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打开玉瓶看了看,玉瓶内中有一团五颜六色,颜色不断变化的元气。
只是看了一眼,就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喜、怒、哀、乐、惊、悲、恐种种情绪,食欲、目欲、耳欲等种种欲望。其中,那六欲竟然能勾动周元已经混合为一的神魂,让神魂蠢蠢欲动,想要将这些东西吸收干净。
好在他忍住了,否则,就是一个走火入魔。
七情六欲是人产生的种种欲望,而他修习幻世经就是以唤醒五神开始的,特别是六欲,本就是依托五官五神而产生的,自然对五神有诱惑力。
如果是魔门,早已忍不住,吞噬了这一团欲望,然后修为大进,甚至成就阳神也不是不可能。
但代价就是,一方面永远不可能成就元神,另一方面,一旦开头,就回不了头了,一直会渴望这东西,直到彻底走火入魔,化为被这些欲望控制的行尸走肉,这也是魔门发展不起来的原因之一。
甚至这东西也不能以神魂感应,否则,这些东西就会缠绕上神魂,极难清除,这也是魔门用来防守山门的利器。
周元看了看,点点头,然后送客。
一个多月之后,浊酒的基酒出炉,总共有九斤之多,周元是害怕太少了不起作用。
接下来的过程很简单,周元将那玉瓶直接倾倒入基酒之中的看着那五颜六色的元气沉入浊酒基酒之中。
到这一步,这酒就差不多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封坛储藏了。
酿制浊酒,难得是培养灵曲,知晓配方,实际酿制过程一点也不难,还没有酿制百花酒麻烦。
九斤酒,他用一个自己用三昧真火烧制的陶瓮装了起来,反正也不是正式的灵酒,而是为了放入煞气之中的工具酒,他也就不那么上心了。
做好之后,他给苏月昏送了去。
这位半妖,还待在那里参悟这个阵法,周元怀疑,她正在勘察内里更深的阵法。
将这坛酒送过去之后,那位半妖只是拿出了一杆阵旗,然后从同样从袖袍中掏出一个玉瓶,往地上一丢。
只见,一缕煞气汩汩冒了出来,然后,这阵法一动,那煞气就自动往那怀疑藏有阵法核心的地下飘了去。
等那煞气飘入土地中去的时候,苏月昏手中的阵旗一挥,那本来波动的阵法枢纽直接被撬开了一个口子。
周元看见,那底下出现了一个黑洞,洞不大却深,深不见底,正汩汩往外冒着煞气,就要飘出来。
“快!不要超过十息。”
周元一息都没有等,直接用巧力扔入了他窟窿之中。
接下来,月昏手一挥,那阵旗撇开,而阵法再度合拢,直接将酒坛吞了。
接下来,两人都无事可做,直接等在这。
一开始,没有什么反应。
三天后,两人开始感觉这里的煞气有点波动,仿佛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不但是这里的煞气,其它几处节点的煞气也在往这边流动。
此时,周元才发现,那十二个节点也有煞气,只是相对不多,不知道巡天司怎么运送这么多煞气来这的。
于是,两人都坐在这看着,一等就是一年多。
直到一年多之后,这里的煞气才全部消失。
月昏像上次一样如法炮制,再度打开阵法,此时,阵法中已经没有了煞气,而那洞窟其实也不过三丈深。
周元这次直接使用法力想将那坛酒摄取起来,哪知道,这次,那坛酒重如山岳,周元的法力丝毫无用。
“煞气性浊,奇重无比,最是克制修士的法力、灵力之类的东西,你最好让你那化身去拿。”月昏在旁提醒了一句。
周元醒悟过来,他也知道这事,只是一直没想到这一茬,尤其是酒液吸收煞气后竟然还留有这种特性。
他让孙大圣跳入坑中,将那一大坛酒直接抱了起来。
这坛酒原本只有九斤重,这一吸收煞气,竟然有了几百斤重,如果放入储物袋,可能还需要一个单独的储物袋。
他将这坛酒抱起来后就回了茅屋,然后打开来看了看。
原本清亮的酒液已经变得漆黑了,只是没有他在灵酒门遗址发现的酒液那么漆黑如墨,而是还微微泛点波光,还有一点液体的形态。
周元知道,灵酒门遗址那酒,经过数百年煞气、阴气的浸泡,其中绝大部分酒液又蒸发才形成那么极端的东西,他如果要再得到那东西,可能就需要再放置数百年,等它沉淀出最毒的东西来。
他暂时也没想用这东西,直接放在茅屋一边,反正也没人到他这来,即使被人打翻了,现在于他也没有多大的害处,他自信自己不会被这东西毒倒。
做完这些,他便不管了,等着月昏布置阵法,他反而继续参悟那几项功法。
时光荏苒,三年后,月昏才将这守心峰的阵法布置完全,然后将阵心符令交给了他。
她布置的阵法还很简单,乃是一套真武五行阵,这阵法出自于武当派,以五行化为真武镇狱之力,直接镇压阵法之内一切元气波动。
这种镇压有了一丝法则的味道,不但镇压元气法力,甚至连神通、神魂也会受到压制,乃是武当用于镇压各种妖族、异族、魔门等异种力量最厉害的阵法。
不过,这阵法平常不会开启,周元将符令放到了茅屋中,然后用八卦阵将茅屋周围笼罩起来,以阴阳八卦炉为阵眼,外布各种幻阵,形成一个虽小却复杂的体系,任何人、妖闯入,都会被他知晓。
他也想将赤霄九天布置在这守心峰,可惜,他自己都只有四种真火,而沟通地心之火的道路如今被封死了,他如何能布置起来,只是有了一点想法而已。
这里完成之后,他便没再管了,而山腰之下,数万九尾狐坐下妖族三年之前就开始进驻,整理灵地、种植灵物、修行功法,热热闹闹地,周元也懒得理。
不过,这些狐狸精们还是有点距离感地,从不越过那飞舟停泊广场,只在山腰之下活动。
又过了不久,一封法讯传给了他。
他打开一看,原来是白夜邀请他出席下一次的万妖大会。
他一算才知道,上一次的万妖大会已经过了近十年了,这一次的万妖大会就要来了。
他略一思忖就知道,这很可能是妖族开始试探他了,如果他神通不强,修为不高,这守心峰恐怕就守不住了,这是妖族的行事法则。
他本来对这守心峰也只能算一般般,但是有人惦记就让他很不爽了,即使妖族有元神级存在,他也敢去跟他们掰掰腕子。
况且,那时候,参加完万妖大会,自己就要前往荧惑星那颗卫星之上,等着七星连珠,直接传送到太阴星之上了,到时,即使出了纰漏,他拍拍屁股就走了,谁能奈他何?
怀着这种想法,他答应了按时赴会。
处理完这个,他又闭关去了,这一次,他决定祭炼法器,尤其是万幻法螺。
他到时会被直接传送到太阴星上,而那上面是天魔的老巢,肯定有无数天魔等着自己,更有白莲圣母这种存在了几千年的大魔头,一不小心,自己可就完了。
因此,他现在就开始做准备,同时祈祷,自己传送过去时,那里刚好是月面白日,最好能免了这场风波。
心里是这样想,做的准备却不能少,万幻法螺被他寄予了厚望,这也是他的本命法宝。
而天魔正好精通各类诱惑人心的幻术,只要自己将这法器祭炼好,能免疫天魔的法术攻击,就成功了大半。
万幻法螺在法器阶段是借助那五株金丹级灵植本身的精气来迷惑修士,那么在法宝阶段,就是将这五种特性合而为一,在内形成一个独立空间,用于迷惑、镇压进入的生灵。
在外,则生出一口万幻气,千变万化,根据人心和驱使者的意愿,生成千变万化各种法术,尤其以幻术为首。
其中,生成空间,镇压生灵,是大罗净乐图这卷禁制原本就有的,而生成万幻法力,则是他知道了蜃龙事迹后自己推演出来的东西。
他希望,自己最终能孕养出如蜃龙的蜃气一般,可以千变万化,可以虚实转换的法力来,日后,说不定可以如蜃龙一般,生成一个洞天世界。
只是,这才是推演出的第一步,还很疏漏,形成的法力还很不稳定,要到蜃气那种地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是,第一步踏出了,他相信,最终也不会远。
这件法宝,将是他闯过天魔潮的凭依之物。
除此之外,他的希夷道袍、无形剑和阴阳八卦炉也都祭炼到法宝层阶了,尤其是无形剑,白夜凑了三年才给他将材料凑齐,洗炼了这柄五颜六色的飞剑。
第二次洗炼过后,这柄飞剑已经往无形无质发展了,现在拿在手里没有丝毫影子存在,也不会让神念等侦查到,只有肉体接触时,才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尽管如此,他手里握着这柄剑时,也还是感觉到仿佛将一捧水握在手中,那水,仿佛随时都会从他手掌中落下去然后重新凝聚。
周元感觉,如果他能推演出这道剑诀元神级以上的禁制,这柄剑恐怕就会变得无形无质,从物理、法术等视角都消失。
到时,恐怕一般法术、禁制、神通都防不住这剑的斩杀,真正达到大象无形、大音希声的境界。
至于希夷道袍,法宝阶段之后,多了一个遁术功能,前面已经有了叙述。
而阴阳八卦炉,进阶到法宝阶段之后,八卦归于阴阳,镇压、炼器功能大大增强,阴阳八卦属性之下,皆脱不开这大鼎的镇压。
这三件法宝的炼制,花了他九年多的时间。
至于目前他用得最顺手的火元旗,那三面有真火的火元旗,早就被他祭炼到了法宝阶段,这种阵旗,最重要的是其中蕴含的灵火,旗面本身的禁制并不难。
三面法宝阶段的真火旗,足以保证在法宝中,没几个人能超过他。
他已经从三昧真火中分出一朵火种,放在了真火旗中孕养,日后,就有了四面法宝阶段的真火旗了。
而时间,也快到了万妖大会召开的时间了,他准备启程前往潜龙渊。
这是他第二次去潜龙渊,只是第一次去之时,他全程搭乘飞舟,只能看到大地和奇大无比的潜龙渊。但是这样一路走来,他才深刻地认识到许多妖族特有的文化和习俗。
一路上,他带着孙大圣,气质凶狠,法力雄厚,一路没有妖族敢招惹。
越靠近潜龙渊,遇到的妖族越多,这一路上,这一人一妖就显眼无比了,无数妖族频频侧目。
在潜龙渊外围,一位金丹级妖将拦住了两人,一头猿妖模样的妖将冷冷看着两人,开口道:“你这道人,将我妖族奴役,如此羞辱我妖族,可是要与我等决个高下,分个生死。”
一边说,一边直接将手中铁棒往地上一顿,只听嘭的一声,地面都震了三震。
周元却不以为意:“这位孙大圣是我从巡天司黄斯手中救回来的,救出之时其真灵已经消散,被那黄斯奴役。”
“如果我不以神念入主,他恐怕一时三刻就要身亡,如果你有办法救他,我不反对。如果你要报仇,要么去下面找黄斯,要么去大明找巡天司。”
“说得好听,还不是你们人族将他害成这样的,如果你们人族不救回来,就是明知故犯,有意羞辱我等。”
周元见这家伙一直逼逼又不动手,知道他可能就是来试探下自己的态度,因此,毫不留情地讥讽道:“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什么事都是人族做的,就要算到每一个人族身上,那这荧惑星也是我造化道开辟的,你们干嘛还待在这。”
“我与妖族白泽白夜,九尾狐涂青玉都有交情,你是代替妖族来与我说话的?做个别人的工具还这么叽叽歪歪,只能摇动口舌,也是个废物。”
对这种心怀恶意的家伙,周元毫不留情地嘲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