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每隔一些日子,这洛芸就披上她弟弟的皮,出来活动,以洛真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以至于谁都不知道洛真其实早已死了。
当日我们在王二哥家中遇见的那个田蕊儿,其实早就已经不是真正的田蕊儿,而是这洛芸收集的一张活皮。这洛芸假扮成田蕊儿的模样,将我们引入瓮中,趁机发动早已布置好的釜尸降,将我们一网成擒。
得手之后,她就立即出手杀了王二哥和袁老板。
“为什么还要去害了袁家的闺女?”我寒声道。
那洛芸脸突然格格笑了几声,道:“这田蕊儿与那袁小花不是密友么?我反正是披了她的皮,放着也是浪费,就想着去跟那小丫头亲热一番。只是这丫头不识好歹,居然敢反抗!我索性就将她宰了,扒了她的衣服扔大街上,让所有人都瞧瞧,看她怎么假正经!”
我呵呵冷笑了一声:“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
那洛芸脸色一变,冷笑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小混蛋!是不是想着也把我扒光了衣服扔出去?呵呵,天师道那帮人吃了哑巴亏,怕家丑外扬,秘而不宣。别以为我就不知道,你这小王八蛋在仙女山奸杀了多个天师道女弟子,还在这里装什么圣人!”
我到没想到这女人连这事儿也知道,根本懒得跟她废话,瞧了一眼旁边的棺材,道:“黄老爷子自然也是你的杰作。”
洛芸笑道:“哟,你看到了?我剥的这张皮怎么样?”过了一阵,突然目光一紧,道,“原来你是从这死老头身上起了疑心,也怪我大意了!”
这黄门在当地传承多年,很是有些绝活。这黄老爷子又是正当盛年,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对付得了的。这洛芸找了个机会,就将那位年轻漂亮的黄夫人给制住,将她炼成活皮,披在身上接近那黄老爷子,最终趁着黄老爷子一时不察,以一根绣花针刺入老爷子脑颅。
“你杀了老爷子还嫌不够?”我冷声问。这女人原本根本没来由多费这么多手脚。
洛芸格格笑了几声,冷笑道:“这臭男人,居然还抱了我一下,让我恶心到几天吃不下饭,我不剥他皮,怎么消得了恨!”盯着我瞧了一眼,“还有你!你别让我有机会逮到你!”
我见她一脸怨毒,却也不在意,道:“你们降教,为什么动黄门?”
洛芸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我剥了一颗花生,慢慢吃了,道:“是想着在这儿插一根钉子,好让你们顺利破了蛇母墓罢?”
那洛芸豁然抬头:“你怎么知道蛇母墓?”
我见她的反应,就知道应该是被我说中了。道:“要不是正好被我撞见了,那黄位黄家大小姐恐怕就得变成你的新衣裳了吧?”
洛芸媚然一笑:“黄蕾那丫头,面上冷若冰霜,一副高贵大小姐的模样,可是一玩起来,那可是浪得很,有滋有味。”
“等你玩得腻了,就把她也变成你衣服,你再利用她,去对付那闻人凤?”
那洛芸瞧了我一眼,“哎哟”了一声,道:“你倒是很懂我的想法。可惜你是个臭男人,迟早要被我挖眼剥皮。要你是个丫头,咱们俩倒还真能成一对。”
“我两个朋友被你们弄去哪里了?”
洛芸呵呵笑了一声,道:“那我可不知道。我只负责玩耍,教中的事务我一概不管。”这女人也真是毒如蛇蝎,将杀人当成了玩耍。
“不过我猜呢,你那两个朋友应该是被教里带去了水狱。只不过,你们要是想去水狱的话,没我带路,恐怕是不行。所以你最好是对我”
她话还没说完,我在心中默念了法诀,这女人立即翻滚在地。莫婆婆坐在椅子上,一颗颗地剥着花生吃,道:“这小丫头倒是个狠角色,单论狠毒,不比当年那贱婢差。”
我不由得苦笑,凡是关于二婆婆的话题,我都只能装作没听见,含糊带过。我提起洛真那张画皮,瞧了一眼,凑到火烛上,将其烧成灰烬。去开了门,叫那两兄弟进来。
两人一进门,就被地上打滚的洛芸给吓了一跳。
“这是哪来的姑娘?”那狗哥仔细打量了几眼,惊疑不定地道。
我也没空给他们解释,让他们兄弟俩一个再去前厅打探一下消息,一个去给我找些黄纸和朱砂来。
两人径自去了。不一会儿,狗哥就率先回来,手里拿了黄纸和笔以及朱砂。
我瞧了那洛芸一眼,将法诀一引,这女人瘫在了地上。朝狗哥道:“你在这陪着婆婆。”取了纸笔和朱砂找了张椅子坐下,就开始画符。
这次下去水狱,说不定会遇到许多凶险,还是准备妥当一些。过了一阵子,那麻子也回来了,说是前头也没传回来什么消息,好像之前出去的那帮人并没有传回音讯。
我“嗯”了一声,将画好的符收好,朝莫婆婆道:“婆婆,要不我让他们先带您老找个旅店先休息休息。”
莫婆婆剥着花生道:“怎么,嫌弃我这老太婆子累赘?”
我哭笑不得:“哪里的话。”
莫婆婆道:“那不就成了。走罢,好久没松动松动筋骨了。”说着就起了身。麻子连忙搀了她,狗哥疑惑地问道:“婆婆,哥,咱们这是要去哪?”
我冲他笑了笑,道:“你们哥俩不是一直说没见过水狱么,咱们这就去瞧瞧。”
狗哥“啊”了一声,挠挠脑袋,道:“这”立即被麻子踢了一脚,满脸堆笑地道:“婆婆和大哥去哪,咱们就去哪!这还用说的!”
狗哥立即恍然,神情肃然地道:“上刀山下油锅,绝无二话!”
我也不去理会二人这番装腔作势,走到那洛芸跟前,道:“起不起不得来?”
那狗哥立即上前来,道:“我来扶着她!”
那洛芸厉声道:“给我滚开!要敢碰我一下,就斩了你的手脚!”狗哥吃了一吓,差点往后摔了个跟头。
这女人倒也是硬气,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不过这五阴度厄锁魄符可不是吃素的,她接连遭了两次罪,虽说时间都不长,但也是浑身虚软,还没站稳就腿一软摔了下去。我一把将她拎起,提着她的领口,道:“走罢。”
麻子和狗哥扶着莫婆婆,几人悄然出了灵堂,避开来往的黄家人,从后门悄然离开。
从黄家离开后,就一直沿着街道向西而行,大约走出去二里多地,就到了降教在洞庭湖边的一个落脚点。
“找一条船出来。”我拎着洛芸进去。
那女人咬着牙,怒声道:“我迟早要把你这一双臭手一根根斩了!”
我懒得与她废话,道:“找不到船,我就扒了你的衣服,扔你上大街。”
那女人闭了嘴,领着我们一路进去,但凡遇到有人,一见是她,也立即行了个礼,不闻不问。
不过找了一圈下来,却没见到一条可用的船,这一带的船,要么是在上次沉在了洞庭湖中,要么就是被人征召了,一艘不剩。最后只找到了一条破渔船,勉强能容得下我们这些人。这船虽然破点,好歹能坐人,就只能将就。
洛芸又找了降教里一个教徒来开船。准备就绪后,就乘着船下了水。那兄弟俩倒是颇有些兴奋,一路上指指点点。
我把那女人丢在一旁,又用一枚锁骨钉将她镇了。
那女人格格笑道:“你是有多怕我逃走?”
我望了一眼这莽莽苍苍的洞庭湖,道:“道门那些人,也是被你们引去的吧?”
洛芸冷笑了一声:“我们可没想招惹他们。只不过也不知为什么,这些讨厌的牛鼻子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居然一股脑都扑到了岳阳来。我们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