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论罪求推荐票、投资

且说下面,无数民众聚集在衙门前的街巷中,堵满了衙门前那宽阔的街道。

接着,几十个衙役忙忙碌碌,从衙门中拆出无数木材,搭出一个高。

然后,那些邪道修士拖着黑衣人,抬着路云飞,还簇拥着好几个嘉兴府的高管,如伍守备,判官、主簿、教谕等人,一齐到了高台之上。

路云飞漠然,任由他们摆弄,知道反抗也没用,这城中数十万人,此刻都是于狂人的分身,除非他能瞬间进阶元神,否则逃不了。

不过他也不是毫无希望,他在等,如此大规模的法术,一定会惊动监察天下的昊天镜,到那时,方圆千里,所有修士都会被标记,不论是人、鬼、神、妖、魔,一个都逃不了。

如此想着,那些邪道修士簇拥着他做上了高台之上的案几之后,这是府衙中用来审案的高案,其他官员则坐在了高台两侧。

然后,无数人同时开口叫道:“官老爷,我们小民冤啊,水、旱、瘟、蝗时时来,妖、魔、鬼、怪轮番扰,还有贪官、污吏、豪族、劣绅、流氓、地痞都来欺压,邪教、神怪、官府皆搜刮,我等的生活活不下去啦!”

“小民冤啊,求老爷审审他们吧。”

这无数人在齐呼冤,声震四野。

接着,那几个邪道修士往路云飞身后一站,齐声道:“既然尔等如此冤,那么,今天府尊会同诸官亲自断案,厘清尔等的冤情。”

“尔等有冤的申冤,有仇的诉仇,今天,府尊老爷还你们一片朗朗青天。”

然后,无数人沉默,接着,一个瘦小的汉子挤上前来,道:“我先来,我要控诉嘉祥县五里乡的黄老爷,他放高利贷,小斗借出,大斗收入,利滚利,欺负我等识字不多,强夺了我的十亩上好水田。”

“哦,这人现在可在?出来。”

然后,一位矮胖矮胖的员外钻了出来,恭声道:“回老爷,草民黄郎在!”

“对刚才这汉子的指控,你可承认。”

“我认,但我可没有逼他,是他自己在赌坊输了钱,赶着回本,直接签字画押的,我又没逼他,他自己不识字,我借据上可写的清清楚楚的,即使闹到衙门来,我也不怕。”

“那赌坊也是你开的,诈赌,专门骗我等小民的钱。”

“那我逼你去赌了吗?”

“你骗了乡里无数人去赌,十家有七家破财,或沦为佃户,或分文不剩,远走他乡。”

“我逼你们了吗?”

“你……老爷,请为我等主持公道啊。”

“嗯,黄朗,你可知罪?”

“不知老爷,我何罪之有?如果老爷短了银元,我一定给老爷送过来。”

“大胆,竟试图贿赂官员,先打十板。”

接着,跑出来三个衙役,压着他,啪啪啪打了十个板子,货真价实的大板,打得他屁股血水淋漓,皮开肉绽。

然后,那些修士齐声道:“按大明律,私开赌坊、放高利贷,当罚以十倍所得,收监一年,黄郎,你这些年得了多少利?”

“老爷,这人原本就是个地痞,就是靠放高利贷起家,勾结了衙役和判官为他保驾护航。”

“哦,有此事?判官,他所言可属实?与他勾结的衙役是哪些?”

那判官出列,一一承认了他的罪行,交代出帮他牵线的衙役。

那路云飞坐在那,不言不动,仿如一个傀儡,他现在已经猜透了于狂人的心思了,可是他也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只听那些修士齐齐喝道:“判官知法犯法,包庇地痞,残害良民,依律应褫夺官职,流放交趾。”

接着,有衙役上前,剥了他的官服,将他打翻在地,拖到一旁。

接下来,这情况越来越多,无数农夫出首告发,夺产、杀人、霸占妻女、贪污受贿、冤狱、修炼邪法,林林总总,无数罪名。

尽管这里离府衙较远,隔了几条街,周元仍能清楚地听到这一项项罪名,也让他大开眼界,对人类的作恶能力有了新的认识。

无数人被论罪,抽鞭子、打大板的当场执行,那些修炼邪法而没伤人命的,也立即被废了修为,那些流放的,也转身就走,自己流放自己去了,甚至那些被收监的,也自己进了监狱。

其中,还有李财主这位白莲教的香主,也被扯了出来,当众公审,最后因为传播邪教,杀伤人命,强夺民田,而被直接处死,腰斩。

最后,所有人都审完了,那台上坐着的,也只有寥寥两三人了,就连那伍守备,也因为名下的朝晖楼暗中买卖人口,而被判了斩立决。

然后,所有人都看着路云飞,他这位嘉兴府尹,当地素有清名的酷吏。

然后,无数人同呼:“府尊为何强要我等改桑为稻?”

“不能养蚕,我等如何养活妻儿?今年就改,收成不好,我们吃什么?”

更有一个青年挤上前来,指着路云飞道:“狗官,你强迫我家改种水稻,逼死我父兄?你自己又当论何罪?”

“路云飞,你阿谀上意,残虐害民,该当何罪?”

“路云飞,你出卖师长,屠戮妇孺,该当何罪?”

“路云飞,你刻薄寡恩,私设刑狱,该当何罪?”

“路云飞,你贪心不足,妄图至宝,该当何罪?”

一声声,一条条,最后形成了铺天盖地地“该当何罪”的声音。

而那路云飞,随着问罪,神情渐渐灰败,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该当何罪?该当何罪?”

说着说着,他脸色一整,道:“我罪实多,依大明律,当判缢首之刑。左右,来与我行刑。”

然后,身后站着的,还残存的一位修士上前,拿出一张大弓,将其脑袋套入弓弦之中,慢慢绞紧,最后将其绞死。

在死亡的那一刻,路云飞终于再度清醒了过来,刚才,他被那一阵阵整齐划一的问罪声冲击心神,而被于狂人制住。

但是如今,他已经晚了,于狂人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复仇,先诛其心,再杀其人,就是日后明廷报复,他这些见不得光的行为,也会让他作为一个臭名昭着的贪官酷吏而死。

只见他挣扎了两下,嘴里挣扎着吐出一个词:“桃源口令。”

而当他被绞死之后,其他人慢慢散开,该回家的回家,该出城的出城,该执行公务的执行公务,各司其职,仿佛这事终于完了一样。

而于狂人让周元等的东西也还未出现,让他以为没有这回事了。

这时,无穷远的天穹之上,忽然射下来一道镜光,到达地面上之时,越分越多,最后,化为无数小光柱,落在每一个生灵的头顶,就连那些稍大些的动物也不例外。

只有寥寥几个地方,因为有阵法的阻隔而幸免,包括藏书阁和府衙那放着天地坛的房屋。

那些光柱落入人身体后消失不见,不过周元显然不会蠢到那就是好看的而已。

于是他转身问起了那位老者:“先生,这是何物?法器吗?功效如何?”

“此乃昊天镜之光,此宝是大明初年所炼,距今已有八百余年,专门用于监察天下元气异动,尤其是施展大范围术法的。”

“被这镜光标记之人,都会受到巡天司的详细调查,至今还无人能躲过。今天,这里的动静这么大,肯定会惊动他们,方圆千里都会被镜光标记,然后他们会彻底找出幕后主使者。”

“现在,你们该出城了,再不出去,等巡天司的天舟赶到,封锁方圆千里,尤其是嘉兴府城,你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至于刚才那赌注,喏,这个给你,应该对你日后有帮助,记住,幻世门被称为左道,不仅是因为受到造化道的牵连,他们自身的道路也出了问题,不要再重滔覆辙。”

说完,丢给周元一枚玉简。

周元抓住了,往身上一揣,下的藏书阁,于红脂已经在一楼等他了。

周元刚才在楼上就看见,那镜光射下来时,她就踏进了藏书阁,显然于狂人比他清楚多了。

他也没废话,直接对于红脂道:“走,先去杨柳坊,抢一辆马车,不然出城了我们也走不远。”

好在杨柳坊距离这里也不远,两人运起轻功,不一会就赶到了朝晖楼。

周元对这里极为熟悉,首先闯到马厩,牵出了三匹骏马,而于红脂也从厨房中抢了一堆食物打包。

而此时,朝晖楼一片混乱,那位徐妈妈和楼中打手,早已被判有罪,而幕后的主子也被斩立决,那些回来的仆役、奴婢、小姐们被那镜光一照,大都清醒了,只是不知如何是好,在楼中乱窜。

而那些没清醒的,却沉沉睡了过去。

在这种混乱之中,周元和于红脂的行动自然也没人管,相反的,还让一些仆役看到了出路,各自都回房去搜刮金银来。

两人出到城池中,也是一片混乱,大部分人清醒了,他们是神魂比较强大的,自然记得刚才的事,后怕、惊奇、恐惧,无数情绪催使着他们在街上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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