇猛无比,但对方如果不让你近身,满洲勇士再勇猛,中了火铳照样殒命!如果我们没有一样是克敌的长处,对方也没有一样能被我们克制住的短处,这样的仗,即便是诸葛亮来了也没办法!”
多尔衮刚才也是死要面子才说的话,如今被洪承畴这么一反问,他有些哑口无言了,憋了半晌才问到:“洪承畴,你有什么好办法?”
“皇上,臣暂时也想不出好的对策。如今我们要弃城回辽东,这么大一个朝廷,也不能说走就走的,否则就变成了逃跑,非常有可能一泻千里,想来皇上也不愿意吧!臣的意思,北京城内粮草暂时不缺,我们还能守上一段时间,先看看对方的来意,我们先以静制动!”
洪承畴的想法很清楚,虽然他不知道襄阳的作战计划,但是老子先把你拖在北京城里,暂时不让你跑,到时候你想跑也跑不掉。你大清皇帝不走,八旗兵也不会走,襄阳正好把你一锅端了!
多尔衮哪里知道洪承畴心中的小九九,想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郁闷的说道:“就按刚才朝上的办法来吧,之前的事一笔勾销,是我大意了,但是接下来你必须把一盘散沙的绿营军整顿好!”
多尔衮匆忙之间想出了一条毒计,他要把这些绿营军做炮灰,让他们顶在八旗军前面!
这些绿营军的死活又不管洪承畴什么事,他爽快的答应了。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八旗军迅速的调动,一批又一批的八旗军队进入了北京城。多尔衮现在核心的力量有20万左右,当然这中间也包括那些铁杆的汉奸,还有那些一心奉满洲人为主子的阿哈。绿营军他没有考虑在内,这些只是一次性消耗品。而北京的城墙上又多了许多红衣大炮,北京城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傍晚多尔衮匆匆的回到了皇宫,布木布泰一如既往的想使出浑身的手段施展她那低级的魅功。
多尔衮把手一摆:“玉儿,今天晚上我不能宿在这里了。出了大事,晚上我还需要和各位贝勒商讨军机!”
后世的专家对布木布泰的评论说她有雄才大略,是女人中的巾帼,实在是高看她了。这个女人的心机手腕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宫斗中的常用手段,说的难听一点这个女人就是有着毒蝎之心在宫廷中的一条蛇。她所耍的手段范围都出不了皇宫,更不关心天下事,心里谋取的就是如何干掉周围的人,包括多尔衮,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白□□堂上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皇上出了什么事?”
多尔衮脸色沉重:“我们清军遇上了强敌,对方应该有十几万的骑兵而且都是精兵,昨天越过了长城,正在向北京袭来,这个对手不好对付!”
布木布泰的脑子一时被卡顿住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