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若:“没有病,你父母会为你花费高额费用,治疗七年?”
普世价值观里,一句“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能形成排山倒海般的压倒之势。
想辩白,就要一遍遍告诉所有人,她就是那个没人爱的小孩儿。
父母就是不爱她。
可哪怕表现的再气势磅礴,说出这句话,气势都要弱下去。
没有意义。
为什么要揭自己的伤疤给其他人看?
谁主张谁举证。
“你想知道?你就去问他们。”
沈南意抬手摔了李雅若的手机。
在李雅若的愤怒中,她抬脚踩在上面,碾压。
“够了。”
谢霄北冷声打断她们之间的对峙,“雅若,保姆车在外面等你,这个戏来之不易,不用再分心。”
李雅若握紧了手掌,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我信任你的决定,那是我们的孩子,我相信你不会让依依受到伤害。”
闹这么一通,沈南意心情更差。
谢霄北:“手机都砸了,还摆脸做什么?”
沈南意:“你们刚才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你根本没有把依依的抚养权要过来,你是拿资源跟李雅若做了交换,你骗我。”
谢霄北捏着她冷冰冰的小脸,“沈南意,我已经把依依接过来,也同意交给你照顾,做情人、做保姆,都要笑脸迎人,而不是让你来给我甩脸子,懂吗?”
沈南意抿唇,“人工免费,我给你照顾女儿的花销,今天一百五,给我。”
谢霄北给她转了两百,让她以后记账,月底报销。
沈南意不同意:“不行,我没那么多钱,你必须每天给我报销,不赊账。”
谢霄北给她转了一万,以后每个月往她卡里打一万。
沈南意捏了捏手指,还站在他面前,没说话也没动。
谢霄北沉声:“不够?”
沈南意:“你……程少回到四方城了,你们还没聚过吧?我今晚下厨,你请他来做客吧。”
她下厨?
真敢说。
“没空。”他淡声丢下一句,抬脚上楼。
沈南意追上他,亦步亦趋,“今天程峰在医院见到安澜了,让安澜晚上去陪他,那个万松颜如果知道,一定会对付安澜,你帮帮她,好不好?”
楼梯之上,谢霄北长腿停下,在她希翼目光下,薄凉道:“沈南意,我开的是公司,不是善堂。”
沈南意知道他难做,“那你能不能……把万松颜支开?这也算你帮程峰打掩护,他知道也不会怪你。”
谢霄北没有理会,“有时间就多陪依依,收起你的小聪明,你帮不了她。”
沈南意被拒绝,一晚上坐立难安。
躺在床上也没有任何困意。
谢霄北还在书房,在开线上会议,沈南意几次走到书房门口又退了回来。
凌晨,沈南意终于等来了安澜的电话。
传来的声音却是程峰:“沈南意,你来接安澜。”
接安澜?
沈南意脑袋一蒙,声音发哑:“她怎么了?”
程峰没回答,甩给沈南意一个地址。
沈南意换了衣服,开着谢霄北的车赶到时,程峰正坐在客厅抽烟。
“她在楼上卧室。”
沈南意顾不上多问,抬脚就朝楼上跑,身后传来一句:“劝劝她收下那张银行卡,好好养伤。”
养伤?
听到这两个字,沈南意的心沉到了谷底。
站在卧室门前,沈南意心跳的很快,她尝试了几次,才有勇气打开那扇门。
她明明已经做好了很坏的打算,可真当看到卧室内的安澜时,沈南意还是被骇住。
奢华内敛的主卧,像是经过一场浩劫。
安澜身上的衣服残破,头发凌乱,床单上有血迹,有被扯掉的长发,原本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印着醒目的巴掌印,已经肿起来。
沈南意刚一靠近,安澜身体就不可抑止的颤抖。
沈南意红着眼睛抱住她:“是我,安澜,我是沈南意。”
安澜紧绷的身体陡然放松下来,任由她抱着,“别……告诉……安若……”
沈南意用力的点头,“好,我不说。”
湿热的眼泪顺着沈南意的脖颈滑下,是安澜在哭。
沈南意扶着安澜离开时,程峰已经不在客厅。
车上,沈南意问安澜:“是程峰还是万松颜?”
安澜靠在椅背上,哑声:“程峰做完接了个电话出去,我洗澡后要走,被万松颜带着两个保镖按在床上……”
刚开始,安澜拼命挣扎。
可两个男人的力气太大,对她更是毫不手软。
一次次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按回到床上。
安澜很疼,哭求万松颜放过她。
万松颜双臂环胸,神情姿态散漫慵懒,“继续。”
那一刻,安澜真的想死的心都有,可她连寻死的能力都没有。
她被折磨了很久,仿佛是一辈子。
可实际上,才过去两个多小时。
最后程峰回来了,冷着脸叫停了对她施暴的保镖。
程峰看着安澜被撕碎的衣服,腿上的鲜血,摔了东西大发雷霆,让人处置了保镖。
可对于指挥这一切的万松颜,他只是沉冷的让她离开。
沈南意将车停在路边,“安澜,你告不告他们?安若已经结束了手术,只要你说告,我就陪你。”
安澜颤抖着,压抑着情绪,可最终她什么都没说。
沈南意见状先带她去了医院。
医生看到安澜明显被性、侵过的伤痕,试探性的询问:“需要替你报警吗?”
安澜眉眼低垂,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医生将目光看向沈南意:“如果有需要,我们医院可以做相关的鉴定报告。”
沈南意没办法替安澜拿主意。
夏日午夜的医院,静的让人害怕。
沈南意照着处方去拿药,安澜一个人坐在空旷、寂静的、昏暗的走廊。
沈南意提着药,看着坐在那里的安澜,瘦弱的肩膀像是即将要被黑夜压碎。
回到两人居住的员工宿舍。
安澜终于开口说话,“南意,我想洗澡。”
沈南意喉咙一梗,像是被一团棉花塞在喉咙里,“安澜,洗了澡,就什么证据都没有了,你……”
低着头的安澜,眼泪无声垂落,“我知道……这是程峰给我的教训。”
沈南意陡然瞪大双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