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将士们见袁二爷一行有危险都急了。前去捉拿黄生妻女的禁卫军们,手忙脚乱地先将黄生的妻子玉氏与儿子提了上去,将两人吊在了城楼上。
沈金在上面大声喊话:“你们敢放箭,我们立刻从城楼上扔下他俩人。”
联军将士抬头一看,城楼上挂着一女一男。他们在听见黄生惊叫后,才知道这两人是黄生的家人。蛮族的骑兵们手持弓箭看向他们的王爷,等着金德仁的指令。
黄生惊慌失措的冲城楼上大叫:“放了他们,放了他们。”
玉氏大喊大叫:“夫君,救妾室,救继儿。”
黄生的儿子黄继也哭着叫:“父亲救儿子。”
沈金大声说道:“你们撤走骑兵,我们就放了他们。
黄生提马行到金德仁马前,他哀求道:“金王爷,上面那两位,一位是我的夫人,一位是我的嫡子,请金王爷开恩撤走骑兵,救下他们后,我们再行攻城。”
金德仁不想失了这个好机会,他横了黄生一眼:“男人何惧无妻无子?只要这次攻下城池,你做了王爷,还怕没贤妻美妾嫡子庶子?黄王爷,成大事者不要在意这些小节。”他看了几眼黄生的夫人,瘪了瘪嘴继续说:“你夫人已是徐娘半老,不值得你丢失加封进爵的好机会。”
黄生牙痛一样吸了几口凉气,他承认金德仁话糙理不糙,他的确也觉得自己的夫人色衰,想在封王之后寻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取代。
黄生吱唔道:“可可可,可儿子那是我亲骨肉呀。”
“哎哟,黄王爷呀,有了爵位就有了美女,也便有了儿子,到时你想生多少都不是问题。”吴星皮笑肉不笑地道。
黄生看了看城墙,他儿子还在大叫父亲救命。黄生低下了头提马往人群后行去,他心想:等我有了爵位什么都有了。
金德仁见黄生这样子,认定了他已放弃了自己的妻儿,金德仁鄙视地冷笑了一声,暗骂道:畜生不如。
所有的人在见到黄生放弃搭救妻儿的那一刻,无不在鄙视他的不忠不孝不义不慈。玉氏也看见了黄生低头离开,她绝望地对儿子道:“继儿不要叫了,你父亲放弃我们了。”
“母亲。”黄继也绝望了。
虽然沈金心里也同情这母子二人,但是沈金威胁的话已当众说出口,金德仁只要挥手放箭,沈金就下令往城楼下扔人。
金德仁挥着手准备叫放箭。沈金也举着手准备叫扔人。
玉氏同黄继闭上眼,绝望地等着被人扔下城楼摔死。这座东城楼是京城的正门,城楼建有三四丈高,人被从楼上扔下去只有一死。
“住手。”
突然城楼上传来一声大叫,所有人看向城楼,只见一位身披红色披风的女子站在了城楼上。
玉颜皱着眉看着玉氏和黄继,她很讨厌黄府里的每一个人,但她也不能让人将这两人扔下楼城:“拉他们回来。”
沈金道:“将他们拉回来。”
玉氏同儿子死里逃生,她在被拉回到城楼里“扑通”给玉颜跪下,玉颜让了两步没受礼。玉氏抬头感激地道:“谢谢太子妃……”
玉氏突然惊呆了,她在玉颜冷漠的脸上看出了一个人的影子来:太子妃皱起眉毛的样子极为像崔逸贤,而太子妃的嘴唇长得极像自己。
玉氏脑海里电闪雷鸣一般想起了种种事情来:太子妃的生辰与身世传言。她又想到刚才太子妃没受她的跪礼,这极为不正常。无论刘家这丫头身份是镇国大将军,还是太子妃,受罪臣之妇的跪礼根本不用避让。除非是长辈行礼,她才会避让开。
恐怕太子妃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被这一认知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玉氏想起了自己一直以来对太子妃做的那些事来,她全身大汗淋漓。有几位禁卫军上前,将玉氏同她儿子拉下了城楼。
玉颜才不管玉氏会如何,她冲城楼下的袁灿下令:“大胜将军听令,带人即可归城,不得耽误。”
“诺。”袁灿大声应道,军令如山,何况镇国大将军也是为了救他和袁家的将士们。
袁灿下令:“退。”
袁家的侍卫们警惕地盯着敌方,防止他们突然放出冷箭来,侍卫们保护着袁灿慢慢往城内退,东城门也准备着打开放袁二爷一行人进城。
金德仁想了想放弃了对袁二爷放箭:即便是将这一百来人绞杀当场,最后的目标还是要攻城。他不想放过开城门就攻城的最好时机,于是,他让旗手挥了几下攻城的消息,他示意大军在城门开启时,强行攻入。
他的这个想法和布局的确是正确的,联军人数众多,在城门开启时强攻,一定能将大门冲开,到时联军入城就如过无人之境地。
城楼上,沈金与众位将士当然知道金德仁的打算,他们担忧地一会看着玉颜,一会看着楼下。
玉颜弯下腰,从地上捡起几个长嘴玻璃瓶拿在手上,一双大眼警觉地看着下面的动静,她在寻找着合适的时机。云海与秋之也跟着捡几个玻璃瓶子拿在手上,云海翻来覆去没看出个所以然。
玉颜警告道:“小心拿着,瓶子别摔在了城楼上。”
“诺。”云海与秋之小心翼翼地拿着瓶子,准备见玉颜行事后再跟着出手。
沈金他们知道,这是昨夜皇商小东家齐更年亲自送来的,齐更年送来时还再三强调:“小心存放这东西,你们不要动它,镇国大将军才能使用。”齐家如今还在不停的送这样的瓶子过来,将士们都很好奇,这么贵重的水晶瓶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袁二爷一行人已全退到城门下面,厚重东城门在重兵的看守下缓缓开启。袁二爷下令:“袁七带人先进去。”
“不,二爷先进,在下断后。”袁七推让。
袁二爷怒了:“战前听令。”
“诺。”袁七只得听令。他挥着手:“你们先进。”
东城门开了一道缝,袁家侍卫排队迅速进入,联军的人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大家紧张地看着袁二爷站在城门口舞着袁家刀阻挡着攻进的将士。
金德仁见前面攻城的人群被袁二爷砍死砍伤,一群人硬是冲不到大门口,他怒了:“放箭放箭,射死他。”
进攻的人群听下令要放箭,他们慌忙撤退,或者原地蹲下。箭如雨点般向袁二爷飞了过来,袁二爷的一把袁家刀舞得密不透风,他试图将箭拦截在外,保护手下人离开。
但因为箭实在太多,袁二爷被射中好几箭,他身后的侍卫们,一些人用城里的兄弟递的挡箭牌,将射来的箭拦住,一些人将袁二爷抱进了城里。
见袁二爷众人全入了城内,守城门的人大叫:“关城门。”众人齐心协力地将门关上,厚重的大门慢慢地掩住了。
金德仁疯狂地大叫道:“冲,冲进去,先进去的人有重赏,退后者斩立决。”
“冲,冲进去。”吴星大吼。
“冲,冲,给我冲。”黄生大叫。
联军的二十多万将士听令向前冲,人群如涌水一般,又向城门冲撞了过来,吼叫之声,兵器之声,攻门之声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