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嗔怪的说道:“说什么傻话呢?你大姐终究是个女人,真一辈子不嫁人,你是想她一个人孤独终老吗?”
说完,刘母帮刘蛮理了理衣领,劝道:“你什么时候见你大伯做错过?他这么做,那就有他的计划,你照做不就好了?”
“别什么事都钻牛角尖,妈知道你不是个爱慕虚荣,贪恋那些东西的人,但是有时候,不是你想不要,就能不要的。”
刘蛮还是不能理解,当下便说道:“大伯那些东西都是大伯挣来的,又不是你们挣来的,也不是我挣来的,平白的就要给我,大姐怎么看?”
“一家子兄弟姊妹的,就因为我是亲的,就全塞给我?凭啥啊,不都是姓刘,嘴上说着是一家,做的事却不是,你们不觉得别扭吗?”
从小刘蛮就感觉到了,家里所有人,对他都有偏颇,很多事情上,那些子长辈,都是下意识的向着他。
本来他是以为自己讨喜,所以被长辈们爱戴。
直到后面稍微知事后,了解到那些嘴上叫着的伯伯姑姑叔叔,全部是老爷子亲生的后,再看他们的宠爱,刘蛮就有些难以认同了。
尤其是大家平时表现的那么和睦,比其他家庭里的兄弟姐妹要和谐的多时,内心那种别扭感更强。
刘蛮早熟,何尝不是各种因素影响的?tiqi.org 草莓小说网
都还小的时候,他也顽皮过,那些子哥哥姐姐经常给他背锅,记得有一次,二哥和他一起去别人地里捉黄鳝,结果把人家育的秧苗全踩坏了。
踩的人是他,二叔却打的是二哥,叫二哥一起去玩的也是他,二哥气不过,觉得冤枉得很,便跟二叔闹了脾气。
那是刘蛮主动找二叔认错,但是二叔却说他是哥哥,带着你犯了错就是不对,所以他依旧要受罚。
这种教育观念本就是错的,但是他们那一辈始终觉得就是如此。
因为这事,二哥跟他也闹了脾气,曾气呼呼跟他说,他挨打不只是因为他是哥哥,还因为刘蛮是亲生的,是家里嫡长孙。
所以他爸才不说刘蛮,时常还让他照顾着刘蛮。
小孩子,哪懂那么多,只知道受到了不公对待,所以好一段时间没有理刘蛮。
虽然最后还是和好了,现在也是相处的很融洽,但是以前他说的那些话,却如同一颗种子,在刘蛮心里深深地扎根发芽。
现在只要那些长辈做的有失公允,刘蛮就会想要逃避。
更别说大伯要把自己打拼下来的偌大家业直接给他了。
明明大伯也是有自己孩子的,宝哥身体上有缺陷就另说了,大姐哪怕是个女人,不一样是刘家的人。
一样是大伯的亲女儿?
就因为受了老爷子的恩情,就全还在他身上了?
凭什么?
刘蛮此刻反应有些应激,语气很是强硬。
刘母也并没有责骂刘蛮,而是怜惜的伸手抚摸起他的侧脸。
“你不懂,你大伯这么做,也是为了整个刘家,把东西都给你,何尝又不是断了你大姐的念想,让她能嫁人结婚?”
“要是把东西都给她了,她再嫁人了,夫家人要是有些邪念,对你大姐来说反倒是怀璧其罪了。”
“这个世界上可能好人会多一点,但是想要变成坏人,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你大姐再有本事,能确保她找的那个跟之前那个不一样?”
“万一是一样的货色,他要是对你大姐有了歹念,家里大大小小的各个产业都得分出去给别人。”
“再者,你大姐以后百年了,这些东西是不是还得便宜了别人?”
“谁又能确保别人就没有别的坏心呢?”
因为刘雄的经商天赋,可以说是靠他一己之力,将整个刘家经营了起来。
并且还扶持刘父等兄弟姐妹做起了属于自己的生意。
但是这些生意中,都有一部分被挂名在了刘雄的头上。
亲兄弟明算账,总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依靠刘雄,之后分钱的时候却不带着他了。
为了不给他们压力,刘雄也是收了。
现在弊端出现了,刘雄能想到的解决办法也就只有这个了,他不能让刘家这艘大船,因为他的原因,最后没了。
“所以啊,有些事并不是你觉得不公平就可以不做的。”
刘母的解释和分析,让刘蛮陷入了沉默。
之前他只以为大伯是重男轻女,加上想要报答老爷子的恩情,所以才会想着把自己的产业给他。
现在一看,事情还真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之前刘淼年轻的时候出去闯荡过一次,也谈过恋爱。
结果遇人不淑,遇到了一个骗子,被骗财骗色,最后还把主意打到了刘雄的生意上。
被刘雄看了出来,并找到了证据,摆在了刘淼面前。
后面他在知道的时候,刘淼已经跟那人分手,并且回来了。
怎么处理的,或者是后续,刘蛮都不清楚。
只知道从那以后刘淼几乎一直呆在茶庄,没有再谈过恋爱,或者是说过要嫁人之类的。
家里虽然一直正常催婚,却不见刘淼有所动作,明显是受了不小的情伤。
刘母见儿子沉思,便用双手拍了拍刘蛮的脸:“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早点睡吧,明天你爷爷肯定还要叫你起来,考校你功夫有没有退步的。”
“还有,今天晚上不准再没脸没皮的钻诺诺房间了,要是被你爷爷知道,就不像我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刘蛮耷拉着眼皮,闷闷的回道:“知道了…”
刘母抿嘴一笑,然后转身又回了后院,看看夜宵做的怎么样了。
刘蛮则是站在院中,吹了会儿凉风,始终没能把心中的烦闷排出,反倒是越来越觉得肩膀上的压力更大了。
好像…有些事情,真不是他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他认为公平合理的办法,确实隐藏着巨大的风险,造成的后果和影响,反倒是让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
刘蛮看着高挂的银月叹了口气,兴致缺缺的回了东厢房的卧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