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谦从侧门走出文院,之前被考生挤满的门前此刻已经被家长占领,上千人在焦急地等待,相互认识的人聚在一起聊天,喧闹无比。
“可怜天下父母心。”徐明谦想起自己的母亲,目光一暗。
“你交卷了?不是说考到傍晚五点吗?你怎么不到四点就出来了?”
“谁家的孩子?这样能考上才怪。”
“好像是徐家的那孩子,都说还不错,没想到自暴自弃,可惜了。”
徐明谦可不想跟那些大叔大妈纠缠,快步向外走,挤出人群,外面停满了轿子和马车。
太阳西斜,照在徐明谦身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四个曾来过徐明谦家的林家家丁也在,在他们之前站着一个英俊的白衣书生。
徐明谦平静地看着林子诚,道:“不知林兄突然拜访,所为何事。”
林子诚看徐明谦,露出一个自以为礼貌得体的微笑,一甩扇子,扇面打开,轻轻扇着。
“徐明谦,我听说你受了伤,急忙赶来,还带了长安最好的伤药。童生试考得怎么样?一身是伤还去考童生,一定考的得很差吧?不打紧,来年再考。”林子诚微笑着说。
“可是麻烦林二公子了呀,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有着时间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徐明谦淡淡开口道。
“你可别给脸不要脸,我能弄你一次就能弄你第二次,上一次运气好,下次可就不一定啦。你要是说动你姐姐嫁给我还就罢了,不然你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我林子诚可是有秀才文位,就算打死你,也只是赔钱了事。徐明谦,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徐明谦斩钉截铁道:“我姐想嫁谁就嫁谁!你再敢胡搅蛮缠,我这就一纸诉状去衙门告你!还有,你以前打死我的确只需要赔偿就可结案,可现在我是童生,你就算是打残我,都足以剥夺你的功名文位!”
“你?童生?哈哈哈,我没听错吧?你们听到了吗?”林子诚大笑着问身后的家丁。
“听到了,一个穷酸说他是童生!”一人道。
最后四字咬音极重。
林子诚认真地盯着徐明谦,一步向前,咄咄逼人问:“我在路上就已经知道,此时长安县的文院还未放榜,你怎么知道你能考上童生!你以为几句话就可以骗过我?”
“你若不信,大可跟我去文院门口看看。对了,我还是圣前童生。”徐明谦微笑道。
林子诚呆了一下,放声大笑。
“圣前童生?你徐明谦当我是三岁小儿吗?你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你连《十三经》都背不下来,还有你那半吊子的诗词水平,中童生都不可能,还敢说自己是圣前童生?简直让人笑掉大牙!徐明谦!你不要再废话了,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临走前要从你身上取两条腿,让你知道我林子诚说到做到!”
林子诚目光闪烁,许久不语,突然狞笑一声,道:“现在文院还没放榜,你也没有去圣前正式参拜,没有童生服和童生剑,定然是假的!你现在只是平民,我是秀才,打残你只会赔钱而已!”
徐明谦没想到林子诚竟然这么果断。
“你们去拦住他!”林子诚说完,跑上马车,拿出笔墨和纸。
徐明谦暗道不好,林子诚这是怕近身有危险,要用“纸上谈兵”攻击他。
但是,那四个有经验的家丁立刻扑上来,也不打徐明谦,或抱腰,或锁臂,或抱腿,一眨眼就困住徐明谦。
徐明谦得才气浣体,只要养几个月就比这四个人高马大的家丁强壮,可现在身体还没养好,根本不是四个人的对手。
林子诚把宣纸铺在马车上,直接把毛笔插.入墨瓶中,提起吸满了浓墨的狼毫笔,在纸上写字,他周身才气涌动,刮起轻风,吹起他的衣袍。
林子诚一边用极快的草书书写,一边诵读荆轲刺秦王前所做的古战歌。
他身上的才气通过毛笔融入墨汁,形成文字,和文字产生奇异的共鸣,天地间的元气被才气文字引动。
狂风起,就见一个人形黑雾渐渐浮现在林子诚身边,那人形黑雾面目不清,手持匕首。匕首明明也是黑雾,可散发着森森寒意,让这里化为寒冬。
徐明谦心生绝望,对方竟然使用这首著名的战诗词。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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