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像我就从不说谎。”
“嗯哼,我信了。”
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肢体与蚕丝被的摩挲下络绎不绝,洋溢着青春靓丽的身影随即将染湿的纸巾相继揉成一团,掀开被子后扔进床尾的垃圾篓中。
“要帮你处理一下吗,翁同学。”虽是疑问句,但女人的语气中却并无一星半点的问询意味,反而充满了俏皮。
视线所及之处,目光愈发玩味——
“就当是对你英勇表现的奖励?”
抖落着烟灰的翁继然指尖动作一顿,些许讶异涌上眉梢:“真的?”
“前提是你得把香烟掐了,我不喜欢烟味。”
健康的奶咖色肌肤颤颤巍巍,乌黑亮丽的长发被捋至脑后缚起一束马尾,琳达·玛丽塔那张充满了异域风情的脸蛋上眉头微微蹙起,不满地以手作扇:“这种几百年前的糟粕就应该被取缔。”
她实在是不明白这种难闻的东西为什么时至今日还会有人趋之若鹜,更何况无论是一手烟还是二手烟经检测都对人体有害。
“取缔了那我这种喜欢它的人怎么办?”哑然失笑的男人适时掐灭了指间的香烟,乐呵呵地将烟蒂弹至垃圾篓中。
“可以换潘多拉啊。”
“潘多拉?那是什么?”陡然间听到一个新名词的翁继然眼睑一跳,笑眯眯地伸手搂过琳达·玛丽塔的腰肢。
“我也不知道,几年前在太阳系部分高校圈子里流行开来的东西吧,和香烟长得挺像的,但据说味道很香很好闻。不像烟,只是在屏幕上看起来比较帅气,实际闻到味道时难受的要死。”
右手五指自然而然下探的女人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在来地球前所听到的传闻:“你没听说过吗?”
翁继然今年也不过25岁,按理来说几年前应该正是他读大学的日子,就算没尝过应该也听说过才对。
“大概是因为同学知道我一直都对香烟这种两个世纪以前的古董钟爱有加吧,所以没跟我说过——嘶!”
“能问你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吗?”
突如其来的温热令翁继然即刻抓过一个枕头枕在腰间,伴随着含糊不清的话语,他战术性后仰着闭上了双眼:“当然。”
“你风衣里的枪,是真的吗?”
身在金星长大的琳达·玛丽塔对于枪支并不陌生,可眼下这是在地球,是整个太阳系里真正颁布了民间禁枪令的地方。
“告诉你个秘密,我还是个赏金猎人。”
——?!
女人霎时间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了眼前这个身上肌肉棱角分明的男人:“赏金猎人?!”
几乎是都市传说一般的身份,令自小就异常喜欢新鲜、冒险与刺激的琳达一时间竟都忘了继续,就这么吃惊地怔怔凝望着他。
那是一百五十多年前人类刚刚步入太阳系移民时代时所涌现出的复古职业,各星球区域警局因为人手不足等缘故故而放开了赏金猎人的权限,并还为此给猎人们颁发了在各行星上能合法开枪的持枪证,以便他们能够协助警方逮捕各色穷凶极恶的通缉犯。
虽然近几十年来太阳系内各星球政府对赏金猎人的限制愈发严格,但以他们为原型所创作的影视作品可依旧在荧幕上层出不穷。
琳达以前所见过的赏金猎人也都只是荧幕上的形象,可现在,她居然见到了真货——
还是活的!
她居然还跟他……
!!!
“怎么,不继续了吗?”翁继然好笑的看着自己曾在不少女生脸上看到过的吃惊表情,饶有兴致地端详着,轻笑一声道。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眼中隐隐冒出兴奋之意的琳达手抵在男人胸膛之上缓缓下压。
这可是都市传说!
“介意我把你的存在跟闺蜜们说吗?”
“我随意。”翁继然不可置否地摊了摊手:“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建议你在与她们的聊天中称呼我为猛男。”
男人总归还是会在意自己在女人言语里的强度,这一点哪怕是翁继然也不例外。
“当然,这是事实,亲爱的。”
赏金猎人与女大学生的酒店房间灯光在此后足足亮到了凌晨两点三十分,当疲倦的女人沉睡过去后,凌乱的空间这才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啧,年轻就是好啊……”
上演了帽子戏法的翁继然揉了揉被咬到发红的肩膀,低头间轻笑着在她耳边道了声晚安。
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简单洗漱过后从风衣口袋里翻出了手机,打开导航地图后输入今晚另一个目标的地址——
第5街区宏洲大道76号,集耀集团掌舵人之子赖志行的住所。
“啧,不愧是有钱人。”
随意上网检索了该区域的房价,窸窸窣窣穿着衣服的翁继然看得咋舌不已。
“两点半,到目的地的话应该在三点十分左右。”
抖落着风衣,系好领带的翁继然静悄悄地离开了房间,乘坐电梯前往地下停车场。不多时,一辆通体酒红的宾利欧陆GT以极快的速度驶出了酒店的监控范围。
第五街区,第七区最繁华的街区之一,赖志行坐落在此处的大平层足足占据了小区楼的整整一层。
四十分钟左右的行驶后,将车辆停在此高档小区大门不远处正处于监控死角的大树旁,翁继然坐在车里观察着门口巡逻守卫的保安们。
大门口两个保安室,足足八个人在负责看守小区各处的监控。兴许因为是凌晨班的缘故,保安们彼此聊天的欲望都不是很高,各自都在无聊地忙自己的事。
借着灯光,翁继然甚至看到了有三人正困倦地以手托下巴,眯起眼睛打盹。
姿态很松懈,很适合潜行。
心下打定主意的翁继然下了车,自尾箱中取出了一个银色的密码箱,输入密码后一排密密麻麻的物件随即在明亮的月色下泛起光辉。
自其中取出一枚漆黑的腕表戴在手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后,翁继然便关了尾箱门,缓缓朝小区大门口踱步而去。
“先生,请问你是——”
咻!
月夜下的麻醉针在翁继然抬起手的刹那自腕表上的微型针孔中射出,精准没入保安的脖颈之中!
只一刹那,同一保安室内的其他保安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同样被快速射出的麻醉针射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所谓潜入,莫过于此。
抖了抖沾染上灰尘的酒红色风衣,月夜下的翁继然微笑着走向了另一间保安室——
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