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郡府,临时指挥所中,气氛凝重若铅云压顶。时已近午,暖阳穿于宽大之窗,铺洒于地,尘埃于光束中翩跹飞舞。白子轩危坐案前,双眉轻蹙,仿若愁绪之丝萦绕心间,不得解脱。其眸深邃如渊,内有智慧之光熠熠生辉,正沉思玄阴教之事。此教者,实乃江湖之巨患,祸乱丛生,江湖动荡,安宁不复。
子轩者,身为落云城城主府将官,心怀大义,不忍见百姓蒙难,江湖遭劫,遂决意除此大害。其为人睿智沉稳,每逢大事,皆能气定神闲,沉着应对,谋定而后动,以护百姓之安宁为己任。且礼贤下士,不矜不伐,深知江湖之人,重情义而轻权势,故遇之者,从不以官威相迫,唯以礼相待,是以江湖豪杰,皆愿与之言,子轩亦能广纳良言,以助其行事也。
苏峻在旁,目光坚毅,本为勇敢果断之人,重情重义。每战必奋勇当先,无畏强敌,与白陆青共历艰险,情谊深厚。此时虽局势繁杂,然其神色未变,间或以幽默之语缓紧张之气,令众人稍得舒缓。
白陆青立于一侧,明眸透着温柔善良,心系百姓安危。其聪慧非凡,常于关键之时献良策,心怀慈悲,关爱他人,遇难事亦勇敢坚毅,与兄长相依,共抗邪恶。
彼时,三人方审罢武威镖局副镖头李勇,李勇满面悲愤,涕泪交加,朝白子轩躬身道:“白大人,求大人为赵大侠作主,雪此仇恨。若需吾效力,定当不辞。”白子轩暗叹,应道:“李镖头,赵大侠虽与吾等相识不久,然一见如故。汝且安心调养,吾等自有安排。待围剿玄阴教余众之时,必唤汝同往。”送李勇离去后,三人复又商议。
苏峻抱拳行礼:“子轩兄,此次石别下县之役,哨骑小队虽有损折,然收获亦丰。一则捣毁玄阴教于石别下县之分据点,虽未擒获东方杰,然已揭其伪县令之身份,并歼其在石别下县之羽翼。二则获悉玄阴教之情报,知其总部或在南洋县某山谷,且肖级杀手(含东方杰在内)尚存六名。吾等下一步当如何行动?”
白子轩微微点头,微笑答道:“确有进展。虽玄阴教之大护法与教主东方宏神秘莫测,尚有部分余孽未清,但距成功已近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是,李勇提及东方杰竟与忠王府之暗卫统领王五有往来,且吾等对东方杰所持暗影卫令之真假亦不知,此事愈发复杂。”心中忧虑,此背后势力交织,恐有更大阴谋。
白陆青轻拂粉裙,笑道:“兄长、苏兄,吾虽未随汝二人往石别下县,然昨夜亦有所获。汝等愿闻否?”
白子轩与苏峻奇道:“吾之小陆青亦会卖关子矣?快讲,吾等洗耳恭听。”
白陆青眼中闪着光芒,嘴角含笑:“昨夜,哨骑军八队、九队自南洋县归寒江郡,带回南洋县小酒馆掌柜与江湖人士赛诸葛。”
白子轩大喜,抚掌道:“吾哨骑军真乃厉害!不愧是白震天大人亲调之哨骑军小队长,八队长李翼与九队长陈强,皆是精英。速传他们,并带小酒馆掌柜与赛诸葛至指挥所。”亲兵领命,疾驰而去。
未几,四人匆匆而来。哨骑军八队长李翼,身姿挺拔,着黑色劲装,紧裹精壮身躯,其质似上等绸缎,坚韧如皮革,于阳光下泛微微光泽。袖口与领口处,银线绣有精致云纹,彰显不凡。腰间束宽边黑色腰带,嵌通透白玉,玉上纹路若蛟龙盘踞。头戴黑色头盔,盔缨随风飘动,红似火。
李翼面容刚毅,浓眉下虎目炯炯,眼神透着军人之果敢忠诚,望向白子轩时,目光崇敬,单膝跪地,右手握拳置于左胸,朗声道:“白大人!”其心中对白子轩敬仰有加,此次任务虽艰,幸不辱使命,带回关键人物,亦算不负所望。
九队长陈强身着深蓝色战甲,战甲鳞片于阳光映照下闪烁冷冽蓝光,宛如波光粼粼之湖面。每片鳞片皆打磨精细,紧密相连,似坚不可摧之壁垒。战甲肩部乃两个栩栩如生之虎头造型,虎口大张,露锋利獠牙,更添威严。下身着黑色战裤,裤脚扎入黑色长靴,长靴马刺闪寒光。陈强脸庞如刀削,轮廓分明,高挺鼻梁下,嘴唇紧抿,神色严肃。有一双深邃眼眸,眼中含对军令之绝对服从,见白子轩后,恭敬抱拳躬身道:“白大人,陈强前来。”其心中紧绷之弦稍松,此次行动顺遂,唯盼助白子轩早日破获玄阴教。
南洋县小酒馆掌柜身着粗布麻衣,色已泛白,显是多次洗涤,然甚为整洁。衣上有油渍痕迹,隐隐散发酒菜香气。头戴灰色小帽,帽檐下是饱经风霜之脸,眼角皱纹密布,眼神惶恐不安,心中忐忑,不知被带至此是福是祸。嘴唇微颤,欲言又止,局促而立,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
江湖人士赛诸葛有几分潇洒之态,留一绺山羊胡须,着月白色长袍,袍摆随风轻扬,上用淡蓝色丝线绣山水图案,似有几分仙风道骨。腰间束翠绿色丝带,打复杂美观之结,丝带末端垂温润玉佩。手持折扇,扇面上画傲雪寒梅图,扇骨为珍贵檀木制成,散发淡淡香气。赛诸葛面容清瘦,五官精致,眉如新月,目若朗星,眼中透着聪慧狡黠之色,然在此严肃氛围下,亦难免拘谨,微微皱眉,眼神闪烁,扇子亦不似往常轻摇。其身带一小酒壶,似装有美酒,时不时把出,喝一小口。此时,其只静静立于一旁,心中暗自警惕,不知官府之人寻他何事,虽与小酒馆掌柜相交甚笃,但亦不想卷入麻烦。
哨骑军八队长李翼与九队长陈强恭敬向白子轩行礼,身后南洋县小酒馆掌柜与江湖人士赛诸葛则有些拘谨地站于一旁。
白子轩温和道:“二位队长辛苦,此次行动汝等功不可没。先讲讲汝等如何寻得此二位?”
李翼上前一步,神色凝重且带几分期待,抱拳行礼后,缓缓道:“大人,此次吾与陈强于南洋县排查,实非易事。彼处鱼龙混杂,江湖气息浓厚。前数日,吾等费尽周折,皆无所获。每至一处,皆小心翼翼,唯恐错过线索,心中焦虑万分。偶然闻南洋县郊有一小酒馆,似有江湖异人频繁出没。于是,吾等在彼停留多日,小心打探。”
言至此,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续道:“终于,吾等觉此酒馆掌柜似藏玄机,竟知一些玄阴教之蛛丝马迹。而这位赛诸葛,大人亦知,乃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之豪杰,行事向来神秘莫测。可如此人物,却独对这小酒馆掌柜所酿之酒情有独钟。吾等暗中观察,见他二人交往,便知其中必有缘由。”
九队长陈强补充道:“此赛诸葛因酒与小酒馆掌柜相识,并成莫逆之交,其每日必饮半斤‘逸仙琼露’,否则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更是被酒馆掌柜推荐,言其对南洋县山川地形了如指掌,对玄阴教可能藏身之处或有所知。故此,吾等一并将其请至指挥所来。”
白子轩点头,笑视酒馆掌柜道:“掌柜的,汝酝何酒,竟令赛诸葛等江湖豪杰趋之若鹜?”
小酒馆掌柜本一脸惶恐,闻白子轩打探酒名,不禁神采飞扬,声音亦显自信:“几位大人过誉,鄙人邱泉来,于南洋县郊经营悦香小酒馆多年,承蒙江湖朋友抬爱,勉强营生。小店菜品平常,独吾自酝之酒受江湖豪客喜爱。此酒,堪称绝世佳酿,名曰‘逸仙琼露’。其酿造之法独特,需于每年初春,采集晨露初凝之刻沾于花瓣上之晶莹水珠,此花瓣取自云雾缭绕之山巅盛开之奇花,花香馥郁独特,非凡俗之物可比。采集后,用千年寒潭之水浸泡,那寒潭之水冰寒彻骨,却有神奇滋养之力。再佐以多种珍稀草药,此草药或来自神秘古老洞穴深处,吸收天地灵气,或于雷劫后生长于悬崖峭壁之上,得天地造化。而后经七七四十九天发酵,又于特定时辰,在有特殊磁场之酒窖中存放三年五载,直至酒液呈现梦幻色泽,香气扑鼻,似能勾人心魄。其口感,初尝之时,仿若仙露滑过舌尖,清甜中带丝丝凉意,随后便是一股醇厚热力自腹中升起,游走于四肢百骸,令人通体舒畅,仿佛能忘却一切烦恼,如置身仙境一般。江湖豪杰若得此一杯‘逸仙琼露’,便觉此生无憾。”邱泉来心想,自己这酒,乃多年心血,能得众人喜爱,亦是幸事,只是不知今日能否平安回去。
白子轩笑问:“汝还知何事,如实道来。”
那酒馆掌柜虽非江湖中人,然于酒馆之中,常闻江湖秘事。每有江湖豪杰相聚,他便佯装忙碌,实则侧耳倾听,记性极佳,那些隐晦话语皆记于心。
酒馆掌柜擦额上汗珠,道:“大人,小的在南洋县经营酒馆多年,见过形形色色之人。吾虽非江湖中人,亦不识玄阴教。只是江湖朋友常于小酒馆吃饭品酒、聚集于此,虽说话隐晦,但小的亦听闻他们提及一山谷,那山谷周围常年雾气弥漫,有奇门遁甲之阵守护,常人难以靠近,甚为神秘,其间藏有一江湖门派,然平时与江湖豪客往来不多。前段时间,吾小酒馆来了几拨不明身份之江湖豪客,私下议论玄阴宝盒之事。先是一男一女于酒店内争抢一黑色宝盒(玄阴宝盒),女之争抢不过几遇危险,然被一戴黑色面具男子救下抢回黑色宝盒。又惹起三男一女进一步争抢,于小酒馆外打斗。其时小的心中惊恐,只盼别殃及小店。其后,三男一女胜出,原先之一男一女被三男一女中女之使毒迷倒,听说是中了幽梦无痕散之毒,那黑色面具男遂逃跑。那被迷倒之男子身着白衫,腰佩宝剑,剑鞘上刻有奇异花纹,似是某门派标识。其面容英俊,却眉头紧锁,似有重重心事。女子则身着粉衣,发间插有一朵娇艳之花,花中似藏有玄机,二人身份成谜,却因玄阴宝盒卷入此纷争。此后,来了一拨黑衣仆众,将倒于地上之一男一女放入马车,不知带往何处。当时听得赛诸葛老先生大呼,是朱雀门之毒药幽梦无痕散,让大家快跑,害得吾之小酒馆冷清了半月有余,最近生意刚有好转,又被几位军爷撞上,带到此地。哎,真是运气不佳。”
言罢,邱泉来抹一把眼泪和鼻涕,神情凄苦。偶抬头,见苏峻与白陆青,不禁惊讶道:“这位爷与这位姑娘,不正是当日在吾小酒馆争执那黑盒子之人?汝二人怎在一起?看来无事,老夫当初还替二位捏一把汗呢!”
苏峻与白陆青对视一眼,看着邱泉来,苏峻忆起当日惊险,笑道:“感谢邱掌柜关心,在下苏峻,这位是白陆青姑娘。当初吾等确遇险,可惜当初事急,未能品尝汝之佳酿。青儿,改天等吾等忙完,一定把子轩兄等叫上,畅饮一番!”
白陆青想起当初在南洋县小酒馆所遇及此后经历,念及与苏峻共患难之艰辛,心中五味杂陈,狠狠瞪苏峻一眼,羞红了脸,然亦感甜蜜,娇嗔道:“就汝惦记着喝酒。”
白子轩笑道:“连赛诸葛老先生这位江湖奇人,都对邱掌柜之‘逸仙琼露’痴迷,可见真是极品。届时定抽空品尝。但目前玄阴教为祸江湖久矣,其一日不除,吾恐寒江郡百姓安全有忧,江湖将血雨腥风。故还请赛诸葛老先生多多帮忙,务必尽可能提供信息,助吾等尽快破获玄阴教这个邪恶杀手组织。届时,吾等与赛诸葛一起痛饮,一醉方休,如何?”言罢,温柔看向赛诸葛,心中期待其能坦诚相待,深知此人若肯相助,必能事半功倍。
赛诸葛身为江湖人士,原本对官府之人多有戒备,本打算三缄其口。见白子轩、苏峻与白陆青等人,毫无官府作派,心中先有七分好感。虽有好感,但多年江湖经历让他不敢轻易放下防备。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白子轩、苏峻与白陆青等人的一举一动,试图从其言行中找出更多线索,以确定是否值得信任。心中暗自思忖,这些人是真心还是假意,莫要中了官府圈套。
白子轩等人亦察觉到赛诸葛之警惕,然并未急于求成。彼等以礼相待,于问话中展现真诚与正直,尤其是白子轩深谙此等江湖人士心理,知若以官府之势相压,恐适得其反,故以赛诸葛喜好之‘逸仙琼露’相邀,望能以诚心打开其话匣子。
果不其然,赛诸葛心里有所松动,看向白子轩、苏峻和白陆青等人的眼神亦显得亲切。他心中想道,这些人倒也有趣,与以往官府之人不同,或许可以信他们一次。
彼时,赛诸葛轻咳数声,喟然长叹曰:“世人皆道美酒误事,斯言诚不谬也。”其神色之间,感慨万千,仿若沧桑尽历。
“江湖羁途,安能无失?吾赛诸葛者,素以智谋自负,纵横江湖久矣。江湖之诡谲,人心之叵测,皆在吾算中。本以为可持身守正,不逾矩,岂料今日竟因贪杯,坏了自家规矩。”言罢,举酒壶而摇之,壶内残酒晃荡有声,似为其言作和。
少顷,环视众人,见诸人皆目光灼灼,诚意尽显,乃苦笑而道:“既诸君如此,吾亦不忍拂意,且为诸君道些江湖轶事。此江湖者,恰似佳酿,初尝似甘醴,后劲却足以乱人神智,诸君且听吾言……”
白子轩等人对视一眼,眼中皆露喜色。白子轩微微拱手道:“前辈肯开口,实乃吾等之幸。不知前辈有何见解?”
赛诸葛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拱手道:“大人,在下名叫葛青云,略知江湖门派与武功,承蒙江湖朋友厚爱,赐名为赛诸葛,实不敢当。大人有何想问,老朽定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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