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议青云之志

七月稻花香。

眼瞧着娘亲快生了,白芷早早的带着沈氏和小少言住在庄子里。

雨过天晴,清鲜的空气,碧绿的稻田,前院小桥流水,后院四处野花。

怎一个舒服了得。

伸了一个懒腰,刚出院门,白芷一眼就瞧见清风郎月,挺拔如松的美人相公,飞奔过去挽住手臂。

“相公,我们这庄子买的真好。”

“姐夫,我要抱抱!”

小少言不知从那窜溜出来。

白芷竖着眉:“不行,我要相公挽手。”

小少言嫌弃道:

“姐姐,我说你老大不小了,天天跟一个小孩争宠,这着实有些不要脸。”

呵~!反天了?

白芷挑高眉头望着小包子:“好你个小屁孩,那是我相公。”

小少言据理不让:“那是我姐夫!”

白芷:“没有你姐,那来的姐夫。”

小少言歪着脑袋一脸的你好傻:“我没有说你不是我姐啊。”

语哑,败……

方元璟晒笑,也不知从那天开始,姐弟两争宠的杆上了。

白芷哼的一声,老娘摘梨子去,说干就干,扎起裙摆往上爬,本小姐可是攀岩高手,爬颗树还不手到擒来。

这是颗老梨树,结的不多,但果子大,汁水足,甘甜。

最是适合给风夫人在做上几盒秋梨膏,自家也常备些养喉。

摘下一个拳头大的梨子,才发现忘记带蒌子上来。

扬声道:

“须眉,递个蒌子给我。”

“啊……”

白芷忽感腰间被锁住,美眸一凝,紧接着天旋地转,人就跟倒栽葱似的被逮了下来。

四周传来“呵呵”“咯咯”的笑声。

白芷非但没有脸红,反而圈住脖子饶有兴致的,揭开面具,打量起他的神情来,映入眼中的一张宛如工笔描摹过的俊美面容,清冷的眉宇间带着几分醉笑。

“我晕,相公,我好像生病了。”

“什么病?”

“我犯晕,晕美色,美男晕。”

“挑皮。”

吃吃……的笑身从身后远后,准是小少言被须眉提溜走了。

东家少爷和东家夫人,感情真好!(实际:大家在想,原来城里人都这么玩。)

夕阳西下。

崔田柱一人坐在院外的木柴垛上,遥望天边。

小少言背着手,猫着背,准备给爹来个惊喜。

一颗水珠子从爹的脸上掉下。

“爹,你哭了。”

小少言宿回双手,乖巧的坐在爹旁边。

崔田柱抹了把眼泪,摸了摸小儿的小脑袋,笑着说:“爹没哭,爹是高兴的。”

“哦……原来高兴也会哭,这就是姐夫说的喜极而泣。”

“姐夫,我知道喜极而泣什么意思了。”

小少言一溜的跑掉了。

崔田柱高兴的,又“喜极而泣”,做梦都没想过的福气。

有这么大的庄子,还有一座酒坊。

天天有人称呼他“老东家”。

每天踩着点看看酒坊的粮食,检查酒窑,闺女说的手感试温。

还有一个账房承中小子,时不时教他识几个字,如今他也识得一百多个字。

天天做梦一般,半夜醒来都要掐自己一把。

沈氏听到小少言与闺女姑爷说,当家的是“喜极而泣”,听着姑父解说,当家的是哭了。

扶着肚子慢慢的走到崔田柱根前。

“当家的。”

是沈娘。

崔田柱不好意思的接过沈娘递过的帕子,擦了两把老眼泪。

“我们这是拖闺女的福,这辈子就这样,我们守着几个孩子好好过。”

沈娘在说崔老院,他知道,闺女说的对,以前是猪油蒙了心,崔田柱笨措的拉过沈娘的手。

“我会的,我好好守着你,我不与那边走动。”

两只擅抖老手。

沈娘泪如雨下。

白芷惊奇的发现,前面田间小道上那一对手拉手的,相互依着的走的,是老爹老娘?

黄昏恋?

默默的拉着方元璟往一边拐去。

霞光万道,照应遍地金黄。

白芷忙完一圈,内院未见一人。

白芷找到外院。

一眼就瞧见一个病美人,歪着身子椅坐在背风处。

“风夫人在。”

风夫人贞静闲熟的典范,站起来相互福了一礼。

“说是今日吃烤羊,在院子里起一堆火,现烤着吃,庄子里头就跟过年一般高兴。”

白芷:“那秋梨膏吃着可还好。”

风夫人柔弱扶柳般轻声说道:

“多谢方夫人赐药,竟不知这果子有此神奇的功效,原来时时咳,现能缓解到,一日就咳几回。”

细细看着,是比当初搬来时,脸色多了几丝红润。

一番谈笑,两人手挽着手往院中走去。

院子中间已经生起了一大堆火,一中二运几人正忙着切羊肉。

烤串配啤酒,来自灵魂的舒爽。

可惜,我的啤酒见不得光。

——

“方兄,你如此才华,为何窝居在此。后续可有何计划。”

方元璟沉吟片刻,“下场举人试定是要参加,以期青云直上。”

男儿志在四方,方兄有才有志。

风承中抱拳,由衷敬佩:“方兄,好志气!”

“方兄计划在襄州参加府试,还是他地?”

方元璟思绪悠远,这到是个问题,还在等舅舅的信件,摇摇头道:“眼下不知,还待家里人安排。”

家里人?

在庄子上从未听崔伯父提及过,崔家其它人也从未说起方兄家世,家里何人。

风承中浅问即可,当即点头回应。

两人酒杯相碰,豪饮一杯。

一中递上两盘烤羊肉,两人就着烤肉,言谈间尽是策问、礼学、史论相谈甚久。

月明如水,已是戌时。

方元璟抿一口酒,目光如炬转向风承中:

“凭你才华,一个举人试不在话下,在修学一届,进一步进士授官皆有可能。”

风承中:“不急,待方兄上前,我随后跟上,紧随方兄步伐。”

方元璟嘴角一勾,给出一个清淡至雅的浅笑。

两人酒杯相碰,一饮而尽。

似盟约,又似君子般惺惺相惜。

相处几个月,风承中猜测过很多种可能性,一直没有看透方兄真实身份。

其满腹才华,如何是一般学院教导出来的学子,却在此当君子如菊,颇有种隐世之人的脱俗。

观其两名小厮,皆武艺非凡,见识才学比一般学子更甚。

他可不知,武艺最高者,是方元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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