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金暮黎刚起床,妘宇然便亲自端着糕点盒疾步走近:“睡好了没?”
“还行,”金暮黎从未觉得不满意,“妘家堡单门独户,很安静。”
“暗器和毒药都是不容外人窥视的东西,所以建在僻静之地才最合适,”妘宇然放下食盒,“而且万一有那不讲理的顾客跟妘家堡打起来,也能不伤及无辜,殃及池鱼。”
“就妘中阙那精明老头,还能让人轻易打起来?”金暮黎笑道,随即打开储物袋,迎着光,“崽崽儿在睡觉,你要瞧瞧么?”
妘宇然立即探头。
然后惊呼:“这是缩小了么?”
“不是缩小,”金暮黎乐道,“我这储物袋比皇宫正殿还大,所以显得崽崽儿小。”
妘宇然瞄眼储物袋,还是想不通:“可它看着就只有巴掌大。”
金暮黎:“……”
“这是神物啊大哥!”昱晴川忽从门外蹿入,姿态有点怪异,“别说你爹没有!”
“所以我才一直想不通,”妘宇然道,“这么小的袋,怎就……嗯?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是青烟吗我能从哪儿冒出来,”昱晴川嘟哝着伸头朝袋里瞅,“守了一夜,总算没跑。”
妘宇然惊道:“你没回屋睡?”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上次一声不吭就把我丢下,哪还敢睡,”昱晴川说着委屈的话,语气却丝毫不委屈,甚至还有些得意,“我在拐角躲着,她就算偷偷溜,我也能发现!”
妘宇然:“……”
兄弟,我真该颁个奖给你。
“呆货,”金暮黎抬手给他一巴掌,“冻死你得了!”
那点动静,怎么可能逃过她的耳朵。
她就是想看看憨货能坚持多久。
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
再不怕冷,被寒风吹上一整夜,也得透心凉。
昱晴川挨了一巴掌,半点儿反应都没有,可见外层皮肉已冻僵。
金暮黎没撤手,直接按在他的肩膀上。
昱晴川顿觉一股暖流冲向四肢百骸,肌肤很快有了知觉。
他也不道谢,就那么冲金暮黎嘿嘿傻乐几声后,又把脸埋向袋口:“我干儿子干女儿真好看!”
“那不叫好看,那叫可爱,”妘宇然嫌弃般道,“凑那近干什么?小心他们集体放个屁,熏你个大跟头。”
昱晴川:“……”
他终于抬起头,斜睨过去:“你是嫉妒我吧?”
“嗛,我嫉~~”
“你嫉妒我有干儿子干女儿,你没有!”
“……”妘宇然瞪他半晌,忽趴金暮黎肩膀上嚎啕,“好扎心啊!”
金暮黎:“……”
“别哭了,魏庭枝来了。”
妘宇然立止,并扭头。
昱晴川哈哈大笑。
上当的妘宇然羞愤不已,一拳砸过去。
提前料到的昱晴川闪身躲避。
妘宇然正要追打,三胞胎却站在身后,随着揭盒盖的声音,夜冥珠的童音脆脆响起:“这便是藕粉桂花糕么?好好吃的样子!”
原地一百八十度快转,妘宇然面露惊喜:“冥珠宝贝快尝尝!”
说着,又招呼夜清玥、夜上渊:“这是用莲藕粉、冰糖、干桂花和水做的,颜色是不是很好看?”
偏粉嫩色的藕粉桂花糕晶莹剔透、既香又甜且软,夹杂其中的桂花非市场上普通桂花糕点可比,不仅量大,且赏心悦目,漂亮至极。
三胞胎一块接一块,夜冥珠更是边吃边点头:“宇然叔叔手真巧,竟能做出名厨都做不出的美味!”
连不在意糙细的昱晴川都夸赞妘宇然的手艺:“虽然你的手不能吃,你的手艺却好吃得很。”
正在咧嘴笑的妘宇然看向他:“虽然我觉得你这句话别扭有问题,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通顺。”
金暮黎乐得不行。
憨货兼吃货递给她一块:“你尝尝,味道真的很不错。”
金暮黎接下咬一口:“的确好看又好吃。”
她啧啧两声,“魏庭枝有福了。”
话音刚落,魏庭枝便出现在院门处:“好像有人提到我的名字。”
“我,”金暮黎抬眸瞅眼含笑走过来的男人,“说宇然进门后,你魏府父子从此有福。”
“那是必然,”魏庭枝儒雅迈步,“兄长时乖运蹇、葬于山贼强徒之手,家父虽痛失一子,三年后却幸得一子,仅此,便是莫大福气。”
说着话,人已进屋,目光落在正狼吞虎咽的大小四人,随后转向耳根微红的妘宇然,“有我的份么?”
“没有,”妘宇然双唇欲动,却被金暮黎抢去话头,“虽然你的地位特殊,但还是排在我家崽崽儿之后。”
妘宇然微微别过脸,忍笑。
“地位不如宝宝很正常,”魏庭枝大度道,“宇然喜欢孩子,尤其是您家三胞胎,放我前面毫不奇怪。”
不愧是儒商后代,情商高。
金暮黎无话可说。
妘宇然做好藕粉桂花糕后,却让魏庭枝留在厨房,看早餐进度。
那边用保温食盒往厅里送时,魏庭枝便来找他通报消息。
妘宇然一手抱一个,往正厅走:“今天的早点虽然不是我做的,却很丰富,有盆白煮蛋的用料,”
他说着有点想笑,“老爹听说有盐商每天早晨吃俩白煮蛋,但那鸡蛋是用参木喂出来的,就想效仿效仿,用来招待贵客。”
金暮黎挑眉:“然后?”
“然后被我否了,”妘宇然笑道,“我说一个鸡蛋价值一两纹银太过豪奢,暮黎会生气的,喂稻米就很好,毕竟那个世界都是激素饲料,连喂纯稻米的鸡都吃不上。”
他顿了顿,忽然有点颓丧,“但现在我后悔了。”
“哦?”金暮黎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听爹娘和庭枝说的那些大盐商、大贵族的真正豪奢后,才觉得喂出几个参蛋根本不算什么,”妘宇然一脸懊恼,“既然有这条件,为老铁朋友夸张一次,又有何不可?”
金暮黎大笑,随即拍拍他的肩:“心意到了就行,其他都小事,别放心上。”
“庭枝说,神兽之躯,自是以肉为主,没有什么忌口不忌口,可我之前一直脑子抽筋钻了条死胡同,总想着仙神之体,当是戒荤的。”
金暮黎哈哈大笑。
“那你以后可要记清楚了,”被昱晴川抱着的夜冥珠道,“兽若不吃肉,打架就会没力气,打架没力气,就会被凶兽一口咬死的。”
“嗯嗯嗯,宇然叔叔记住了,”妘宇然连连点头,“以后你们常来叔叔家,叔叔把能弄到的肉,全都烧给你们吃,让宝宝们长得高高壮壮,力大无穷,让不长眼的凶兽有来无回,谁惹咱们谁倒霉。”
夜冥珠咯咯笑:“好的叔叔。”
昱晴川好奇道:“大盐商大贵族到底如何豪奢?”
“宴席常年不断,一宴数万钱,”魏庭枝为他解惑,“但逢婚嫁喜庆、凶丧大事、生辰冥寿,都要大摆宴席,名客贺吊,且平日里也是延接宾客宴集无虚日。”
昱晴川咋舌:“耕田种地的农夫、生活在江边的渔民和他们相比,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妘宇然半羡慕道:“一年四季不着家,你都去了什么地方?”
“马头朝哪我去哪,随缘,”昱晴川嘿嘿笑,丝毫不以为耻,“反正我也辨不清方向。”
“让马带路,也是一大技巧,”妘宇然乐道,“渔民很苦吗?”
“没有房子,吃住都在船上,哪有不苦的,”昱晴川道,“有天夜里我还遇到一对翁婿抬尸体,开始以为他俩是杀人犯,后来才知那老头在江边生活了几十年,共捡了差不多七八具尸体,都是从上游漂下来的,也不知死者是自己想不开跳河的,还是被人故意推下去溺死的,还是杀人抛尸,反正遇到了就捞起来,挖个沙坑就地掩埋。”
“老人想的应该很简单,就是让死者入土为安,”魏庭枝叹道,“可惜很可能好心办了坏事,那些家里凭空消失了人的,即便报官,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成为无法破解、不了了之的积压陈案。”
妘宇然点头:“同感。”
几人边走边聊,很快到了饭厅,妘中阙及夫人、妘千陌、妘百草、谈允贤抱着孩子已在里面等。
见三胞胎跨入厅门,妘家人立马疾步上前,笑脸相迎。
“坐吧坐吧,不用总这么客气,”金暮黎手掌下压,看着满桌佳肴,“你们如此费心,我若多来几回,不得把妘家堡吃穷?”
“那肯定不会,”妘中阙笑道,“您每来一回,我们妘家堡的福气就多一层,来得越多,妘家堡的人丁就越兴旺,生意也更兴隆,断没有拿不出几桌贡品的可能。”
金暮黎无话可说。
早膳很丰盛,蹄筋、熏鱼、白肚、蜇皮等十二冷盘;腰花、鸭腰、鱼片、虾饼等十六热炒;红烧鲍鱼、鹿筋海参等六大碗;红烧鱼肚、拔金丝枣等六中碗……
另外,还有南北名酒楼的烧麦菜饼灌汤包,糖馅肉馅干菜馅各种烧饼,鲭鱼面、火腿面、螃蟹面等各种面条,以及油条发糕油煎包,还有蒸饺、糍粑、鸡蛋、菜羹、熟肉、燕窝、参汤……
多得令人眼花缭乱,哪怕心情不爽也想举筷尝一尝,否则定会后悔难当、亏得慌。
昱晴川难得惊呼:“这顿饭吃到晚上也吃不完!”
金暮黎微微垂眸,笑而不语。
“无妨,”妘中阙忙道,“家里这么多人,到时分下去就行,何况周围还有佃户乡亲,不会浪费的。”
金暮黎轻轻颔首。
“伯父这一桌虽然丰盛,做法却都很平常,不似某些无所事事的官贵富豪,因天下太平,于饮食方面更加求新猎奇,古怪刁钻,”魏庭枝道,“有将鸭鹅置铁笼中以炭火烤,鸭鹅受热不停跑,待鸭掌熟,而鸭未死,便取掌烹食,鸭身则尽弃。”
昱晴川瞠目:“这么毒?”
“前朝女皇当政时,其后宫男宠便用过此类残忍手段,如今不过是历史重演,”魏庭枝道,“炭烤活驴,铁橛缚狗,骑马取肠……”
见金暮黎皱眉,他及时住了口,“抱歉,说了扫兴的话。”
“若是真的,就把名单写下来,回京后交给如婴观善水道长,”金暮黎淡淡道,“动物只可做盘中餐,而不能虐杀,否则~~”
她的眼神陡然一厉,“即便没有天道法则、轮回因果,我也全不放过!”
众人浑身一凛。
然而金暮黎却很快恢复常态,拿起筷子道:“吃饭吧。”
贵客发了话,大家便一起进餐,只是气氛不再似之前那么活跃。
金暮黎的眉头虽已舒展,心里却仍想着那年在妘家堡,夜梦天撒娇央求让她半夜就带他和宝宝走。
那份异常不仅仅是迫不及待。
跟哥哥偶然提起这事时,哥哥分析出了原因,那就是夜梦天的“害怕”是真的,而究其根底,则是百里音尘信中所提国公后人如何活割驴羊、惨酷取味之事。
夜梦天既爱妻如命,又舐犊情深,哪怕在神兽神鸟面前显得武功微弱,也还是想保护家人。
她没有安慰,也未挑明,但从那日起,在孩子安全问题上,她都尽量依着人界夫君,以免他担心。
除了这次来妘家堡将仨崽放在妘宇然房里半个时辰,其他时间都未曾离开她的视线。
为了夜梦天,她不再施行放养政策。而夜冥珠的被掳事件,也让她深深明白,无论是夜循谦、郦新桐,还是夜梦天或她自己,都经不起事关孩子性命的波折。
魏庭枝被妘中阙狠狠瞪了一眼,却并不后悔。
妘宇然悄悄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无声道:“你做得对。”
魏庭枝眉眼微弯。
适逢其会,时不可失。
神兽也是兽,总会有所触动。
“行了,都别憋着了,”金暮黎感觉到饭桌上的低气压,连仨娃都不敢开口说话,便连续夹菜到他们碗里,“崽崽儿,喜欢就放开肚皮装,走不动道,有老娘。”
夜冥珠立马跳起来:“好的娘亲,宝宝要全都吃一遍!”
夜清玥摸摸她手臂:“玥玥帮娘亲打坏人,娘亲别生气。”
“乖,”金暮黎揉揉她的小脑袋,“有玥玥这么好的宝贝,娘亲才不跟讨厌的人生气。”
“对,大不了杀了他们,”夜冥珠竟未急着吃饭,而是先叭叭,“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虽然那些小畜牲不能跟咱们神兽之躯相提并论,但若当着咱们面手段残忍,咱们就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妘中阙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妘老夫人也有点不敢相信这段话出自一个六七岁大的幼童之口。
“小孩子家家的,别一天到晚杀杀杀,”金暮黎拍拍她的头,“要说一尾巴抽死他!”
众人:“……”
有何区别?
妘宇然噗哧一声乐。
紧接着,却听夜冥珠说:“可是娘亲,宝宝尾巴好短,我甩了好几回,都甩不出去!”
这下,连昱晴川都跟着妘宇然龇起牙,笑得快停不下来。
因为夜冥珠说得太有画面感。
“爹爹说,要多吃饭,不挑食,尾巴才能和娘亲一样长长长,”夜上渊吞下口中虾饼,又去捞螃蟹面,“爹爹还说,就算长不长,也没关系,娘亲是独一无二的娘亲,宝宝是独一无二的宝宝,我们不用什么都和娘亲一样。”
昱晴川连忙起身帮干儿子捞螃蟹,恨不得把螃蟹全都捞他碗里。
“对,”夜清玥点点小脑袋,“我们只要和娘亲一样厉害就行了。”
三个宝贝让金暮黎立马将不开心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多吃肉,多吃菜,我家崽崽儿以后会比娘亲更厉害!”
“冥珠宝宝最听娘亲话,”夜冥珠展示她的小拳头,“以后冥珠能一拳打俩,一脚踹仨,让坏人凶兽摔得满地爬,哭着找妈妈!”
众人都笑出声来。
昱晴川边乐边把螃蟹捞到自己碗里,将蟹黄蟹肉掏给夜上渊,然后再捞,再掏给夜冥珠、夜清玥。
妘宇然立即净手剥虾,将虾肉分放三个小碗,搁到仨宝面前。
魏庭枝从旁协助,将料汁分置于三只小小碟,递给妘宇然。
妘宇然接过,与虾碗并摆:“宝贝们蘸着吃,味道会更好。”
夜冥珠不解:“为什么站着吃味道会更好?”
“因为……”妘宇然卡住,“因为蘸着吃,味道会更好。”
夜冥珠:“……”
“好吧,”她一脸无奈,小屁股从椅子上滑下来,“我站着吃吧。”
全场一愣,接着爆笑。
兰尽落抱着女儿急匆匆快步进厅:“抱歉,我们来迟了!”
“没事没事,”金暮黎扫眼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妘禛禛,“我刚看小丫头跑进跑出,跟妘老夫人小声传话,莫不是小宝儿不舒服?”
“是,”兰尽落不好当着吃饭之人说孩子拉稀闹肚子,只道,“已经用了大嫂做的脐贴,好多了。”
一句大嫂,让妘家人的脸色更加和缓喜乐。
加上他是为了小孩儿才耽搁,众人不觉想:小五要熬出头了。
“快坐吧,”妘老夫人道,“菜都快凉了。”
兰尽落点点头,抱着兰岁嵘在留出来的空位上坐下。
妘禛禛将儿子兰岁峥放他旁边,自己则与他隔着一个座位。
早膳在欢乐气氛中继续。
放筷之时,金暮黎道:“感谢之类的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这顿饭吃完,我和崽崽儿便与各位告辞。”
说罢,已站起身。
昱晴川连忙帮仨娃净面擦手。
再如何拖着不想放,她也还是要离开。跟着拖开椅子的妘宇然又湿了眼眶:“别人最多是跨省跨国,咱们却是跨界。我无法主动找你,只能寄希望于你想起我时,能来看看我,你可千万别把我忘了。”
金暮黎揉揉他的头:“不会。”
“我也没什么大借口大机会邀请你,但家庙落成的时候,你能不能再来一趟?”妘宇然目含希冀,“我想留在家里帮忙,这样可以再见你一面。”
金暮黎扫眼妘中阙,没把老家伙的好算盘揭穿,只搂他一把,轻拍他的背:“如你所愿。”
妘宇然心中的忐忑变成惊喜。
连人界紫灵士都耳力过人,更何况神兽。
他从不认为老爹的算计能瞒过金暮黎的眼睛。
所以金暮黎明知老爹在打她的主意,还是愿意为他再来一次。
这让他既感动,又开心,抱着她泪都快涌出:“暮黎……”
昱晴川牵紧夜上渊和夜冥珠的手:“咱们什么时候走?”
金暮黎:“?”
昱晴川理直气壮:“我等了一整夜,你总不能还把我丢下。”
金暮黎无语:“你不回家陪师父么?”
“嗯,师父说了,如果遇到你,就不用再回家,”昱晴川龇着嘴,笑得露出如瓷白牙,“师父以前说我命中有贵人,后来确定说贵人就是你,让我跟着,不要弄丢了。”
金暮黎:“……”
妘宇然奇道:“你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莫不是个快成仙的道士?”
“不不不,”昱晴川摇头如拨浪鼓,“他就是个很普通的小老头。”
金暮黎一半无奈一半爽快:“那就走吧,跟我去阵法山庄。”
“好嘞!”昱晴川高兴得快要蹦起来,还在夜冥珠脸上亲一口,“终于能和干女儿干儿子一起过年了!”
妘宇然欲言又止。
魏庭枝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
妘宇然到底还是把即将出口的劝言咽回去。
既然金暮黎不介意,他又何必提醒那个跑到别人家过年的呆子。
在妘家人面前,金暮黎没藏着掖着,直接打开大空间储物袋,将仨崽崽儿连同昱晴川一起装进去。
然后妘家众人眼睁睁看她含笑挥手后,身影陡然在空中消失。
就在这时,正仰脸送别有点想哭的妘宇然,耳边响起一道传音。
那是求救符的咒语。
妘宇然落泪无声。
金暮黎,自我来到这个陌生世界,对我最好的人,始终都是你。
指尖轻轻拭去晶莹水珠,那人半拥着他温柔低语:“别伤心。”
“我会永远陪伴你。”
日升月恒,长相守,不相负。
“魏庭枝,”却在这时,一道传音落入他耳中,“事不孤起,起必有因,你借机陈述,虐杀禽畜的官贵富豪里定有你对付不了的死对头,今次我帮你,但若再敢利用我,妘宇然这个人,魏府就别想要了。”
打蛇打七寸,拭泪指尖猛顿。
与此同时,小虎犊也在青羽和墨擎御的监护下,去了四峰重地。
并在当天夜里,刨土打洞,穿过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