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的都城叫神都。是晋国的开国皇帝起的名字,意思是神眷之都。神都是晋国最大的城市。据说人口超过三百万,极为繁华。琅山学府在神都城的东南角。辛尘一行人多,没有逛神都城,直接去了琅山学府。
琅山学府规模很大。辛尘等人报到安定下来后,就在学府内粗略地转了转。毕竟是公立第一学府,规模大的出奇。辛尘觉得学府的面积至少得有东阳学府的十个那么大。学府内就有一座小山,叫琅山,琅山学府就以此命名。
辛尘、祝由和顾允三人一同报到,宿舍的分配也在一起。顾大公子的身份在这不好用了,分配的宿舍和辛尘他们一模一样。柳青则被安排到了另一个区域。琅山学府勋贵子弟多,基本都带着随从。学府对随从的数量有限制,一人限带一名,也专门有一个区域提供给这些随从们集中住宿。
辛尘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的满意。学府内古木参天,绿荫如盖,四处都可以看到锦簇的花团。琅山学府的建筑物比东阳学府的普遍高大,白墙青瓦、飞檐翘角,非常好看。藏书楼不再像顾家的东阳学府那样是单独的一栋小楼,而是几栋楼穿插交联。练武场也很多,大大小小分布在学府的各个方位,方便学子们练习。辛尘四处走走,不时就能看到有学长在一些僻静的地方或读书、或打坐。真是人人争先,个个向上。
正式开学还有两天,辛尘和祝由大概熟悉了琅山学府以后。就决定去神都城转转,开开眼界。
两人顺着朱雀大街前行。这是神都城的一条主干道,有七八丈宽。街面由青石板铺得整整齐齐。两边鳞次栉比排列着各种商铺。绸缎庄、瓷器店、杂货铺应有尽有。各种店铺规模大,来往的人流也多。大街上还不时能看到一些行商小贩,推着车挑着担,嘴里不停的吆喝。
辛尘和祝由一人手里拿了一串糖葫芦,边吃边走。走着走着就看见路旁聚了一小堆人,有一个公鸭嗓子高声喊着:
“徐某人江湖学艺十几载,四处漂泊。今日初到贵宝地,还望各位乡亲高义,打赏一口饭吃。”
辛尘心头一震,立刻转头望去。那边有十来个人围着,像是在耍什么小把戏。
辛尘三步两步的赶过去,挤进人群里。人堆中间,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圆脸少年。那少年发饰整洁,穿着不俗,一身宝蓝色的长衫显然是经过精心剪裁。腰间还挂着一枚玉佩。这哪里是什么走江湖的艺人,分明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在街上胡闹。大概因为这里是京城的缘故,周围的路人可能见惯了各式贵人子弟的离奇举止,也没人去笑话他,就真把他当成一个卖艺人来看待。
但是这京城的路人可以不认识这位圆脸少年,辛尘又怎么可能不认得。眼前这人,赫然便是当年西陵城的徐大少爷徐文乐!
此时的徐大少爷,正低着头兴致勃勃地快速挪动着三个碗。一个小球,在三个碗间变换着方位。徐大少爷的手艺显然又有精进。
“各位老爷的神眼瞧一瞧啊,输了最多十文钱,不抵您一杯茶钱。要是赢了,可有足足一两银子。给儿子买肉吃,给闺女买衣穿。机会难得,童叟无欺了。”
辛尘眼前一阵恍惚,时光仿佛倒流了回去,自己还在西陵城面对着徐大少爷的作妖、显摆。
离开西陵城后,辛尘时不时想起徐大少爷和那一场把戏。那一次应该算是自己修炼的开端。从这个角度上来讲,徐大少爷也算辛尘的有缘人。辛尘并不恨徐大少爷。虽然那个山羊胡子老头抢走了辛尘的炼气功法。但是就冲徐大少爷在紧要关头,抱住了那人的大腿让他逃走,辛尘就觉得徐大少爷本质不坏。
“我要你换个珠子,我怕你那个珠子有机关。”辛尘嘴角泛着笑意,开口道。
“这珠子里能有机关?哈--”徐大少爷才笑了一声就突然止住了,一脸震惊的抬起头,看向笑盈盈的辛尘。
“是你?”徐文乐惊喜的站起身,双手抓住辛尘的肩膀,不敢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很显然,辛尘也变了不少。
“我请你吃饭,等等我。”说吧,徐文乐又蹲下身,抓起垫布的四角,就要收摊子。
“慢着。”场边有人开口了。“我还没猜呢,你跑什么跑?”
辛尘转头看去,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穿着讲究、眉清目秀,脸上略带些倨傲之色。徐文乐没想到这会儿还有人要猜。手下不停,把东西兜起来,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银锭,拍到那人手中。
“算你赢了,我兄弟来了,我得请他吃饭去。”说罢就要离开。
“慢着。”那青年又开口喊住了徐文乐,“你把本少爷当成什么人了?贪图你这点银子。”
“东西放下,我要猜。”那青年手往地下一指,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看到这一幕,辛尘不免心里发笑。时光倒流了,角色也反转了。现在是有人逼着徐大少爷耍把戏了。
徐文乐也明显对眼前的一幕有点懵。可能在他的成长生涯当中,没有见过有人强要他做什么事情。
“徐少爷,我不着急,你先陪这位公子玩一把吧,难得你们俩都喜欢。”辛尘笑着解围道。
徐文乐也回过神来,忍不住摇头笑了。重新蹲在地上,把东西摆好。
“那咱们重来。”
徐文乐又一次展现了他的鬼手技艺,然后挑衅般地望着对面的华服青年。
“嗤”那青年不屑的冷笑一声,随手翻起一个碗。碗下面就是那颗珠子。
这下又轮到徐文乐惊诧了,他转头看着辛尘道:
“他也跟你一样,一猜就中。这么长时间,就你们俩第1把就猜中的。”
那青年闻言,转头看了一眼辛尘,没说什么。然后双手往后一背,离开了人群。有几个像是跟班一样的人也赶紧跟上。
“ 喂,你的银子还没拿呢。”徐文乐在后面喊道。
“赏你了。”那青年也不停步,随意的摆摆手,继续往前走去。
一行人走了一段后,那青年头也不转的说了一声:“查查那两个人。”
话音刚落,就有一人离开了队伍,重新向辛尘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徐文乐很开心,把地上东西收好拎在左手,右手搂住辛尘的脖子就走,一边走一边说:
“走,找个地方喝酒去。”
辛尘赶忙把祝由拉过来,对徐文乐说:“这是我朋友,祝由。”。
“一起一起”。许文乐毫不在意。
三人站在街边说的开心,没留意,有一个人擦着徐文乐的身边,走到了前面。然后辛尘听到身后马蹄声响。一团红云从身后卷过。
“啪”,鞭声响起,一个人倒飞起来,直直跌在辛尘他们脚下,吓了三人一跳。
辛尘往前看去。骑在马上的,是一位身着亮丽红色骑装的少女,骑装外面又披了一件红色的披风。那红色鲜艳、奔放,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这少女十五六岁,鹅蛋脸。脸庞白里透红,娇艳欲滴,嘴巴微微撅起,一双眼睛灵光四射。整个人宛如从朝霞中走出的一只红色的凤凰。
“看好你们的钱袋子,那是个小偷。”那少女抬起来下巴说道,声音宛如银铃一般。说罢也不等辛尘他们反应,缰绳一抖,便骑着马轻快地跑开了。
辛尘等人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徐文乐一把揪住地上的小偷,从他身上搜出自己的钱袋子,又朝着小偷狠狠的踢了几脚,才拉着辛尘继续去找酒楼。
辛尘和徐文乐坐下来聊了一阵才搞明白,对方竟然是自己的同窗。原来徐文乐通过姐夫的途径知道了这次扩招,徐家狠心大出了一次血,给徐文乐买了一家私学的名额,送到琅山学府来了。
而在祝由的解说烘托之下,徐文乐同样震惊于当年的采药娃摇身变为现在的模样。
“兄弟,我对不起你。我害得你丢了功法不说,还挨了顿揍。”徐文乐面色诚恳地向辛尘道歉,“我没招,但是我手下扛不住。那一次,是我徐家食言而肥,丢人现眼了。”
祝由问明白事情的由来,不禁一翘大拇指道:
“徐少爷愿赌服输,讲究!”
说罢又朝辛尘一翘大拇指道:
“辛公子心胸开阔,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