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宠天戈已经准备上楼去叫宠靖瑄起床了,一听见荣甜的话,他的脚步一下子收住,站在楼梯上,转过头来,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他当然记得红蜂,那个年轻人,高智商,计算机水平一流,据说曾是世界顶级的黑客,曾经攻克过多国的政府络。
正因为如此,他才破格被提拔,成为了军队的特殊人才之一。
要不是当初蒋斌立下军令状,他的上级也不会答应将红蜂借调给他,可以说,红蜂这种高级人才,属于宝贝,放眼全国也是屈指可数的。
“他怎么了?”
宠天戈又折回来,走到荣甜的面前,见她眉头紧锁,他也有些紧张,不明白蒋斌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我昨天一早不是去看宝宝了吗?临走的时候,刚好遇到了蒋斌,他每周都会去医院陪她。于是我们两个人就聊了几句,其实我看得出来,他虽然已经去警校教,可还是放不下钟万美的案子。”
荣甜叹着气,将自己和蒋斌的聊天内容转述给宠天戈。
她本以为,他不会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顶多听完之后,叫手下去稍微调查一番。
哪知道,宠天戈的神色忽然间变得有几分严肃,看得荣甜莫名地有些心慌。她迟疑了几秒钟,还是问道:“依你看,蒋斌的担心是不是多余的?我总觉得,就算红蜂被钟万美抓走了,他能活着回来就很不错了,要是我们继续缠着他,问东问西,会不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压力?”
他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
“我只能说,蒋斌想得比我们要深远一些。对于我和栾驰来说,确定钟万美死了,我们就都松了一口气,觉得危险从此彻底解除了。但蒋斌不一样,这几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追踪她的下落。我猜,他对那些毒枭的了解,要比我们这些人都更全面。所以,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甚至,他担心的可能还少。”
本以为从此就能够过上消停日子了,可惜,往往事与愿违。
荣甜不禁有些恼怒,恨声道:“这种人真是无论活着,还是死了,全都是祸害!我现在多少能够体会到紫婷对那些贩毒者的恨意,他们真的是死有余辜……”
说起汪紫婷,她一下子想起来,又快到了宠天戈复检的日子。
他体内的余毒还没有彻底清理完毕,有一些残留无法通过药物和仪器进行逼排,只能通过身体自我的新陈代谢,速度要慢一些,根据汪紫婷之前给出来的检查结果,差不多要半年左右才能完全排净。
“别担心,我会派人着手去查红蜂的事情。今天嘛,我们一家四口就好好在家里,享受一下大好时光,谁也不许提别的事情。”
宠天戈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拉着荣甜上楼,一起去叫醒两个宝宝。
上午的时间飞快,宠靖珩虽然刚满月不久,但活力十足,伸胳膊蹬腿,活跃得很。
宠天戈陪着他玩,荣甜就在一旁选着满月宴上两个儿子要穿的衣服款式。等她选好,发给设计师,再让他们上门来测量尺寸,进行裁剪和制作。
此外,她和宠天戈的服装也是专门定做的。时间有限,无法选择国外的牌,她最终还是选了“绯色”,说到底,那是夜婴宁的朋友顾黛西所创的牌,她理应照拂。
总之,一家四口,温馨而幸福。
可惜的是,平静却在午饭后不久被打破。荣甜原本准备打算和两个孩子去楼上睡午觉,不料,宠鸿卓派了他的生活秘和司机前来。
“首长想见孩子,早上量血压的时候,不太好,医生建议不要出门。所以,就让我亲自过来接你们过去。”
一见到宠天戈居然在家,秘也不禁有些慌,结结巴巴地说明了来意。
正在洗奶瓶的宠天戈走了出来,怒极反笑:“他想见孩子,所以我们就得把孩子拿过去给他看?当我们是耍猴的?你告诉他,想见也可以,先去给我妈扫墓,然后把那个女人从大宅轰出去,我就抱着孩子回去看他。”
一直没有开口的荣甜秀眉一动,那个女人?谁?
她倒是从来没有听到过太多关于宠鸿卓的事情,宠天戈不提,她也没有其他渠道可以知道。
不过,荣甜知道,宠天戈的妈妈去世很多年,这么久以来,宠鸿卓身边不可能没有女人,只不过没有明媒正娶就是了。
秘很为难,脸上冷汗涔涔,试着劝道:“首长的身体不好,扫墓这事儿……”
宠天戈冷笑着打断他:“身为丈夫,在亡妻的墓前撒一把纸钱,献一束花,这过分吗?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时候,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他的身体哪里不好了!”
秘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荣甜就站在窗外,看着外面的好天气,心里一横,咬咬牙开口道:“走吧,去看看也好,万一真的是不舒服呢?等珩珩睡醒,我们就出发,他睡不够肯定要哭的。”
说罢,她又看向宠鸿卓的秘:“麻烦你在这里坐一会儿,孩子刚睡着,恐怕要一个多小时以后才醒。”
有了荣甜的保证,秘顿时如蒙大赦,连连道谢。
见她自作主张,一口答应了下来,宠天戈罕见地对荣甜发起了脾气:“你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带着我的儿子去见他?”
荣甜丝毫没有惧色,迎上他的视线,平静地回答道:“是我们的儿子。第一,孩子是宠家的,应该抱回去给宠家的长辈们看一看,这是人伦。第二,我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和你生了两个孩子,应该和你的父亲谈一谈未来的打算,这是情理。”
说完这些,她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下来,走到他的面前,轻声说道:“有些事情,是早晚要面对的。既然我们以后都要在一起生活,这些普通人的烦恼,我们照样一个也不缺,不是吗?”
做人家的妻子,和做人家的情人,是完全不同的。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而结婚却是两个家族的事情。
她的话,令宠天戈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低低叹气:“除了你们三个,我没有其他家人,他们不算是我的家人,我从十几岁就是自己一个人在生活,孤独地长大……我爷爷对我很好,自从他走后,我根本就不想回大宅……”
语气里,是满满的寂寥。
荣甜拉起宠天戈的手,轻轻摩挲着,柔声道:“就算是演戏也好,一年不过回去一两次,没有必要闹得太僵。何况,人老了都会念旧情,你爸爸未必不思念妻子,只不过是不愿意在人前表露罢了。”
他不禁流露出羞赧的表情,低低开口:“他和他的家庭医生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在我妈没死之前,他们就在一起了……家里很多人都知道,却没有人拦住他,只要那女人不求名分,他们乐得有人照顾他……”
听见“名分”二字,荣甜蓦地一震。
她想到了傅锦凉的母亲,也想到了自己。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即便自己给宠家生了两个儿子,也永远嫁不进去……
似乎看出了荣甜正在担忧着什么,宠天戈立即攥紧她的手,用力握着,急急道:“你别乱想,我们随时可以结婚,如果你不嫌太仓促的话。”
她粲然一笑:“我知道。”
尽管如此,荣甜的心头还是多了一层阴霾。
宠靖珩醒得比平时要早,好像知道要出门似的,醒了以后就十分精神,保姆给他换上了出门的衣服,还戴上了一顶婴儿软帽,最后用抱被一包,将他抱在怀中。
一行人上了车,前往宠家大宅。
逗着抱被中的宠靖珩,荣甜幽幽地想到,自己这一次也算是沾了儿子的光,居然还能堂堂正正地去宠家做客。
宠靖瑄倒是显得很平静,他之前去过大宅几次,也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对宠鸿卓送给自己的各种小礼物感兴趣。
一路上,宠天戈都是板着脸,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
宠家的大宅并非是靠着一代人建起来的,最一开始,它是一栋民国时候的宅子,经过七八十年的延续,每代人都在继续修葺,才形成了今天的规模。
大宅虽然位于市区中心的地段,但却闹中取静,很多人从高墙外路过,都想不到这是一座私人府邸,还以为是某个古建筑。事实上,宠家的当家人在退休以后,都会回到这里来颐养天年,也包括宠鸿卓。
宠鸿卓比起他的父亲,在位的时候,位置要低不少,这也是宠家这几年势头减弱的根本原因。
所以,他才一直催促着宠天戈尽快完婚。
而宠天戈结婚的对象,自然需要是能够和宠家门当户对的大家千金,最好是能够帮助宠家恢复声望的那一种。
这些事情,宠天戈一直瞒着荣甜,怕她知道以后会胡思乱想。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娶别的女人的念头,一点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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