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隐世而居的小村一已经被大家力量吞食的几乎没有了样子,陈陌斩开那些藤蔓和砸木之后,它显露出它曾经存在的过的痕迹。小村的位置,说来好笑,若是当时一开始没有沿着北边搜索,而是往南搜索,他们早就发现了,这位置也只比他们最初搜索的位置南了那么一点点,真是天意弄人。言羽眼含泪水的找到了那间曾经叫做家的屋子,此时的屋子已经毁坏了大半,比她离开的时候还有磨损得严重。言羽抚摸着那还剩一点点的黄土墙,那抑制不住的留了下来。“我,我回来了。”一句简单的话语,充满着无尽的思念。陈陌静静的跟在后面,也打量着着周围,言羽说,这里曾经发生过战斗,但陈陌已近看不到战斗的痕迹,想必已经岁月给吞噬了,就连周围的尸骨都没有,定然是成为了山中野兽的大餐。“这就是我和她相遇的地方吗?”陈陌心里思索着,但脑海中想不起关于这些的一点点回忆,他莫名的有些失落,就像你知道这东西是自己的,却又记不得他是自己的,很割裂。就在这时,言羽抓着陈陌的手,拉着他朝着一个地方走去,在屋子的旁边的一块长满荒草和杂木的地方,搜寻着什么。“我来。”陈陌把不断扒拉荒草,丝毫不在意被荒草割伤的言羽拉到一边,而后细小的刀势从陈陌挥舞的手中发出,细小的刀势如同镰刀一般,收割着这片地方,不一会儿,这里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个小土包呈现在两人面前。言羽朝前走了两步,“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对着那个小土包狠狠的磕了一个头没有抬起。“爹,娘,孩儿回来了,唔哇哇~”一句憋了很久的话一口气说完,言羽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这时陈陌才明白,这不是什么小土丘,而是言羽爹娘的坟头。此时陈陌心里五味杂陈,也不能与言羽此时的心情有太大的共鸣,迟疑一下之后,体内气息稍微翻涌起来。一道道刀势斩切着坟头周围的地面,把那里的杂草小树的根茎都清理的干干净净,而后又在更远的地方,翻来泥土,覆盖在那个土丘之上,让那个土丘很大一点,更好看一点。做完这一切,陈陌来到言羽身边,也跪了下来,给这翻新后的土包磕了三个头。“叔叔婶婶,这里的遭遇,与我有脱不开的干系,在此给两位还有言氏家族赔个不是。”说完,陈陌又磕了三个头。“叔叔婶婶,这些年,陈陌对言羽照顾的有所不周,也让她吃了不少的苦,在此,陈陌再想您二老赔个不是。”之后,陈陌再次对着坟头磕了三个头。“叔叔婶婶,请容许陈陌给您二老换个称呼,爹,娘,请您二老放心的把言羽交给我,陈陌本事不大,但也能让言羽过上您二老期望的生活。”陈陌说这句话的时候,哭得梨花带雨的言羽已经直起身子看着,看着陈陌那真诚又坚毅的侧脸,她似哭似笑。陈陌扭头看着她滑稽的模样,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着她的泪水和鼻涕泡。“别哭瞎了眼。”言羽稍微平稳了一下情绪,而后视线重新看向那坟头,开口说道:“那时候的事不能完全怪陈陌,他也只是牵涉其中,还有,孩儿出山的这些年,陈陌把我照顾得很好,这一点你们放心。要是您们还们不愿意选择原谅陈陌,那就让他永远记不起以前的事,这就算是对他的惩罚吧,行吗?”......破旧成为废墟的小村中燃烧了久违多年的篝火,熊熊的火苗尽情的跳跃着,似乎在欢迎归家的游子。在坟头处,那里已经立起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言寰,陆近瑶之墓”,在墓碑的前面,放置着一小壶酒,那是陈陌他们特意带来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放在几张大树叶上的肉食,是陈陌在附近弄来的。篝火就在坟头不远处的空地上,那里离屋子也很近,只是此时没有人在篝火的旁边。在废弃的屋子中,陈陌举着火把,替正在废墟中寻找东西的言羽照明。言羽包扎着布条的手,在扒拉着辅助的木板,而后,在一个小空地处,让陈陌小心的掀开了上面的泥土,一块方石的东西出现。言羽掀开不大的方石头,里面是一个腐朽了的盒子,还有一瓶东西。言羽把那瓶东西小心交给陈陌,陈陌接过,嗅了嗅,没闻出是什么,看来密封得很好。而言羽则在那一碰就碎的木盒子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皮质的东西。随后两人便回到了篝火旁。泛黄的羊皮卷上有着撩撩几行字,却道明了言家的出身。“看来老师是猜对了。”言羽收拾那张羊皮卷,小心的放好。“猜什么?”陈陌问道。“当初跟老师去身人山之后,和老师的闲聊中,聊起关于言氏的一些事,他说,言氏和另几个姓氏的大家族,在大唐的前期时,是很有名望的大家族,而且他们负责撰写一个国家的历史发展,把好的不好的通通写进史书里。”言羽开始说起言氏的渊源。“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大唐逐渐走向腐朽,史书上的劣迹远远多过好事,皇室就怨恨这些家族,但由于那些家族名望很高,皇室为了颜面不方便出手,那时候就有为君分忧的小人,开始对这些家族使坏,让那些家族内外堪忧。”“在大唐分崩离析的时候,各种原因的加持下,那些家族收到更严重的破坏,好些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有有好些幸存下来。”“而我老师说,似乎在一些野史中有提到过,有一只言氏就曾南下避难,后不知所踪。”“而羊皮卷就记录着,家族在唐末的时候,为了躲避灾难,选择从北边南下,北边是哪里,羊皮卷没写,似乎不愿意提起那个地方。这与老师说的很相近。”“虽然不知道祖宗是哪里的,但这已经足够了,过去的就算过去了,似乎我们这一脉,也就只剩我了,还是和女子,也是到了尽头了。”言羽看得很开,也不深究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大唐时期的某个世家,那已近没用了,要背景也不是这样要饿的。而对于传承之事,这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左右的,况且这天下也不止她一个姓言的,言羽和那些人,往上追个几千年,或许就是一个祖宗了。而羊皮卷收起来,也不是为了什么原因,只是当做一个她爹娘留给她的一个思念,仅此而已。“你不应该说些安慰我的话吗?”言羽看着默不作声的陈陌。“呃,我该说什么?”陈陌无措,既然都看得这么开,还需要他安慰什么?“额,比如说以后我们的孩子就姓言啊什么的。”“咦,之前我就好奇这瓶是什么?”陈陌看着言羽狡黠的目光,扯开话题说道。言羽“嘿嘿”一笑,不在意陈陌的多少,而后拿过手中的那个有些泥土的小瓶子,瓶子有巴掌大小,圆圆的,很普通的样式,毕竟这样的小村能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这呀,是酒,一种叫侍醴酒的酒,我娘交我做的。”言羽一边说着,一边擦着上面的泥土,而后把它交给陈陌。“酒?你还会做酒?”陈陌疑惑的看着她,有看了一眼这酒瓶。“不会,这是我第一次做的酒,也是最后一次。”言羽说道。“你可得小心打开,要是敢洒出一点,我都跟你拼命。”“拼命?不至于吧。”陈陌无奈的说道,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把上面的封盖打开,一股酒香就飘了出来,这样的酒香是陈陌第一次闻到,没有太特别,但又有一种他说不出来的特别。“这,可以喝吗?”陈陌弱弱的问了一句。“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我做的,就算是毒药,你也要把它给喝下去。”听着陈陌的话,言羽立马横眉冷眼的说道,而后也把手抓向那个瓶子。四只手,相互交叠,把瓶子完全握住,瓶子里的酒冷之气传进两人的手心。“快喝。”言羽推动着酒瓶子来到陈陌的嘴边。陈陌也是第一次被她逼着喝酒,以前她最讨厌自己喝酒了。酒都到嘴边了,人家又破天荒的热情,虽然感觉不对劲,但也张开口喝了起来。咕噜咕噜的吞咽声,让言羽笑了起来。而陈陌则视线撇向她,心里嘀咕着:“这妮子不会是在酒里下了什么迷药了吧,这都多少年了,还有效力?”“怎么样?”言羽把酒瓶拉下一点,不让他继续喝了。“微甜略带点酸,还有点....”陈陌还没说完,言羽就把酒瓶拉到她的嘴边,也毫无顾忌的灌了一大口,被呛得满脸通红。“还有点烈.....”陈陌补完上一句,继续说道。“喝不了酒别喝。”“我怎么知道这么烈,当初我嚼......”言羽说道一半不说了,在一边咳嗽起来。陈陌轻轻的抚着她的背,一边慢慢品尝着这酒:还挺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