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音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时就见肖麒背对着她盘腿坐在榻上,他面前的案几上堆了两摞奏书,身边也散落着一些,此时手里正翻阅着奏书,但刚翻开便又放在了一旁,一个字也没批注。
就这样看着他处理了一会儿奏书,似是习惯般转头向徐妙音看来,见她醒了过来正看着自己,还愣了一瞬,脸庞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眉眼都着笑意,下了榻朝她走来。
肖麒将她扶坐了起来,徐妙音倚在床头,看了眼他随意丢在榻上的奏本,说道:“陛下若是政务繁忙,自去处理便是,不用守着我。”
肖麒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说道:“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难得看你睡的沉,今天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做。”
看他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便顺着他的意思笑着道:“我确实有些饿了。”
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伺候的人都是侯在殿外的,肖麒一听她今天有胃口主动说饿了,便笑着起身出去唤人准备膳食,徐妙音见他出去了,下床来到了榻前,拿起他随意丢在一旁的奏本翻看了起来,这一看下来才知道他为何随意将它们丢在了一旁。
奏本是御史台写的,大都是以两月前肖麒为了她大肆搜捕的事为引说她迷惑君上,实为祸国妖妃,陛下应广纳后宫,早日诞下子嗣才是社稷之本。tiqi.org 草莓小说网
徐妙音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将那些奏本统统整理好,放在了一旁。
肖麒吩咐完走进来就见她站在榻旁整理着奏本,猜她应是看了那些奏本,便放轻了脚步来到她身后,将人环抱进怀里里,似是安抚般道:“那些迂腐老头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徐妙音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视线便落在他衣襟上,深色的锦缎常服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绣着金色的祥云纹样,又抬眼望向那张俊逸的脸,年近三十,岁月只是让他的面容多了上位者的威严以及沉稳,模样却丝毫没有变化,这样一个年轻的帝王有魄力也有魅力后宫却只有她一人,确实会让人蠢蠢欲动。
她扶上他的脸,吐气如兰地道:“陛下这张脸属实也是祸国殃民啊!”
这话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让肖麒眼底闪过笑意,嘴角微微上翘,一把抓住了她扶在脸上的玉手,俯身在她耳旁道:“那贵妃娘娘可要对我好些,别再冷落我。”
肖麒说完,便轻轻含住了眼前嫩白的耳肉,吮了吮,在发现她身体已经酥软在自己怀里,这才放开了敏感发红的耳肉,嘴角更是得意地翘了翘,将徐妙音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徐妙音眼底潋滟着春色,软软地俯在肖麒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玉俏听内殿里没有了声响,才隔着门扉道:“陛下,娘娘,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肖麒本想陪着徐妙音用些饭的,祝翁却来禀报说户部小陈大人有事禀奏,肖麒只好歉意地辞别了徐妙音往勤政殿而去。
徐妙音看着一桌子精心准备的菜,虽没什么食欲,但还是拿起了筷子,玉书与玉俏在一旁服侍着,玉俏布菜,玉书盛了碗汤放在徐妙音的面前。
“小陈大人是谁?”
玉俏闻言笑着道:“娘娘,户部能被称为小陈大人的还有谁,只有您的表哥了!”
徐妙音失笑,她倒是把他忘记了,这进京那么长的时间,她也是许久没见过他,只是听庄氏提起说是被肖麒派去了江南查盐务。
这眼看天色要暗了,看来确实是件急务。
勤政殿内,陈凤翎一身的风尘仆仆跪在殿中,将这两月以来查到的证据交到了肖麒的手里。
他微微抬眼看着御案前的人,只见他眉眼间瞧不出任何的神色,只是眼底泛着冷意,这让陈凤翎微微打了个寒颤。
肖麒看完陈凤翎呈上来的证据,冷哼了一声,“你处理的不错,就按你说的办,朕这三年忍着没动他,他倒是自己要作死,那就别怪朕不留情面,只是他何时跟荣国公有了牵扯?”
陈凤翎正色道:“恐怕五年前他们便有了勾连,这两年陛下培植了许多武将,他却还是一直是扬州守备的位置上,又被荣国公有心撺掇,自然生了二心。”
肖麒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乔止如今在何处?”
“上个月被荣国公放到了水军里,似是想要他顶上扬州守备的位置。”
肖麒笑了笑道:“那我们就帮帮他,让吏部理出几个合适的人选来,朕倒要看看是乔止合适,还是朕的人合适。”
陈凤翎拱手领命。
正事说完,肖麒看了眼殿中垂首的陈凤麟,道:“你这一趟也辛苦,允你三天假好好在家陪陪你夫人吧。”
陈凤麟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肖麒。
这可是头一回啊,居然会给他放假?要知道以前可是会连夜让他把这次查办的细节一一奏报上来的,他都做好了今天抱不到美娇娘,要在书房内呆上一晚上的准备,现在却要给他放假。
陈凤翎有些受宠若惊。
肖麒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肯定在心里腓腹自己,便垂下了眼,道:“你要是……”
陈凤翎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连忙跪在了地上谢恩,呼道:“多谢陛下体恤,臣告退。”
说着便转身退出了勤政殿,动作之快生怕肖麒反悔一样。
肖麒不由的好笑,摇了摇头,垂眼看向陈凤翎呈上来的证据,眼底沉了沉。
扬州守备关系到海防,乔止却被荣国公放到了水军里,他到底想做什么?
还有,他秘密回了玉京,却当街大摇大摆地拦下了徐妙音的马车,却只是羞辱了她一番什么都没做。
他这个舅舅,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这时,祝翁进来禀报道:“陛下,荣国公求见。”
肖麒早料到他会来,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时候,其实早在荣国公回京的那天他便知道他秘密回来了,他不动声色只是想知道他秘密回来到底想做什么,他还来不及将这个消息说给徐妙音知道,王太傅便就病逝了,直到现在,荣国公才来求见,倒是有些有恃无恐的意味。
肖麒点了点头,祝翁便退出去请人,没过一会儿,殿中响起了脚步声,肖麒这才抬头看向五年没见的荣国公方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