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花莫名觉得这人危险,于是便抓起魏成师的衣袖就往那庙里面带。
魏成师被抓着走,不理解,但还是跟着。
于是被发现的人一个人僵在原地,提起的笑容没收回去,尴尬地挂在脸上。
日头已经落了山,于是他收了伞,三两步跑到白姬花旁边,学着白姬花抓魏成师衣袖的样子抓住了白姬花的衣袖。
“昨晚我救了你,你怎么还不知感恩呢?”紫衣人问。
魏成师一听昨晚,淡漠的神情有了点颜色,他不动声色地用剑柄拨掉了紫衣人抓着白姬花的手,问白姬花,“昨晚?”
“啊哈哈,”白姬花打着哈哈,眼神从紫衣人脸上游走到魏成师脸上,“我都忘了说,昨晚我做噩梦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后来你来了,他就消失了。”
说罢她又看了看魏成师的脸,魏成师狐疑看她。
白姬花被盯得发毛,但转念一想,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在这儿慌得哪门子的张,于是她又抬头踮脚,使劲想让自己与魏成师眼睛齐平。
当然,最后没有实现,但这不影响她理直气壮,“你你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我就是忘了嘛,忘了。”
“好!”魏成师咬牙切齿。
旁边的紫衣人格外高兴,正要说点什么,被旁边两人四只眼睛两记眼刀,他便闭了嘴。
三人沉默的功夫,已经快步走到了小庙门前,这小庙没名字,门前两棵菩提树繁茂旺盛,有叶片轻摇,缓缓落在三人脚边。
“咚——”
“咚——”
“咚——”
庙里钟响了三下,声音在这一片空旷里悠远绵长,像是特意迎接祂的信徒。
魏成师才缓过来,他站定脚,问紫衣人:“你为何跟着我们?”
紫衣人奇怪地笑笑,“我来找和尚啊,哪里是跟着你,们。”
他在你后面特意停顿看了眼白姬花。
“还有,相逢既是缘,我们不互相介绍一下吗?”他拉拉白姬花的衣袖,被白姬花抽走。
“我先来,我叫晏负,晏殊的晏,抱负的负,你叫什么?”他又抓起白姬花的衣袖,挤眉弄眼满面笑意。
白姬花再次抽开衣袖,没好气地回:“我叫白姬花,还有,别抓我衣服!”说完甩袖先一步走进庙中。
魏成师倒是一副谦谦君子样,“魏成师,”说罢又补一句,“不要抓她衣袖!”
晏负看着一前一后走进庙中的二人,淡紫色瞳眸一闪,笑嘻嘻跟了进去。
这庙就和外面看着一般大,只够三个和尚修行,再多,就显得拥挤了。
庙中间是一个稍大的露天香炉院,两边皆有一道游廊连接这正中间的主殿。
白姬花怀着敬神佛之心,在正中间的香炉前拜了几拜,只是这香炉里没多少香灰,也没现成的佛香,兴许是太远,信徒少了些的缘由。
而魏成师和晏负则是一人一边游廊走到主殿门口,白姬花赶上去的时候那殿里正好出来一个老僧。
老僧胡子花白,面露倦色,他手中还拿着香油壶,大概是在给佛灯添油。
他单手缓慢举到前面做单掌礼,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里面请。”他动作极慢,语速也慢,整个人都透露着暮年之态。
白姬花看看自己的双手,索性如今是个少女模样,不然更加跟不上魏成师的步伐。
晏负在老和尚说完之后就进去了,那老和尚看白姬花和魏成师迟迟不进去,便先去招呼晏负。
魏成师问:“为何不进去?”
白姬花双手背到身后搅着,不好意思地眨眨眼,“我,我没钱。”
“嗯?”魏成师不解。
白姬花只好再解释:“进去了不得放点香油钱,不得诚心一些?”
魏成师一双凤眼眯起,他笑得灿烂,从锦囊中挖出几粒碎银子递给白姬花。
白姬花拿了碎银高兴,又在主殿里对着佛像拜了三拜,其他两人依旧没有动作。
白姬花不满,她硬拉着魏成师让他也拜了才满意。
那个老和尚完全没介意两个年轻人到底敬不敬,他只是默默添着香油,在白姬花拜完后才领着三人往会客厅走。
一路上,三人大概是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倒是这老和尚,缓慢张口:“三位不是特意来祈福参拜的吧?”
他们本就不是来参拜的,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于是魏成师回:“我们去后面这座山。”
老和尚闻言僵硬地转头,缓缓露出一丝震惊,像是刚被赋予了灵魂的木偶刻意学习人类的表情。
白姬花性急,等不及和尚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她先言:“他,”她指向走在旁边的晏负,“他是来找你的!”
突然被点名的晏负:“?”看着和尚略带期待和欣赏的目光,晏负道:“我去山里找和尚。”
和尚:“……”他继续上一个话题,“此刻快二更了,你们入了山得子时,还是在这边歇息一日吧。”
说着四人已经走到了会客厅,和尚推开门请他们进去。
这里或许常年无人问津,门一开便迎面扑来好大一股潮湿恶心的霉味儿。
白姬花习惯性后退了一步,魏成师倒是维持着礼貌,晏负直接捏着鼻子扇风,嘴里咕囔:“好大的味儿!”
只有和尚无知无觉,他甚至都像是没有看到三人的异常,继续请人进门。
屋里的桌椅板凳倒是干净,一看就是被特意打扫过的,白姬花坐在椅子上问:“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净悔。”和尚这句话说得很快,像是说过无数次之后的肌肉记忆。
“不知各位半夜入这和尚山,所为何?”净悔特意看了眼晏负。
被特别照顾的晏负不在意道:“找和尚咯,还能找小娘子是怎么?”
净悔:“……”
白姬花:“……”
魏成师:“……”
三脸沉默。
“贫僧并非此意,”和尚斟酌片刻,道:“以前也有人断断续续入这和尚山,有的进去了就没出来过,这些人大多都是夜里去的。”
净悔本来说话就慢,讲的还是这种诡事,悠悠然然的,白姬花凝神代入,“大师,细讲。”
“听出来的人说,这夜间的山里,总晃着些艳丽的女子,定力不好的,很容易被这些女子哄骗,着了道,”净悔说完叹口气,补充道,“不过我佛慈悲,老僧是不信这些的,不过是红尘中人作得故事罢。”
白姬花觉得大师说得都对,连连点头。
“你在捣蒜吗?”魏成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