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朱雀之危

林风悄然蹑踪玄阴二护法僧恶并玄阴四象诸人。曩者,玄阴门众为南洋县衙府兵于密林伏击,惧行踪泄,遂弃马车于山谷密林。彼等惧官府盘查致祸,乃择人迹罕至之小径,昼伏夜行,出南洋县而往落云城,楚番交界渐近。

林风亦步亦趋,循迹而进,然不敢迫近,恐为其识破。心中暗忖:“此玄阴门作恶多端,吾定寻得时机,将其一举铲除,还世间太平。”

是日白昼,玄阴门众隐匿于密林休憩。阳光透叶隙而下,斑驳成影。蓦的,白虎、青龙与玄武忽觉肚腹剧痛,静谧顿破,紧张之气笼于众人。三人身色痛苦,捂腹蹙眉,额现汗珠。怒视朱雀,眼神满含仇视与质问。朱雀立于侧,面具之下蛾眉微蹙,面露疑惑与无辜。

白虎心中愤懑,暗道:“定是朱雀暗中使坏,门主独不赏她玄阴神丸,此事本就蹊跷。今吾等腹痛难忍,必是神丸之毒发作。”青龙亦是怒从心头起,“此朱雀平日里就与吾等不睦,此番定是借机报复。”玄武虽疼痛难耐,却亦在思索其中缘由,“此事恐有蹊跷,然如今腹痛如绞,也只能先找朱雀要解药。”

白虎、青龙与玄武对视,眼中尽是仇视,趋朱雀而前,厉声道:“速将解药拿来!”周遭玄阴门弟子面面相觑,不知何事。观三人痛苦之态,又瞧朱雀茫然之容,心中满是忧惧与好奇。

朱雀问曰:“何解药?”白虎强忍疼痛,怒喝曰:“朱雀,休要明知故问。上月,门主赏吾等每人一颗玄阴神丸,言乃大补之药,服之可增内力。彼时汝亦在场,然门主独未予汝服药,此事本就蹊跷。今一月已近,吾三人同时肚疼,定是玄阴神丸毒性发作。快将解药拿来!”青龙与玄武亦紧接道:“非汝还能是谁?吾三人同时腹痛,定是玄阴神丸之毒发作。若再不交出解药,休怪吾等不客气!”三人虎视眈眈视朱雀。

朱雀一脸茫然,望向僧恶,应曰:“二护法,吾并未对彼等下毒,实冤枉吾。”心中却亦疑惑,“彼三人缘何疑吾下毒?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僧恶见白虎、青龙和玄武三人捂腹,疼得龇牙咧嘴,不似作假,问曰:“汝等究竟何事?”

白虎曰:“上月,门主借机奖赏吾等每人一颗玄阴神丸。朱雀当时在场,可门主却未给她服药。吾等心中本奇,为何独赏吾三人?这些年来,吾等为门主出生入死,忠心耿耿。吾等乃跟随门主十年之老弟兄矣。”

青龙瞥一眼玄武,骂曰:“皆因汝这色鬼,一直贪图朱雀之美色,方惹恼门主。朱雀定是借门主之手给吾等下毒。”

玄武回骂曰:“上月图灵族派使者至教中,门主请众人商议结盟一事。谁叫汝与白虎两个死脑筋,言中原武林人士,岂能与番邦同流合污。哼,这十年来,汝等干之坏事不少。如今却扯起江湖道义与民族气节。”

僧恶怒喝曰:“住嘴!竟敢背后诽谤门主。”随后看向朱雀,问曰:“有此事乎?”朱雀笑曰:“上月,门主确叫我予他三颗玄阴神丸,但门主给谁服用,我却不知。”

白虎、青龙与玄武三人怒视朱雀,欲动手。僧恶赶忙分开四人,伸手向朱雀,曰:“大敌当前,不可内讧。解药拿来。”

朱雀坚定曰:“凭何让我交出解药?此毒非我下,谈何拿解药?”白虎、青龙与玄武三人纷纷拔出武器,欲绕过僧恶,向朱雀动手。朱雀面具下之脸色一沉,挥药锄曰:“我岂会怕汝三人!”言罢,便要动手。

僧恶见状,眉头紧皱,厉声喝曰:“朱雀,莫要冲动!如今局势紧张,吾等不可自乱阵脚。若真非汝下之毒,事后自会还汝清白,但此刻汝若不交出解药,彼三人若有差池,汝亦脱不了干系。”

朱雀心中愤懑,确未下毒,却无端被疑。然亦明僧恶所言有理,如今大敌当前,内部不可再起纷争。紧咬嘴唇,怒视白虎、青龙与玄武三人,片刻后,手一扬,一小瓷瓶飞向三人。

白虎接住瓷瓶,打开瓶塞,一股奇异香气散发。三人对视一眼,虽心中仍有疑虑,但疼痛难耐,顾不了许多,各自倒出一粒药丸服下。未几,白虎、青龙与玄武三人脸上痛苦之色渐缓,额上汗珠不再冒出。起身,神色复杂视朱雀。

白虎轻咳一声,曰:“朱雀,今日之事,暂且揭过。下次若再有此事,我拼老命,亦要找汝算账。”

朱雀冷哼一声,曰:“我已交出解药,汝等莫要再纠缠于我。至于此毒是谁下,汝等心中自当清楚。”

白虎、青龙与玄武三人对视一眼,盯着朱雀问曰:“汝这解药管用多久?”

朱雀冷哼一声,曰:“玄阴神丸乃蛊毒,一经服用,终身无解。此小瓷瓶内之解药,一粒只得缓解一月,小瓷瓶共九颗,汝等已各用一颗,余下六颗,够汝三人再撑二月。解药炼制不易,要不想死,莫惹我!”白虎、青龙与玄武三人相顾一视,火起,又欲找朱雀拼命。

僧恶沉声喝曰:“此事还有无没完,大敌当前,非算账之时。眼下,吾等需尽快赶路,不可再耽搁。白虎,汝速带青龙与玄武等一行先走,至原定地点等吾等会合。吾与朱雀尚有话要说。”

白虎、青龙与玄武三人默默点头,收拾行装,带玄阴门其他随从,继续踏上往落云城之路。朱雀态度依旧冷淡,亦不理会彼等,与僧恶二人继续留下。

密林中,僧恶见白虎、青龙与玄武一行已远。遂看向朱雀,眼神透急切与狡黠,问曰:“朱雀,却才卓峻和陆青系中何毒药?”

朱雀微微扬下巴,神色冷峻曰:“彼等确系中幽梦无痕散,此毒无色无味,中毒之人难以察觉,且中毒后会六个时辰内丧失行动能力。”

僧恶心中一喜,曰:“此药当奇效,能否送吾一点备用?”

朱雀冷哼一声:“哼,汝以为此幽梦无痕散是寻常之物?配制极难,吾虽用过此毒,但那也是对该用之人使用。如今吾身上并无此毒。”

僧恶满脸失望:“当真无矣?”

朱雀眼神闪过一丝冷意:“走得匆忙,仅带一些用于自保,用完一次就再无。二护法如需,待吾回玄阴门后取些予汝。”僧恶暗暗思忖:“原来如此。那敢情好。”

夜色渐黑,僧恶起身,观天色,曰:“吾等走吧。”遂起身前行。朱雀默默跟其后。

走半夜,过一巨石,僧恶坐下,从身上掏出一竹筒水,打开竹节,倒出一竹节水,递给朱雀,曰:“赶半夜路,口渴难耐,喝口水休息片刻吧?”

朱雀摇头,不接。僧恶见状,其自喝下,连喝数节,呼曰:“痛快!”又把竹筒递给朱雀,曰:“汝自来吧。”

朱雀狐疑视僧恶一眼,心想:“此恶僧,打何鬼主意,吾毒医双修,怕汝不成?”眼见确实口渴难耐,遂小心接过竹筒,后退几步,倾出竹筒,让水斜泄而下,飞快接饮几口,将竹筒扔还僧恶。

僧恶凝视朱雀之身影,心湖微澜乍起。多日以来,朱雀之聪慧与神秘,甚为撩人。其独特气质,于这血腥争斗之江湖,恰似一朵盛开幽兰。僧恶忆及往昔与朱雀之诸般交集,其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如在其心中播下欲望之籽。方才闻知朱雀身怀厉害毒药,却又对其递来之水毫无防备而饮下,此般情境,令僧恶心中邪念愈盛。彼始觉,朱雀恐非如表面那般难以亲近,许在这无人之密林,可遂长久以来之欲望。

僧恶眼见朱雀喝下竹筒之水,神秘一笑,坐于巨石上,看着朱雀温和一笑,曰:“雀首,吾在门里这么多年,亦一直没机会看到汝之真容,心中好奇。听门众言,汝是极丑女子,吾独不信。今夜此中无人,能否让吾一睹真颜?”

朱雀怒曰:“吾之美丑,与汝何干?”僧恶邪魅一笑,曰:“近日吾修习本门神功,欲求突破,然此功需男女双修,久缺机缘。汝可否助吾一臂之力?吾亦可传此功法于汝,保汝功力大增。”朱雀叱曰:“断了此念。”

僧恶面上露出淫邪之笑,步步向朱雀逼近。朱雀心中陡生惧意,未曾想僧恶竟如此大胆。其脑海中诸般应对之策飞速闪过,却又一一被否。朱雀深知此刻身处险境,孤立无援。其心跳如擂鼓,竭力使己镇定,然身体却不由自主微微颤抖。朱雀怒目而视僧恶,欲以眼神震慑之,然僧恶丝毫不为所动。心中暗忖:“此恶僧,竟这般无耻,吾断不能让其得逞。”

朱雀虽心有惧意,然仍强作镇定,叱曰:“二护法,切不可忘己之身份。若敢对吾无礼,门主与大护法必不轻饶汝!”

僧恶嘿嘿一笑,曰:“小美人,门主与大护法安能知此处之事?且汝今无幽梦无痕散,料想亦奈何吾不得。乖乖从吾,好处必不少。”言讫,遂伸手欲擒朱雀。

朱雀身形一闪,向后退避,同时扬起手中药锄,切齿曰:“汝这恶僧,休得放肆!吾即便拼却此命,亦不会让汝得逞!”

僧恶见状,脸色一沉,冷哼曰:“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吾不客气!”言罢,身形如电,朝朱雀扑去。

朱雀奋力抵御,二人恶斗数十回合。本其功力与僧恶相若,然随真气运转,忽觉浑身炽热,眼见一口真气愈发提之不上。勉强又支撑数合,便为僧恶所制,药锄亦坠于地。

朱雀怒叱:“汝究竟予吾下了何药?”

僧恶点朱雀麻穴,旋即将其抱起,横置于巨石之上,哂笑曰:“此乃僧爷独门秘制之痴情丸。一旦服下,若无解药,便会春情萌动。一个时辰之内,若无与男子亲合,必将筋脉寸断而亡。若有男子相亲,则此生对此男子忠贞不渝。”言罢,一把扯下朱雀采药人之面具。

月色之下,朱雀那绝美之肌肤与面庞展露于僧恶眼前。

僧恶喜不自胜,仰天大笑曰:“世人皆传朱雀乃丑女,唯我不信。今日一见,果真是苍天有眼呐!”

朱雀悲愤交加,清泪盈眶,奋力挣扎,奈何穴道被点,浑身无力,又羞又气。低声哀求道:“二护法,求汝饶了吾吧。”

僧恶淫笑曰:“小美人,吾垂涎于汝,非一日两日矣。此情此景,风月可鉴。汝若从了吾,亦可传汝神功。届时,汝功力大增,岂不是美事一桩?”言讫,扑向朱雀,欲行不轨,眼见即将得逞。

朱雀心内绝望满盈,未尝思及己竟陷此绝境。其素为坚强独立之女子,其投身玄阴门虽有难言苦衷,但凭毒医双修之艺,已于玄阴门中立稳脚跟。然此刻,却深感无助至极。遂反思过往,莫非太过自负,以致疏忽身旁之险。心中悔恨交织,同时亦腾起一股强烈之求生欲念。断不可就此屈从于僧恶,务必设法脱逃。

朱雀怒极,竭尽全身之力,咬破口中一粒药丸,一口清水喷向僧恶之面庞。僧恶嗅得一脸清香,得意笑道:“小美人,未料汝之口水亦是这般香甜。”其恬不知耻,当着朱雀之面,以手抹一把脸上口水,复特意将指头塞入嘴里吸吮一番。而后,便欲动手撕扯朱雀之衣裳。

林风潜于暗处,僧恶之态尽入其目,心中对玄阴门之龌龊行径愈增鄙夷。其心忖之:此玄阴门行事阴毒至极,实乃江湖之祸端。那玄阴丸不知荼毒几多无辜之人,使其沦为门中高层争权夺利之器具,诚为可悲可叹。彼等被制之人,原亦应有己之生活、己之梦想,然无端被卷入此丑恶之旋流,失却自我,任人驱遣。其命运之凄惨,令人痛心疾首。

复观那女子,柔弱而无助,然又坚毅不屈。临恶僧之逼迫,虽满脸惊惧,却未尝屈服。林风心中顿起强烈之护佑之意,断不可眼睁睁视此女子落于恶僧之手,遭逢更多之苦难。遂暗自发誓,今日无论如何亦要救下此女子,绝不可令恶僧得逞。即便为此而与整个玄阴门为敌,亦在所不惜。盖因此举非仅为拯救一无辜之人,更是为维护江湖之正义,令此邪恶之玄阴门知晓,世间尚有公理存焉,不容其肆意妄为。

值僧恶欲行不轨之际,忽一道黑影闪过,旋即僧恶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被狠狠甩出。原是林风实不忍视,遂出手焉。

僧恶稳住身形,望向林风,怒喝曰:“汝乃何人?竟敢坏吾好事!”

林风冷冷一笑,曰:“哼,吾乃不忍见汝恶行之人。玄阴门本就邪祟,汝身为二护法,更是龌龊至极。今日吾必好好教训汝一番。”

僧恶闻之,气得哇哇大叫,施展禅杖,朝林风攻去。林风亦不示弱,运全身功力以应之。一时之间,两人斗得难解难分。

那朱雀卧于巨石之上,见一黑衣蒙面人为己出头,心中既感激又担忧。不知黑衣蒙面者何人,然从其身影隐约觉其乃南洋小酒馆中,恶斗白虎、青龙与玄武之人。深知僧恶厉害,恐黑衣蒙面人非其敌手。只是身上炽热难当,身躯愈觉无力,眼神越发迷离。

于此,林风与僧恶之战愈烈。林风身形矫健,如游龙穿梭,手中宝剑挥舞,剑势凌厉,每一招皆带一股浩然正气。僧恶则挥舞禅杖,杖影重重,带一股阴寒之气,似欲将林风吞噬。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变幻莫测,紧张之感弥漫于整个密林。

斗数十合,僧恶觉真气运行愈难,狐疑自问曰:“难道朱雀适才口水中含幽梦无痕散乎?”思及此,不敢大意,深知幽梦无痕散之厉害。若真是此毒,再斗下去,必输无疑。念及此处,奋力施展禅杖荡开林风宝剑,后退数步,腾空而起,三两个纵身,逸出密林,远遁而去,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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