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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雨马上响应号召,动作很快,外面的雨稍微小了一些,变得更急,青璃和沈冰雨挽着手,打着油纸伞,两个人的长发和衣裙随着海风纷飞,足迹在踩浅沙上,留下一串串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海边……
“走吧,现在就去,我记得马车里有羊皮小靴子,我们换上,以免湿了鞋。”
青璃在马车里坐不住,好不容又来一次,不能出海,还不在海边玩玩,实在太亏了,万一运气好,捡到彩色的鹅卵石,回去也能琢磨一下,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其实她是想,要是可以做一个各种颜色的小石头镶嵌的瓷瓶,上面插花,也很不错,马上就要离开京都,受淳于魔头影响,也想自己动手,做点东西送给在京都的好姐妹留个念想。
“小雨姐,让丫鬟在马车里看着炭盆,我们去海边拾贝壳吧!”
沈冰雨望着窗外,虽然下雨,还是有几个小娃穿着蓑衣,在海边打闹,偶尔有妇人的大嗓门,叫着自家的小娃回家,听起来很温暖舒心,那是一种有人惦念的感觉。
“恩,以前在凤阳的时候就想看大海,书中说大海广阔,看过的人说比整个凤阳都大,那会我就不信,但是我就想,若是在海边,听着海浪,吹着海风,一定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
虽然希望自己的丫鬟追求幸福,但是自甘堕落做小妾,青璃觉得接受不了,现在的情况比较严重,有隐情,那么就不一样了,若是香草想留下,她绝对不会阻止,身边没了香草,还会有别的丫鬟,大哥上次说会从鬼罗刹里调过来一个给她用,顺便也能传递一下消息。
青璃敲着桌子,打着节拍,附和外面的雨声,如果这次可以和鲁进合作的话,就把香草留下,这样她不用费脑子,香草得偿所愿,若是不能合作,她觉得还是会留下香草,这是在那一幕之后做的打算。
“不是我怎么办的问题,是她想怎么办。”
说起来,香草也没有犯大错,就是冲动了一点,沈冰雨有心求情,又开不了口,丫鬟都是自己用着舒心,她就不跟着搅合了。
“璃妹妹,对于香草,你要怎么办?”
云雾茶在油灯下冒着丝丝热气,青璃细白的手托起茶杯,用手晃了一下里面的茶水,沈冰雨看窗外的景色,没有回答,马车内,陷入一片沉寂,只能听到雨点敲在车壁上的声音。
青璃无聊地托着腮,心里寻思下步计划,她怎么做完全取决于鲁进,但是一个男子被欺骗这么多年,要是青璃自己,估计有杀人的冲动。
“小雨姐,雨下这么大,我们又不能出海了。”
已经到了辰时,窗外的雨还下个不停,马车里也湿漉漉的,让人心情压抑,青璃和沈冰雨坐在车内喝茶,又折腾香草去了一趟张家,要一个炭盆,点燃之后,去去马车里的湿气,若是今夜不能离开的话,就在马车里睡上一夜也挺好。
青璃觉得自己是个现代人,也算见过世面,但是这么疯狂的人,她还没听说,一下四个,鲁家娘子身材娇小,而王家那四位大汉,她想不到,脑补不了那情景。
沈冰雨连连叹息,现在的女子贞洁才被人尊重,寡妇偷人都会得到全村的鄙夷,个别封闭一些的地方,要浸猪笼,鲁家娘子做的更过分,在夫君上工的时候和男子勾勾搭搭,其中还有鲁家的亲戚,这也太……
“任何男子都不会忍受欺骗和绿帽子吧?”
青璃揉了揉额角,这件事情压后再说,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让她的心里燃起一点希望,或许她所求的那事有门,现在就是看事态如何发展。
“行了,你的事延后再说,你现在去张家给我们沏茶去,用车里的云雾。”
香草很自责,还有点羞愧,她所作所为都没告知小姐,做了这么冲动的事,现在后悔的很,刚才真是头脑发热,忍无可忍。
“小姐,刚才奴婢……”
青璃和沈冰雨打着伞走出了门,张老头沉默了一下,也跟着众人出门,清官难断家务事,现在有外人在更不好,还是让鲁进自己处理吧。
“走吧。”
接下来鲁进娘子表演,青璃不想看,看了这么一幕闹剧,心情不爽,或许是觉得鲁进可怜,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结果是为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
“呜呜,为什么我都要故去了还要污蔑我,夫君……”
王家的几兄弟骂骂咧咧地出了门,只剩下院中几个人,张老头哀声叹气,低垂着头,这样的事就不能明说,还当着外人的面,唉,真是丢脸,村里的人都朴实,不能理解鲁进娘子的做法。
“算了,咱们走吧,今儿下雨码头给的工钱多,赶紧攒银子买个娘们暖床吧。”
“不只是咱们哥们,还有陈家的老四,刘老五和鲁进的一个堂哥,听说上次还是刘老五和鲁进堂哥一起上门的,这事邻居都知道,全村人都知晓,你这娘们现在要死了,还嘴硬。”
王家老三跳出来,面色通红,不依不饶,本来就是实话实说,怎么鲁家娘子不认账,还把脏水往兄弟几个身上泼,他们做过就是做过,不是他们干的也不能强加到头上。
“我说鲁家娘子,你这么污蔑人可就不好了,我们老王家,祖辈都是在渔村的,从来不主动下手,就是那陈寡妇,你们晓得吧,我们兄弟都是很尊重的。要不是你当年穿着花衣裳,跑到我们兄弟的船上,还脱得只剩下一个肚兜,坐到我们大哥怀里,我们能那样?”
车夫得知情况,在旁边唠叨一句,青璃为他点赞,一个外人都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可别说他娘子回光返照了,看事态发展,这又是一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故事。
“不是说鲁进的娘子怕生吗,今儿怎么见到人不怕啊?”
鲁进的娘子娇娇弱弱,脸色蜡黄,诉说的悲切,但是青璃没有一点被打动,总觉得奇怪,原本想离开的她,立刻停下脚步。
“夫君,我可以走了,去见我们的娃,和他说对不起,是我这个做娘不好,呜呜,等我到了地下,夫君帮我多少点纸钱,也好给咱们儿子买衣裳,现在也有好几岁了吧。”
鲁进的娘子哭地悲切,眼眸里带着绝望和空洞,青璃看的清楚,这妇人眼神深处就是心虚,王家兄弟的话,说的八九不离十。
“夫君,我对不起你,当年是这几个畜生强的我,为了你,我一直忍着没说,如今我就要死了,呜呜,夫君……”
王家老二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站起,刚才香草那一拳头太有爆发力,打的他栽倒在地,半天没缓过来,天又下雨,现在他身上已经湿透了,还在淌水。
“畜生?开什么玩笑,我们哥几个是念旧情来看看老相好,怎么就是畜生了?”
就在青璃沈冰雨一起往院门走的时候,院中的局势又有了新变化,鲁进的娘子扶着墙,从内室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咳嗽,哭泣地道,“你们这几个畜生怎么来了!”
“咳咳咳……”
沈冰雨面带同情地看了鲁进一眼,心里也有点歉意,总觉得他娘子失去娃娃有他大半的错,结果其中有隐情,原来不是这么回事。青璃垂眸,香草是对的,没调查就没发言权,个人的看法难免偏颇。
“恩。”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几个人跑来人家的院子,还看了这样的热闹很不礼貌。每个人都有点八卦的心思,但是这是对一个男子来说,被戴绿帽子是最大的侮辱,看情况老张头知道,没准全村都知道,只有鲁进一个人没看出来。
“小雨姐,我们出去吧。”
女大不中留啊,罢了,看看形势吧,出来一次就找到自己的心上人,青璃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这事变化太快,先看看鲁进是如何解决,外人不要插手人家的家务事。
“行了,你先闭嘴。”
香草又要大喊,被青璃瞪了一眼,这才悻悻地闭嘴,也觉得自己太冲动,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这么做就是给小姐找麻烦,所以她闷闷不乐地站到青璃身后,“小姐,奴婢……”
“你们畜生!”
王家老大从地上坐起身子,一身的泥水,他用手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面色扭曲,对着鲁进道,“怎么,上了你娘子,就找你的相好教训我们?”
“卧槽,你这娘们真够劲!”
香草听不下去,大叫一声,她迅速地冲上前,给人高马大地几兄弟一人一拳,顿时几个人仰倒在地,脸上喷血,青璃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够了!”
王家老四不服气,大声嚷嚷,片刻之后摩拳擦掌,猥琐地道,“那娘们最喜欢的姿势是……”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都说完了,我说啥啊!”
王家老大和老二争先恐后地回答,老三想了想,“有了,那娘们的屁股后面有一处浅色的疤痕,听说是当年蹲着被公鸡给叨了一下。”
“恩,大腿上有一块红色胎记。”
“唉,你别不信,看来咱们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你娘子,右胸上有一颗红色的小痣。”
王家老大暧昧地眨眨眼,身边几个兄弟爽朗大笑,只有香草,手上青筋凸起,面色通红,眼眸里多了一丝痛恨,虽然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她心里有短暂的爽快,但是看到鲁进的眼眸深处的痛苦,让她忍无可忍。
“鲁进,咱们兄弟从不说谎,虽然和你娘子干那事不地道,但是咱们兄弟是本分人,绝对没有主动,是你娘子跑到渔船上,我们兄弟老大不小了,还是光棍,这干柴烈火的,这事你懂得。”
事到如今,鲁进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他心底有点怀疑,几次回来,见娘子身上都有青紫的血瘀,那时候以为她是撞的,太累,现在才反应过来,那上面的痕迹明明就是人大力亲吻出来的。
“不可能。不要污蔑我娘子。”
青璃和沈冰雨的脸上也带着震惊之色,这种时候,二人是外人,管人家的家务事不好,也想回避,但是因为太过震惊,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而鲁进手里的药碗,“啪”地一声,碎裂在地上,碎瓷片滚落地到处都是。
香草脸色越来越红,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大胡子那么用心对他家娘子,整日伺候在身边,为了他娘子,都不去上工,还发誓,难道真相就是这么残酷吗?鲁家娘子偷人,姘头找上门,不止一个,还是四个,肚子里面的娃不知道是谁的,而且还是在有了身孕偷人的时候才导致的早产,这……
“你们不要胡说八道!”
王家老大勾了勾嘴角,看向站在门口处愣住的鲁进,也不知道他在门帘里面听了多久,正好他在,有些事也要知晓的好,他们兄弟几个也是为他好,不然总做一副深情的模样,也恶心人不是?
“张老头,我们哥们是来送那娘们一程的,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没夫妻之名,可是有夫妻之实,是吧,老二,老三,老四!”
张老头觉得,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人都没了,还计较以前的事干啥啊,把人稳妥的送走吧,想到此,他顿了顿,“你们就别来捣乱了,人要去了,就让人安生的走吧。”
王家四兄弟议论纷纷,张老头的表情有些颓废,蹲到墙角处,没想到这几兄弟能找上门,世上没不透风的强,鲁家娘子干的那些事,村里人都知道,可是晓得她没了孩子不容易,也没有传闲话。
“都他妈是老二,那娘们大了肚子,你还不知道节制,好了吧,咱们的娃娃没了,鲁进回来,这娘们也不能伺候咱哥四个了。”
王家老三一脸陶醉地回味,“唉,鲁进去上工,这骚娘们受不了寂寞,主动上了我们的船勾搭,细皮嫩肉的啊……”
“谁说你了,我们说鲁进娘子呢,啧啧,当年也是水嫩嫩地花骨朵。”
香草一肚子火,掰了掰手指,正想找人撒气,结果这几个人往枪口上撞,气的她脸色通红,很心虚,是不是她的心思都被不认识的人看出来了?
“你们说谁骚娘们!”
四个人站在原地小声议论,青璃揉揉额角,和沈冰雨对视一眼,香草正从屋里面出来,看神情有点落寞,一定是鲁进没有给她好脸色。
“老二,你说当年那娃是你的还是我的?当时就我俩次数最多,可惜还没生下来,不然咱们也有后代了。”
“是啊,听说要死了,咱们哥几个上门看看就算尽心。”
王二往旁边吐了一口吐沫,青璃狐疑地看了几人,看样子可不是上门讨银子的,鲁进应该有点家底,肯定不会和这几位长相流氓的人借银子,看他们行事粗俗,张口闭口都是粗话。
“切,那骚娘们!”
鲁进端着参汤从灶间走出来,见到几人上门还有点意外,他侧着身,“你们小点声,我娘子还在睡觉呢,半夜时分晕过去一回,我就不请你们进门了。等下我出来说。”
“王家兄弟,你们怎么来了?”
后面最小的走出来一步,声音洪亮有力,这四兄弟都是人高马大,阔脸庞,长相也非常像,一看就是亲兄弟,一家人。
“老张头,这没你什么事,我们哥几个是来见鲁进的,有事商量。”
后来不久,真带回来一个妇人,眼神风流,体态风骚,听说那段时间,岸上停靠船舶的地方时常听到妇人娇媚地呻吟声,后来过不了多久,妇人就跑了,好像是受不了四兄弟生猛,而且家里太穷,每天就吃咸鱼,一点青菜都没有。
家里只有一条船,哥几个一共就两个屋子,这要是给老大说亲,剩下血气方刚的三兄弟也受不了,一共就那么多的银子,只够买一个女子,所以商量决定,买一个体态丰满成熟一些的,屁股又圆又大最好,能给几个人多生娃,将来呢,也放在一起养着。
王家祖上一直还海上生活,可惜家底薄,只有一条破渔船,这四兄弟身强力壮,得空也会在码头做点搬运的活计,听说前些年也是赚了点银子,但是几个人一合计,都老大不小了,还没娶上媳妇,不如用银子买一个水葱一般的妇人,给哥几个做一个共妻。
张老头匆匆忙忙从屋里出来,见到来的几个人他也认识,一共是四兄弟,都是在船上生活的,家里没屋没地,四兄弟最小的都快到了而立之年,都是老光棍。
“王大,王二,王三,王四,你们来干啥的在?大早上吵吵嚷嚷的,像话吗?”
沈冰雨小声地说了一句,和青璃站在一旁,进门的几个大汉回头看到两个人之后,也没有言语,其中为首那个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高大健壮,嗓门也大的很,“我说鲁进,你给老子出来,老子有话说!”
“不是鲁工匠欠人家银子吧。”
车夫摇摇头,他是过来叫香草和沈小姐的丫鬟去吃饭的,结果刚到院门口,就碰见这几个大汉上门,凶神恶煞,脸带不善之色。
“小姐,还不知道,这些人才来。”
青璃看了一眼旁边站立的车夫,院中这些人穿着破旧,身上的衣裳还有点盐渍,一圈一圈发白,看上去不像是外面派来请人的,那这个时候堵在鲁家的院子干嘛?
“这是怎么回事?”
一顿饭吃过之后,香草还没回来,张老头也留在那边,青璃和沈冰雨一合计,两个人有点不放心,也是对鲁进同情,两个人打伞之后又回到鲁家的小院,这个时候院子里吵吵囔囔,进来不少人。
青璃啧啧称奇,虽然这边是京城北郊,但是消息闭塞,打渔的渔民长期在此地,只有缺粮食的时候才会赶着毛驴去京城采买,有时候也买点青菜,一般都是委托来收鱼的小贩带,每天忙着糊口,就连太后薨逝的大事都不知道,也不关心。
张家大娘平时很少接触外面的人,在这一方小世界里,也只有老两口闲聊,现在见了两位青葱一般的富家小姐,话就多了几句。
“瞧我,你们大户人家有那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我总忘,就是话多。”
青璃对着张大娘笑笑,竖起大拇指,鱼片粥一点腥味都没有,只有鲜香,和粥混在一起,又嫩又滑,青璃一口气喝下一大碗,胃里暖洋洋,很舒服。
“大娘,您太客气了,这手艺没的说。”
昨天有点小误会,解释开了,张家大娘就对二人很喜欢,千金小姐,不骄不躁的,来到她家这种粗鄙人家,也没有挑三拣四,教养良好,说话也很有礼。
“在这边也没啥好玩意,食物粗陋,两位小姐不要嫌弃。”
张家的早饭很简单,是张大娘做的鱼片粥,鱼片细嫩,没有一点刺,加白米和葱花熬的香糯软烂,看上去很有食欲,怕青璃她们吃不饱,张家大娘早上还蒸了一锅馒头,配上几叠小酱菜。
昨夜,青璃让车夫把马赶到张大娘家空置的牲口棚子,好在带了一些草料,不然海边也没有多少杂草,都是沙地,还不知道给马吃什么,她还得从空间里偷摸取点。
“好,这就去,对了,别忘了给马喂草料。”
车夫起了个大早,出门找人,刚才去了鲁家只见到香草,现在下着雨,两人一定不会在外面,果然在马车里面。
“小姐,大娘做了早饭,让您和沈小姐回去吃。”
都说庄稼汉勤劳,每天天不亮就要下地里干活,不过农家有农忙和农闲,这些海边的渔民,没有地,长期都靠着出海为生,比庄稼汉子还要勤劳朴实,即便是这样,一辈子住在船上,买不起房地的人大有人在。
天气不好,不能出海,在海边挖点蚶子,要是有人来收,也能换点铜板糊口,没人要的话,自家也可以吃。青璃很喜欢吃辣炒蚶子肉,剁碎了包饺子或者放在煎鸡蛋里也能提鲜,前提是,需要用大盆水加盐浸泡蚶子,让它们从贝壳里面吐出泥沙。
慢慢地,窗外有了一点亮光,雨势不减,青璃撩开车帘,在海边看到很多穿着蓑衣挽着裤腿的渔民,地下放置几个大空桶,拿着铁锹在挖蚶子。
两个人吃着果仁,谈论鲁家的事,一致想要放弃,就现在而言,鲁进已经没心思想造船的事,他娘子命不久矣,他会沉浸在痛苦之中,万一请来人,出点什么差错也不好。
青璃用钳子夹了几个核桃,核桃仁分给沈冰雨一半,男子多薄情,不要对这些男子抱有什么希望,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大趋势,谁会为了谁守身如玉,简直是笑话,去逛青楼那都是风流,男子不爱美色会被怀疑有问题。
“恩。”
或许这就是命,风水轮流转,她得现在过的很好,很充实,日子过的舒心,虽然也会有一个接一个的小烦恼,但是被掳来京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娘亲故去,尸骨未寒,沈冰雨的爹就接了后娘进家门,从此她的日子过的一日不如一日,继母狠毒,明面上会做人,爹一直蒙在鼓里,她继母和继妹合谋抢了她娘留下来的嫁妆,又设计替换了她从小定的亲事。
“是吧,是我想多了,我只是希望,男子可以为故去的娘子守身几年。”
香草这样,青璃不太愿意,但是她不能总是以现代的标准去要求别人,这里是大周,若是香草愿意,鲁进也不反对,她会点头,妻也好,妾也罢,她不想干涉别人的私生活。
“小雨姐,这都是凭着自己的心意。”
沈冰雨欲言又止,眼神里闪烁着迷茫之色,是她自己因为被后娘坑害,所以极端厌恶小妾姨娘和继室,总觉得这些人心思不正,狼子野心,或许现在天下的男子没有几个不想要娇妻美妾的,是她自己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唉,你的丫鬟不错,好好的,可不能给人做了小妾,再说香草是少将军送你的人……”
香草对鲁进过于关注,让青璃诧异,平日香草为人不骄不躁,干练的很,根本不会抢话说,也不会不问她的意思,她看过去的时候,香草也察觉到不对,有点心虚。
青璃坐直身子,从马车桌子下面的抽屉里面取出一盘干果,点心冷硬,她不想吃,还是嗑瓜子,吃几块松子糖,也是为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是啊,我早就看出来了,唉。”
良久之后,沈冰雨先开了口,“璃妹妹,我看香草有点不对劲。”
张家的床铺很硬,下面垫着稻草,还有点扎人,还是马车上舒服的多,车垫软软的,还有着淡淡的香味,两个人点上了灯油,寻到各自舒服的姿势,听着外面的雨声,沉默。
阴天下雨,看不出来天色,青璃估算了一下,再过半个时辰公鸡都要打鸣了,她也睡不着,和沈冰雨出门之后,没有回张家,两个人上了马车,一人一侧依偎着。
“那你就留在这吧,我和小雨姐先回去了。”
香草低垂着眸子,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见到大胡子之后,就难掩内心的激动,心脏总是砰砰地跳,看到自家小姐清澈的眼神,没来由地心虚。
“小姐,您回去睡吧,可别染上风寒,您要是不放心,奴婢在这守一会儿。”
张老头不停地叹气,鲁进去灶间煮人参水,张老头就想看着一会儿,现在三更半夜,也不安生,都怪这些人没事总来找茬,三五天上门一次,这两位小姐人看着还可以,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都是有目的的。
“唉,两位小姐,你们回去歇息吧。”
鲁进接过人参须,转身出门进了灶间,都来不及擦擦脸上的雨水。借着鲁进出门这段工夫,青璃和沈冰雨不约而同上前两步上前探看,床上躺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脸色焦黄。但是五官很精致,可以看出当年也是一个小美人,身量娇小,似乎已经瘦成皮包骨头,蜷缩在被子里。
“张老,您也不容易,这个记账,等我回来给银子。”
鲁进也不容易,才到中年就没了娘子,还没有孩儿,家里断了香火,只能孤苦伶仃,要是他说,就应该找一个人过日子,本分点,可以生娃娃,但是这事他一个外人不好说,鲁进性子耿直,他娘子一去,可得孤单一辈子了。
老张头叹了一口气,鲁家娘子身子被掏空,补了没多大用,就怕虚不受补,现在就是神医在世,也救不过来,现在就是熬日子,一脚踏进了棺材板。
“唉,鲁大个儿,老头子这也没有百年人参,只有这点人参须,你留着给你娘子煮水喝,也能补补元气。”
在古代,如此深情又负责任的男子没几个,在这种妻妾成群的时代,一个男子有正妻小妾,并且后院和睦,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就是外人得知,也会赞叹一句,尽享齐人之福。
鲁进说到当年发生的事,一个高大的汉子也是眼光发红,青璃站在身边都有点不忍心,拉着沈冰雨的手,二人站在原地,想出门,又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并非是没有蜡烛,是我娘子最近总是做梦,想到我们当年成亲的日子。”
张老头给鲁进娘子把脉之后,把药箱放在桌子上面配药,药箱里有各式的药材,为了怕被雨水淋湿发潮,上面铺了两层油毡布,他枯瘦的手小心翼翼地打开,见到喜烛,好心地说上一句。
“鲁大个儿,这是喜烛吧,你家没蜡烛了就去我家,找你大娘要几根。”
鲁家的屋子里面,火烛明亮,除了一盏油灯之外,在桌子上还有几根红色的蜡烛,蜡烛上面带着浮雕,在大周,龙凤的装饰物品只有大周皇族才可以用,普通百姓人家成亲,孔雀,鸳鸯代替,也是寓意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