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感觉到有些不舒服,看东西重影,作为客人吃完饭又说了几句五条老师就离开了,打开卧室门关上,看到去而复返踩着窗沿正低头的五条老师。
他掏出一个看起来丑萌丑萌的玩偶放在我的床上,鬼鬼祟祟放低声说:“这个东西可以伪装你还在卧室的假象。”
我想要回答,但脚下虚浮,腿一软直接栽下去,身体发热,一会儿又发冷,撑着我的五条老师手贴着我的额头,我深吸了口气,竭力保持清醒后退一步,但被摁住了。
“这个时候就不要管什么社交距离了,你快烫死了”
我冷静的胡言乱语:“五条老师,请把我丢进冰箱里。”
“会死的吧,你可不是大象。”
身体开始发疼了,我捏着手,可惜指甲被修剪的很好,没有多少刺痛,我抬起手咬住手腕,想要压制住冲出喉咙的痛哼。
“这样可不行啊。”略显苦恼的声音在头顶,我被横抱起来,能听到的声音逐渐变远,我闭上眼世界陷入黑暗。
“喵喵喵!”
我目光死,毫无疑问,又变成猫了。
白发男人捏着我的肉垫,碰碰毛茸茸的耳朵,还检查了下我的牙齿,把自己的手伸进去让我咬下去测试一下咬合力。
我咬下去了。
咬了半天感觉没什么意思,又吐出来,抬脑袋看到神色古怪的五条老师。
“……思维习惯也会趋向于猫嘛。”我抖了抖耳朵,听到他自言自语地说,“好像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我们互相对视,都懒得思考哪里奇怪,我被抱起来,熟练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五条老师抱着我又拐进了宠物用品店,买了逗猫棒,磨牙棒,小衣服,项圈,牵引绳……
住手,不能养。
我按住了他的手,听到他可惜地叹气。
“诅咒的源头灭的一干二净,真咲还是没变回来,看来要找找其他的方法了。”我被塞进口袋里,探出一个脑袋来,看到五条老师出现在一个地方的高空,伸出手做出手势,脚踩着什么十分肆意的样子。
“看得到吗。”
我摇了摇头,心想大概是咒灵。
如果不用[不可名状的恐惧],生命也未受到威胁,我是看不到的。
我又被摸了下,五条老师将墨镜挂在我脸上,接下来的一切都很安静,我听得到的是风声,偶尔会有碰撞声,更多的是五条老师的呼吸声。
将墨镜抱在怀里,成为猫就有些昏昏欲睡,我耷拉着脑袋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打盹。
——“真咲。”
我被叫醒来,墨镜重新戴在他的脸上,天貌似更黑了。
“看得到吗。”
“……喵?”我盯着眼前的场面,一时反应不过来,居然看得到,不是,重点不是这个。
“喵喵喵!”怎么都是猫猫形态的咒灵。
“整个东京的猫猫咒灵都在这里了,不杀死它们只是抓过来还有点难度。”
说的轻松,但工程量肯定非一般的大,我不想下嘴,也不知道哪里沾上了血,于是敷衍的贴了贴他的脸。
“……不要撒娇,现在是正经时间。”
谁在撒娇啊。
我被丢到了咒灵猫群里,五条老师就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块儿,不是内行人,我也不懂要做什么,干脆卧成一团舒舒服服地揣手。
被舔了一口。
我抹了把脸,又被舔了一口,舔地歪歪倒倒。
抬起头,咒灵猫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注意力十分集中,一个挤一个的舔我一口,还有咒灵猫翻了个身露出肚皮,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他们吸来吸去的幼崽。
在咒灵猫要咬住我的后颈时,五条老师出现,咒灵猫齐刷刷地呲牙咧嘴中,随意伸手爆了一只叫得最凶的咒灵猫的头。
“安静。”
焦躁的咒灵猫瞬间遏制住本能,畏惧的窥着他。
“它们似乎把真咲你当成自己的幼崽了。”
“真的假的?”
五条老师若有所思。
一脸这是在上演奇幻电影的五条老师举起我蹭了蹭脸,“是什么群体性诅咒吗,针对猫的那一种。”
“喵喵喵。”
“先试试。”
他说着,空气猛地压缩膨胀,面前聚集的咒灵一一爆炸成不同大小的血花,但我们身上却什么都没有溅到。
“咦,这就有趣了,什么反应都没有啊。”五条老师明明笑着,嗓音却沉下来。
「系统,怎么回事。」
被解除静音的系统道。
【因为宿主身上的并不是诅咒,那时咒灵的诅咒只是契机,五条悟祓除咒灵的那一刻身上的诅咒就已经消散了。】
「那我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
【以宿主的角度可以理解为,祂们的恶趣味。】
「啊?」
我睁圆了眼睛。
「所以咒灵背锅了?」
【是。】
「你怎么不早说。」
【宿主没问。】
「变成猫我的战斗力很低啊,万一死了怎么办。」
【不用担心,祂们在看着你。】
「……你听得到吗。」
【听不到,我是程序,不会受到影响。】
所以一直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只有我。
“真咲——”我的脸被捏住,五条老师的心情看起来很不好,“又在发呆啊。”
我喵喵了一声。
“你也太爱撒娇了吧。”
不是撒娇。
“唉,老师该怎么和忧太交代啊。”
“喵喵。”辛苦老师背子虚乌有的锅了。
“怎么还在撒娇,老师可是很认真的,非常严肃。”男人轻弹了一下我的耳朵,有点痒。
都说了不是在撒娇,只是叫声很像撒娇,我抬手摁住他的鼻尖,拒绝靠近。
“只能先带真咲回高专了。”五条老师愉快的宣布,“我记得明天没任务……那就这样,安排时间和真希,棘,忧太一起玩吧,今天晚上是想和老师睡还是熊猫。”
当然是熊猫了。
我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他,五条老师是怎么很自然的说出羞耻度max的话的。
但我还是拒绝了,明天有事。
示意五条老师拿出手机,我在上面踩踩按按。
“要去买cspy需要的衣服和道具?”
五条老师看上去很感兴趣,“cs什么角色,说一下嘛,老师想知道。”
“喵喵。”在人民教师面前说出自己打黄油还是很有压力的,我扭过头别起飞机耳,装作听不懂。
五条老师看着我,我看着他。
压力?只要心够大,就没有压力。
“真咲。”五条老师一本正经道,“你真的又好玩又可爱。”
哪有人用好玩这个词夸人的,我试图用眼神传达出自己的想法,但男人哈哈笑着,把我揉得又蓬又炸。
尖牙咬了下五条老师的手,我从他的手里逃脱,尾巴啪啪拍地,五条老师则拿手机拍照。
【宿主,向后退三步。】
一团黑影冷不丁在脚下汇聚,我被黑影中伸出的苍白骨爪包住,猛地拉下,黑暗侵蚀前,隐约听到了爆炸声。
……五条老师大概生气了。
天旋地转间,“啵”的一声,我晕乎乎的被黑影吐出来,蹲坐在地面上,苍白的骨爪戳的我歪着倒地。
我默默盯着黑影,它从地上弹起来,薄薄的黑色纸片变成口腔满都是尖锐闪着寒光的刺,不规则史莱姆的样子,声音还很难听,凄惨尖锐的嗓音折磨着耳膜。
“啊!!!”
“……闭嘴。”我面无表情,“好吵。”
黑影熄声。
「这是什么。」
我问系统。
【未知,大概率是哪个眷族。】
我叹了口气。
大脑里的交响乐已经演变成了肖邦,下个雨就更应景了。
“你闯大祸了。”我对黑影说,“五条老师会手撕你的。”
「会吗」
【未知,从分析来看,眷族身上的气息比咒灵更加怪异诡谲,咒术师和咒灵是绝对对立的阵营。】
所以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影真的会被手撕。
“从哪里爬出来的。”
黑影嚎了两嗓子,我伸爪试图捂住耳朵,生无可恋。
“什么,附近?”
【左转150米,有五个人类。】系统贴心的定位。
我走了几步,黑影跟在我身后,扭头就看到它满口腔狰狞的刺,不禁打了个寒颤,单纯怕针。
——“不要。”
声腔颤抖的话语钻入耳畔,我跳上围墙,侧着脑袋低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一个幽暗的,平时都不会有人进去,堆放着破箱子和垃圾桶的小巷。
遮掩发略显阴郁的少年被看起来散发着不良气质的同学揪着领子抬起拳头要揍,听到我上墙的动静,两个人转过头。
“猫?”
身穿制服的学生皱着眉,倏地展开扬起恶意的笑,他挥了挥拳头,命令道,“吉野~不想挨打的话就把它抓下来。”
我歪了下脑袋,瞧出了学生看向自己时,扑面而来的兴奋欲。
人渣。
校园暴力。
以往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四肢无力的我往往只是装作平静的路过,然后打电话报警。
我盯着不知不觉覆盖整个地面的黑影,漆黑的平地在我的视线中犹如海洋般泛起漩涡,骨碌,骨碌的吞咽声响在耳边,似乎在迫不及待的想要钻出来。
“跳下来了。”学生蹲下身手里握着棒球棒,“这么亲人的嘛,真好啊。”
学生伸出手,手背上的青筋紧绷起,这可不是要摸猫要用的力气。
尾巴烦躁地抽着地面,黑影悄咪咪的戳了下我的尾巴,水渍声,泥浆翻涌声混杂在一起,一只血红的单眼出现在他们脚下。
“……不行。”
垂着头仿佛认命挨打的少年突然的将我抱在怀里,盯着学生手里沾着血迹的棒球棒,颤抖的声音平静下来,“只有人渣,才会对弱小的动物动手。”
学生愣住,随即露出了被误会的伤心表情。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啊吉野,我只是想和它玩玩。”话音刚落,他声音骤变,“既然你舍不得,那就你来吧,别哭哦。”
少年别过脸,看样子已经接受了接下来的暴力,我缩在他的怀里,看到少年低着头笑了下。
“别害怕。”
【别哭哦——】不属于人的尖锐嗓音古怪又惊悚,偏偏那声音又模仿着人类的语调,不伦不类,听着精神都受到了冲击,耳膜更是流血。
啊,不是我,我没问题,这种声音对我来说只是蚊子嗡嗡叫,觉得吵的程度。
但少年耳朵流血了,他惊讶的转头,覆盖昏沉夜色的黑影犹如幕布,一个又一个冒出的红色单眼和苍白手骨紧紧抓着兀自微笑,仿佛陷入美梦对周围的危险浑然不知的学生们。
“这是什么……”
少年喃喃自语。
我看了他一眼,眷族是融合过咒灵的,按理说人类看不到,我能看到是因为这是以我的身体为锚点出现。
突然,我尾巴僵住,软趴趴的的趴在地上,心里质问着系统。
「怎么回事,我好像突然没有力气了。」
【眷族出现在这个世界会被排斥,以你为锚点降临会用到你的能量,换算成具体的数字,大概5分钟能花你一个月的积分点。】
我生出不好的预感。
【您的可用生命:2天】
我:“……”
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猎犬都没它用的多。
【一个是实体,一个是幻影。】
【以及,他的san值正在下降。】
我冷不丁打了个猫喷嚏,毫不犹豫伸爪拍了拍他的脸,少年恍惚的瞳仁逐渐有了焦虑,“跑,要跑。”
冷热交加的疼痛又涌入身体,我眨了下眼,看到出现在小巷,若无其事穿过黑影,身形高挑,黑色制服,白发短发像云朵一样蓬松柔软的男人。
他伸出手做出奇怪手势,苍天似的瞳孔浮现出些许趣味。
“这是什么,咒灵吗,术式反转——喵?”
看起来毁灭性的能量在指尖熄火,五条老师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又看了看抱住我的少年。
他微笑。
“怎么会有人偷猫呢,多缺德呢,你说是不是。”
我虚弱的用尾巴圈住少年的手腕,“喵喵”了一声。
“什么,老师听不懂。”
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