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给陆夫人反应的时间,直接带人迈进了陆家大门。
齐陈对陆家向来熟悉,自然不须任何人带路,便能轻松指挥人搜查陆府。
陆夫人本欲将他拦住,但锦衣卫的人已将她围成一圈,她不敢有所抗拒,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人走进一间一间屋子搜查。
然,齐陈并未在陆府找到陆允承。
准确的来说,是并未在他能搜到的地方找到陆允承。
长信宫内。
汪吉一边帮宋梁批阅奏章,一边问道:
“陛下当真放心齐指挥使去查此案?”
宋梁正懒散地躺在椅子上打盹,漫不经心应了一句:“有什么不放心的,齐陈毕竟是北镇抚司指挥使,这点事儿难不倒他的。”
“臣的意思是,齐指挥使与陆家毕竟是故交,他若是徇私……”剩下的话汪吉没再说下去。
宋梁摇了摇头,“他不会的。”
铁面无私,冷酷无情,是男主齐陈的人设。
他此生绝不会徇私,更不会因为是故交便颠倒黑白,为其脱罪。
宋梁虽然和齐陈接触不多,但她相信书中所写,也相信男主人设永不会变。
“不过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朕,齐陈今日去陆家,必然是想先见上一面陆允承。
但有陆夫人在,他想见上陆允承一面怕是难。”
说罢,宋梁思索片刻,忽然站起身,对正在代替宋梁批阅奏章的汪吉说了句:“行了,先别批了,随朕再去一趟陆家。”
“去陆家?”汪吉有些疑惑,陛下这是又有了什么打算?
宋梁点了点头,“朕得让齐陈见到陆允承才行。”
“可上次咱们去陆府时就未曾见到陆将军,陆夫人可是连陛下您都敢拦着。”
宋梁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心中早已有了盘算。
“好说,带上陆司酝不就行了。”
陆司酝在接到这道旨意的时候正在酿酒,她万万没想到宋梁会下旨命她一同去往陆府。
宋梁说得好听,说是体恤陆将军为国而战身负重伤,准她一日假回去照料父亲。
可她明明前两日才去讨了一日假回陆府看望父亲,宋梁此时又命她回陆府,目的必然不简单。
像她那样的暴君,怎么可能会体恤他人?她绝对没安好心思。
陆司酝特意换了身素色衣裳,抹掉了唇上口脂,还在没人的地方调整了一下声线,让自己看起来虚弱极了,这才柔柔弱弱地去见宋梁。
她上马车的时候,宋梁掀开轿帘远远瞧了她一眼。
虽是离得很远,但也不难看出这陆家小姐是个美人胚子。
不愧是女主一号,有点姿色。
只可惜摊上的是齐陈这个男主,以后陆司酝怕是要不少遭罪了。
陆府。
齐陈万万没想到宋梁会再次亲临陆府。
听到通报后,他恭恭敬敬立于陆府门口迎她,却见到了她身后紧紧跟着的陆司酝。
宋梁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宋梁开口道:“陆司酝说忧心父亲伤势,朕便带她过来看看。”
陆司酝也没想到宋梁会这样说,这暴君怎么当着她本人的面都能造她的谣?
心中纵然有万分无语,她嘴上也不敢有半点怨言。
只能连连点头,说话声音带着些啜泣:“听闻父亲受伤,我日夜难眠,一直担心着担心父亲伤势,这才去求了陛下,想着见父亲一面。
左右是陛下恩典,我才能有机会出宫回府……”
宋梁静静看她表演,在心里为她鼓掌。
原文里,陆司酝便是这般柔弱小白兔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保护之欲。
陆夫人见她这般说,即生气又无奈。
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会站在宋梁那边,帮昏君说话。
此时的她虽然清楚陆司酝所言为假,但也不能出言拆穿。
“你若想见你父亲,告假回府便是了,何须这么大阵仗。”陆夫人语气里还是带了些埋冤。
陆司酝闻言怯生生地望了一眼宋梁,眼神里多了几分无措。
宋梁温声道:“陆司酝,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去见见你父亲吧。”
说完给齐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随之一起退下。
待二人离去之后,宋梁则是开始慢慢与陆夫人周旋。
她总觉得这个陆夫人很不简单。
可惜原文里对陆夫人的描述极少,宋梁想不起来关于她的任何事情,没法断定她是好是坏。
另一边,齐陈跟在陆司酝身后,问她:“你可知你父亲现如今身在何处?为何我将整个将军府搜遍了都没找到他?”
陆司酝回头望了一眼他,脸颊忽然有些微微泛红,她小声应答:“父亲如今并不在府内,而是被母亲送到了别院,我前几日回来苦苦哀求她良久,她才让我去见父亲一面,想来如今父亲依旧在别院养病。
阿齐,我带你过去。”
“劳烦。”齐陈却答得简短。
陆夫人在别院内安插了几个护卫,但齐陈手持圣意,这些护卫也不敢对他加以阻拦,只好任他闯入。
屋内,陆允承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在齐陈开门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恍若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齐陈见他身上外伤并非刀剑之伤,但面色又这般虚弱,不禁有些疑问:“陆将军,你这并非是在邺城一战受得伤?你莫非是被人下了毒?”
陆允承轻叹口气,“此事不便与你详说,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儿,需要你帮我一把。”
“但说无妨。”
陆允承望向陆司酝,“阿照,你先出去吧。”
陆司酝点了点头,未曾多言便直接走了出去。
在齐陈的搀扶下,陆允承艰难坐起身,拍了拍齐陈的手道:“如今在朝堂之上,老夫最信任的人,便只有你了。
自从邺城一战回京后,我一直想把西蜀的消息传出去,却行动受限。所幸前日得见阿照一面,我让她一定要找机会把消息告知与你。”
齐陈道:“我知晓此事之后去审问了刘瑾,他说是你指使的他偷架火战车图。”
陆允承轻叹口气,“他自然会这样说,因为指使他做此事的人,确实是我们陆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