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听到她的话一怔。
华莹轻笑解释,“我的车路过凌氏大楼,正好看到你们一起上车离开。”
陈行语气如常的道,“我和她没什么,她父亲去世了,她要回老家,让我帮忙照顾两天嘉宁。”
“为什么要你照顾骆嘉宁?她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吗?”华莹问道。
陈行微微蹙眉,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华莹靠近一步,坐在他前面,“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陈行和她对视,片刻后,淡声道,“没有,我和你之间没有秘密。”
他把骆嘉宁的遭遇告诉华莹,包括最近徐远跟踪骆嘉宁的事,最后道,“如果不是事关嘉宁,我绝不会私下里瞒着你见李星晚,我和她真的已经过去了。”
华莹露出恍然的表情,默了一瞬后,她慢慢说出自己的观点,“骆嘉宁很不幸,但不是你们的责任,你们三个不用一直都带着负罪感。”
陈行声音深沉,“现在的骆嘉宁的确偏执尖锐,但是当年的骆嘉宁不是这样的,比如你有很好的朋友,因为每天去医院给你送笔记,半路出了事,你能做到无动于衷,认为这是她自愿的行为,和你没关系吗?”
华莹沉默片刻,淡声道,“你说的对,我也做不到。”
陈行声音略带沙哑,“嘉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当初的遭遇是因果关系,我不能把它分成两件事看待,你能理解吗?”
“理解!”华莹点头,“所以你要一辈子对骆嘉宁负责?”
陈行思忖开口,“解决完徐远的事,只要骆嘉宁是安全的,别的事情我一概不会再介入。”
“那你准备怎么解决徐远的事?”华莹问道,随后道,“我倒是有个主意。”
陈行道,“说说看。”
华莹道,“徐远来报复骆嘉宁是因为他无法生存下去,如果他能好好生存,也许就不会找嘉宁的麻烦,我们可以在外地帮他找个工作,让他远离江城。”
陈行颔首,“但是要先找到徐远,他好像发现了端倪躲起来了。”
华莹起身,将牛奶往他面前推了一下,“事情总会解决的,先把牛奶喝了,不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了!”
陈行低笑,“华莹,谢谢你。”
华莹挑眉,“不要急着谢我,也许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宽容大度。”
骆嘉宁住在陈家陪陈奶奶,第一天守在老人身边,大概是被老夫人宽和从容的气度影响,她也变的心态平和,心里没了那些焦躁气闷。
只是忍不住担心李星晚。
晚上陈老夫人回房睡觉了,骆嘉宁给李星晚打了电话。
李星晚似是刚刚哭过,声音沙哑低沉,“在陈奶奶那里住的习惯吗?”
骆嘉宁反问道,“你和陈行为什么要让我来陪陈奶奶?”
李星晚安抚道,“别乱想,陈行不是说了吗,他最近忙没空去看奶奶,让你陪奶奶待两天。”
骆嘉宁“哦”了一声,“你那里怎么样?”
“爸爸走了,我们还要坚强的活下去,我和星辰还好,只是耽误了星旭。”李星晚叹息道。
“星旭怎么了?”骆嘉宁问道。
“星旭谈了个女朋友,本来年底要结婚的,我爸爸突然走了,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星旭至少要守孝一年才能结婚。”
骆嘉宁惊讶道,“还有这种事?”
“是啊,我们这里地方不大,规矩却很多,而且一般越是大家族就越讲究规矩。”李星晚声音担忧,“星旭如果结婚,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现在推后一年,不知道这一年里会发生什么变故,分手也是很有可能的。”
骆嘉宁听完,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她被自己吓到,一时没应声。
“嘉宁,陈奶奶平时都是一个人在家,也很孤单,正好你在那里好好陪陪陈奶奶,等我忙完爸爸的丧事就去找你。”李星晚叮嘱。
骆嘉宁恍惚应声,“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骆嘉宁有些心神不宁,看看外面的月色,又看看陈奶奶已经关灯的房间,半晌无法平静。
她回房洗了澡,出来的时候看到李星晚给她发了信息,【刚刚弟弟的女朋友来了,两人在房间里吵架,好像是因为推迟婚礼的事,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骆嘉宁目光闪烁,【谁也不想这样,如果那女人不懂事,分手也没什么大不了。】
李星晚,【可能最后真的会分手,人家女孩不愿意等他。】
骆嘉宁又安慰了李星晚几句,李星晚让她早点睡,之后便没再回信息。
次日,骆嘉宁经过厨房的时候,朱阿姨正在杀鱼。
看到骆嘉宁,朱阿姨笑道,“老夫人说骆小姐最近有点瘦了,让我多做几个菜,骆小姐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菜?”
骆嘉宁看到水池旁沾着鱼血的刀一怔,她似乎看到了鱼被砍掉鱼头的样子。
“骆小姐!”朱阿姨喊了一声。
“啊?”骆嘉宁恍然回神,脸色有些白,突然问道,“华莹最近来过吗?”
“这几天没来,老夫人还念叨呢,让少爷常带华小姐回家来。”朱阿姨笑呵呵道。
骆嘉宁目光阴郁,“陈奶奶很喜欢华莹?”
“当然喜欢了,老夫人一眼就看中了华小姐,经常在太太和先生面前夸赞华小姐呢!”朱阿姨提到华莹也是满脸欢喜,一边择菜一边道,“不只老夫人喜欢,少爷也对华小姐很不一样,以前少爷哪下过厨,最近却和我要了好几个菜谱,都是为了华小姐、”
朱阿姨话没说话,一抬头却见骆嘉宁已经扭头走了。
三天后
李星晚来陈家接骆嘉宁。
知道李星晚过来,陈老夫人早早的吩咐厨房做些糕点,多买点水果备着。
快中午的时候李星晚到了,骆嘉宁高兴的跑去厨房给她端水果。
李星晚在厨房和她聊了几句,之后去见陈老夫人。
知道她刚刚没了爸爸,陈老夫人也很难过,“你爸妈在天上也会看着你,保佑你的。”
李星晚穿了件黑色大衣,白色毛衫,素颜清丽,楚楚动人,“我一直安慰自己爸爸是去陪妈妈了,只是以后我在世上就是孤身一人了。”
“可怜的孩子!”陈老夫人心疼的摸摸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