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已经几次发邮件给顾婼希,教授很担心她的心理状况,不希望她半途而废,建议她先办一个休学。
签署遗产文件之后,谭江律师有约谈过她几次,都是一些关于资产细节的问题。
顾婼希越来越感觉到,阿ben的身亡有迹可循,他可能早有计划,随时可能会离开人世,早已经做好遗嘱。
除开这间半山的独栋别墅,ben在银行有些备用的现金,数额不大。
剩下的是一些信托资产,还有港岛的几间旺铺。
信托部分的条款讲得很清晰,都只能按月领取,不可以做任何的套现。
总的说来,顾婼希是个拥有巨额资产的富贵闲人,但是并不能支配资产。
遗产的细节只有谭律师知道。
记得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谭律师和平常不太一样,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
整个人显得年轻好几岁,如果不是那副无框眼镜和一脸的书卷气,还真看不出是个律师。
他们约在港岛一家烧鸟店,店老板是个日本人,因为喜欢香江的自由生活而留下来。
店里的布置很有特色,充满日式风情。
在老板娘的引导下,他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包间设计很巧妙,刚好能目睹一线海景。
谭律师拿起菜单,递给顾婼希,整个人都非常温柔。
“这里的清酒不错,据说是老板自家酒厂酿的,外面买不到,你可以尝尝。”谭江微笑着说。
菜单的设计,和东京银座那边的日式餐厅,几乎一模一样。
顾婼希客随主便,只点了一份经典烧鸟拼盘,其他的都按照谭律师的喜好。
服务员上完菜,躬着身子出去,随手带上门。
包间里冷气开得特别大,只有两个不太熟悉的人,没有很多交集,却莫名其妙坐在一起。
精致的玻璃杯,清酒倒在里面溅出两滴,晶莹剔透。
顾婼希的头突然一阵晕眩,眼前似乎闪过一道模糊的人影。
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啊!”她禁不住尖叫一声。
坐在对面的谭律师,正在倒酒,听到声音,急忙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顾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顾婼希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可能是最近太忙,没睡好,不好意思。”
她的脑海里依然模糊一片,那个成年男人的影子若隐若现,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他似乎也拿着这样一瓶酒,正对着她说着什么。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回想,都无法再想起更多的细节。
顾婼希暗自叹口气,也许真的是太累吧。
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一口,清冽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热辣辣之后又带来一股淡淡的清甜。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酒精带来的放松。
“这酒确实不错。”她喃喃自语道。
谭江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他重新坐下,举起酒杯:“那就多喝一点,希望能让你缓解一下疲劳。”
两人开始边吃边聊,话题逐渐从工作转到生活。
谭江是个很健谈的人,他幽默风趣的话语,常常逗得顾婼希开怀大笑。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谭律师,当初拿到漂亮国的绿卡,为什么还要回国?”
谭江的目光穿透玻璃,空空的看向远方,似乎在回想,曾经在漂亮国的点点滴滴。
“我喜欢东方,东方的美食,美酒,还有美人。”谭江说完,目光落在顾婼希脸上。
外面歌伎的声音刚好传来,是一首古老的民歌,讲述年轻的男女一见钟情。
当夜幕深沉,海水咸咸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顾婼希这才意识到该回家。
清酒使她有些醉醺醺的。
她和谭江告别后,一个人走出烧鸟店。
进店的时候,谭律师已经在包间坐好等她,这会儿说要打个紧急电话。
“可能是要跟女朋友报备吧!”顾婼希心里想。
夜晚的凉风拂过脸颊,让她的头脑稍微清晰一些。
她回头望一眼灯火通明的店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那个模糊的身影究竟是谁呢?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顾婼希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她深吸一口气,想call一辆的士直接回家。
她身处香江的海滨长廊上,海风迎面吹来,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吹得随风乱舞。
“月黑见渔灯,孤光一点萤。”她喃喃道。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辆的士都没有看见。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别墅附近。
她推开那金属门,金属散发出一阵阵寒光,仿佛在告诉那些闲杂人等:“不要靠近,否则,你会付出代价的!”
怪不得ben喜欢呆在酒店,这冰冷的感觉,怎么比得上酒店的温暖。
唯唯诺诺的家丁,也不如酒店俊男靓女。
进门,白猫“meow”一声,扑进顾婼希的怀里,顾婼希温柔地抚摸着她。
白猫眯起眼睛,好像很享受。
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以表示她对顾婼希的感激之情。
顾婼希眼神复杂地凝望着白猫,仿佛若有所思。
“喵喵,”她对白猫说道,“由今日开始,你就叫 luna 啦,好唔好啊?”
luna欢快地“meow,meow”叫了几声,表示同意。
在拉丁语中,“luna”是月亮的意思,而luna全身雪白,就像那夜空中洁白的一轮明月。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顾婼希给她取“luna”这个名字吧!
“你不是说不喝酒吗?”
昏暗的灯光里,传出一声意味深长的男人声音。
austin被赶出家门,现在留下的只有一个,敢用如此口气跟顾婼希说话。
喝酒这种事是要讲氛围的,见面就跟司机喝上,算什么?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气,顾婼希不想回答,只是朝着声音的方向微笑。
“顾大小姐,你这么没礼貌的吗?”kevin接着问,一副没有被尊重的样子。
顾婼希只当是没听见,摇摇晃晃地上楼去。
只听到后面的男人轻吼一声,脚步声也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