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报复

“这是利用大明国运凝结出的功德,混合地脉精华,以打神鞭的禁制祭炼出来的缚神索,只要被缠上,就会自动连接地脉和大明国运,二者不灭,这绳索就一直缠绕在我神魂之上。”

周元听得一阵心惊,这玩意确实厉害,用这两种东西,确实,除非大明亡了,国运消散,否则,他永远都要被束缚在这里。

“既然说到这里了,那我问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的也就罢了,神霄雷鼎找不到,诸天星斗阵崩溃,天下可是要遭大殃的。”

“当年发生了什么?让我想想,毕竟,我已经三百多岁了,天天被阴风、阳火折腾的半死不活。”

周元也不催,冷冷看着。

“要不,你去杀了御座上那个皇帝,我可能就想起来了。或者,你去扒了景陵,去将我弟弟那家伙挫骨扬灰,我也会想起来。不然,凭什么当初两人一起做的坏事,要我一人来承担后果呢?”

周元仔细盯着他,这位名为朱高宸,三百年来唯一的一位安王,也盯着他,眼中满是疯狂和决绝。

“看来,昭明女皇当初用这种方法报复你,确实是做对了。”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朱高宸狂吼着,挥舞着手,想要挣脱束缚,逃出鬼门关。

可是,那绳索远看半虚半实,可是,却又无比坚韧,每次当他往前走三步,就有一阵玄黑色光芒闪过,将他拉回去,束缚在那椅子上。

他这样叫嚣了一刻多钟,太阳终于升了起来,照射在这荒凉的安王府中。

那柔和的光线照在他身上,却如金黄色光剑一般,将他的魂体射的千疮百孔,然后,在其身后,又涌现出一阵阵阴气,将他补充完整。

周元看得都疼,毕竟,这是魂体,没一点伤害,都会千百倍放大到神魂上,而此时,眼前这位安王却要每一日都要遭受这种酷刑。

不过,同情是不可能有的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造成的后果而已。

而受到太阳之光的照射,痛苦之下,朱高宸好像彻底疯了,只是嘶吼道:“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黄家人生来就做皇帝?这天下是我和父亲,一刀一剑平定的。”

“凭什么?朱高应,当年这事是我们一起做下的,凭什么你当了皇帝,我就要被锁在这里日日受苦,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断子绝孙。”

周元听了半天,这家伙翻来覆去就这两句,见再也听不出其他信息,他准备走开。

这时,那朱高宸的阴魂仿佛回复了一点神智,嘶哑着声音道:“你不是想要知道神霄雷鼎在哪吗?去仪陵问昭明啊,她知道。”

周元回头看了一眼这位三百年的囚徒,他正在越来越盛的阳光总不断被焚烧,又不断被身后的阴气补充,这一来一往之间,除了痛苦,没有别的。

他现在是阴魂之身,他的本体恐怕在当年,就已经被昭明女皇扬了,以他的状态,恐怕这样上千年都没问题。

而且,那缚神索深入他的神魂,恐怕,他连自杀都做不到。而有着缚神索吸取大明国运和周围地脉的元气供给,别人想杀死他,恐怕也不可能。

不死不活这样受苦,恐怕这才是当年昭明女皇复仇的真意吧。

离开那大殿,张伯已经等在了路边,递给他一个阴气沉重的储物袋,道:“客人,这是安王府所有的灵花了,客人一路小心。”

“我会小心的。”周元拿起储物袋,往外走去。

他一路走,一路思考对策,外面肯定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他来的时候,闯了个空门,可是出去时,刚才那张伯已经说了,让他小心点。

不过,这一趟来的还是值得的,至少知道了当年的事件,是朱高宸和后来的英宗,朱高应联手做的。而进一步的秘密,可能需要去昭明女皇的仪陵才有线索。

他不觉得那朱高宸最后一句话是骗他,仪陵一定有秘密,只是,也会有无数陷阱和危险,就看他敢不敢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打发外面的那些家伙,这里面肯定有金丹修士,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元神修士,一般来说不会,毕竟,这整个京城明面上也只有一个元神修士,不会那么轻易就出动。

不过,即使是最菜的金丹,在京城也会变得无比难缠,因为他们有地利,有京城镇守大阵的襄助,而他,则会收到压制。

更糟糕的是,如果战斗时间过长,被法阵锁定了法力波动,原先因为人多不便出手的法阵,就会直接镇压。

最好的办法还是直接遁走为妙,假设外面只有金丹修士的话,这目标应该不难达到,更何况,孙大圣应该快到了。

这样想着,他的脚迈出了安王府的大门,

脚刚踏出来,天空就暗了下来,一个罗网从空中落了下来,正正地罩住了他。

在罗网落下来之际,他抬头看了一眼,笑道:“天罗地网么?不错的法宝,不过还是不够。”

说完,他一摇身,远处就出现了另一个自己,施施然走远,然后,这里这个身影如泡影般破碎。

然而,远方那个身影刚走出几步,又有一位金丹修士挡在了他面前,扬起一面铜镜,向他照过来。

铜镜之下,这个身影也如幻影般消散。

那位执铜镜的金丹修士大惊,将铜镜往天上一抛,瞬间一道道金光从铜镜中射出,覆盖了周围百丈之地,可是,仍然没有周元的身影,只有一道行迹从安王府大门往南而去。

那金丹修士怒喝一声:“追!”

一行人簇拥着这位金丹,往那踪迹追去了。

只有周元,此时才踏出安王府的大门,驾驭无形剑,闪现着往藏书阁而去。

先前那踪迹,不过是孙大圣留下的痕迹而已。

在他进去不久,孙大圣就来了,然后,就看着一众锦衣卫来到这里,布设陷阱,准备瓮中捉鳖。

只是没想到,这只鳖异常滑溜。

刚才,周元只是利用无影术剥离出去了一个影幻之身而已。这项法术,是他结合无影术和影魔的特性,研究出来的,他能短暂从自身影子中剥离出一部分,再混合他的精气神,形成一个真假难辨的影身。

这个影身,具备《幻世经》和天魔的双重特点,能短暂穿透空间,能随心念而出现、隐没,结合起来,世间几乎没有法宝能拦住他。

可是,这影身的缺点也很明显,为了维持他穿越空间和随心念而出没的特性,除了一缕心念和一道维持他们存在的精气神,决不能施加过于庞大的法力,否则,它们本身就会崩溃。

而与此相应的,他们没有任何攻击力,也不能受到任何攻击,否则,就会溃散。

不过,对没见过他如此手段的修士来说,足够他装神弄鬼,趁乱脱身了。

回到藏经阁之后,他又完成了一堆整理典籍的工作。

一边整理,他一边想今天的收获。

今天,大殿中毫无疑问的是那朱高宸,初代安王,也一直是安王。

他和明英宗联手,坑了朱骊,然后又被昭明女皇直接打成了现在这样。

然后,他还让周元去昭明女皇入葬的仪陵,去那里探索最终的秘密。

而那囚禁他的鬼门关,传说是幽冥与人间的通道,经过千百年的积淀,凝结而出的天成之宝,门后就是死者的幽冥世界。

当年造化天君就陷入了这样一个鬼门之中,被万千鬼物围攻,最后幸亏凭借玄天帝君的面子,得到了阴司鬼差的相助,才出得世间。

他上次夜晚来此,就隐隐感觉那里不妥,可是不是阵法,又没有法宝的痕迹,就很可能是鬼门关这东西了,最后果不其然。

那昭明女皇也确实厉害,他害了自己儿子,转眼就施以报复,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惨。

下一步去哪呢?

他正在想的时候,雍王派人来请,说是他上次酿制的葡萄酒三日之后开封,请周元一起去品酒。

周元应了下来。

三日后,周元告了一个假,再度上了玉泉山。

这次,他雇了一辆马车,行驶到了庄园之前,然后下车,走了进去。

路上,数十辆马车络绎而来,对他这乘着城里租来的马车侧目而视,直到他下车,那庄园门口迎宾的仆役更是呆住了片刻,然后走上前,问道:“赵公子,可要奴婢牵一匹马来代步?”

“不用。上次雍王与我便是在这下车步行,如今,我何不能走两步?”

叫他如此尊重雍王,这位仆役似乎与有荣焉,施了一礼,退下,给周元指了指路,然后又叫过一位仆役过来服侍。

周元摆了摆手,道:“我上次来此,还未细细赏过这庄园美景,自己上去就行了,你不用管我,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多久?”

“赵公子,还有半个时辰。”

“那行,你去忙吧。”说完,他负着手,施施然沿溪流而上。

这次举办宴会,就在半山腰的庄园之中,也不用人指路,他一路慢慢走去,如寻幽访胜一般,反倒衬托的那些坐着马车的宾客来去匆匆,其俗无比。

一路行进到山腰的庄园之中时,时间刚刚好,再有一刻钟,宴会就要开始了。

门口的仆役见他来此,急忙将他迎了进去,引到主位右手边坐下。

周元颇为诧异,这位置可是主位之下最尊崇的位置了,今天,雍王请了这么多客人,竟然让自己坐这?

他诧异地看了这仆役一眼,仆役低眉顺眼,道:“赵公子,这是王上吩咐的。”

既然如此,周元也不再推辞,难道还怕吗?

见他大大方方落座,那仆役松了一口气,叫了一个侍女服侍他,然后走开。

又过了半刻钟,当时间刚刚好的时候,雍王从庄园之后进入大厅,宣告了宴会开始。

众位宾客纷纷施礼,雍王甩了甩袖子,道:“诸位不必多礼,这次举行宴会,是孤认识了一位大才,想介绍给大家。又亲自酿了几坛葡萄酒,想让诸位来品品。”

说完,指了指周元道:“这位乃是天水赵氏的赵云天赵兄,近日才从西域返回,准备参加下一届科考。”

“赵兄博闻强识,才思敏捷,又传承了天水赵氏,出身不凡,日后定能重振天水赵氏。”

周元站起来,团团做了一个揖,口中道:“不才赵云天,字广义,见过诸位贵人。”

众位宾客看了他一眼,有礼貌的回了一个揖,没礼貌的就装作没看见。

周元也不恼,笑笑,然后坐下。

接下来,雍王命人将一大桶葡萄酒抬了进来,道:“前段时间,兴之所至,我酿了一桶西域的葡萄酒,不知成色如何?今日,我们一起来看看。”

说完,他亲自下来将这桶葡萄酒打开,顿时,淡淡的芬馥花香充斥大厅,接着,微微的酒气散播而出,其中又蕴含着些许葡萄的香味,让大厅中所有人都吞了一口口水。

“好酒”,众人纷纷赞道。

“赵兄,你看这酒如何?比之西域的葡萄酒怎么样?”

“上品,已是难得,王上这酿酒的水是灵泉之水,可惜酿酒的葡萄一般,否则,可能酿出西域王侯求之若渴的极品葡萄酒了。”

“哈哈,下次改进,改进,来,给每人乘一杯。”雍王对周元刮了他面皮不以为意,反而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片刻之后,仆役过来,给每人倒了一杯,周元尝了尝,果然只能算凡品,有些微灵气而已,与灵酒相比,大大不如。

不过,今天在坐的这些家伙,大多也都是修为稀松平常的纨绔子弟,看他们那点修为,恐怕也就是通过灵物堆起来的。

众人于是喝酒作乐,兼有舞女助兴,一时其乐融融。

喝至半熏,有宾客站了起来,拱手道:“王上,我前日得了一件宝贝,拿来给大家帮我掌掌眼。”

说完,展开一幅画,那画中画了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正款款生情地望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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