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新鲜的万灵天骄榜

七月初三,宋辞晚还在苍灵郡。

诡异的童谣传遍了九州,这首童谣,宋辞晚掐指一算,便知乃是老苟暗中传播。

老苟先前得了宋辞晚的吩咐,要将天路之后不是仙境,却是深渊的事实传播九州。身为奇货阁弟子,要在市井之间传播消息,这原本就是老苟的拿手好戏。

但宋辞晚也未曾料想,老苟的传播方式原来是如此的直击人心!

一首诡异的童谣,胜过千万句劝诫呐喊。

便是宋辞晚,在乍听那一首童谣时,尤其是听到那一句:

“虫儿吱吱叫,虫儿嘶嘶笑;

仙人举霞飞升际,虫儿大快朵颐时!

嘻嘻嘻,咦咦咦……

好吃,真好吃!”

当时,宋辞晚亦不由得陡然生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不得不说,老苟真是个人才!

至于吴城隍的传讯,倒没什么好说的。

总之等到明日,宋辞晚必会亲上蛰龙山,与天下高手一晤。

其中只有一点值得提一提,吴城隍虽是传播了宋昭邀约天下高手至蛰龙山一聚之事,却半点也不曾对外说及鲁钟与宋昭之间的关联。

他也不曾宣扬平澜城的幻冥城被天骄鲁钟一刀斩灭之事。

幻冥城的消失太过于安静了,只要吴城隍不提,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有人知晓平澜城的幻冥城原来竟已消失不见。

万灵天骄榜对此也没有什么反应。

鲁钟的排名与战绩皆未曾有分毫变动。

但同时,万灵天骄榜上却又增添了另一桩有趣的逸闻。那就是榜单第三十六名,又添了一个新名字:文娇!

文娇是何许人也?

原来文娇竟是汇江城外一渔民!

是了,文娇,乃是文婶子的本名。

她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备受娇宠的本名。

只是后来她嫁了人,生了孩子,孩子又有了孩子,人们便渐渐忘记了她的名字。甚至包括她自己,好像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旁人问起,只自称一句“文婶子”。

而文婶子虽然已经是做了奶奶的人,看起来满面风霜,明显是人到中年、甚至是步入老年的模样,可实际上她的真实年龄却只有三十九岁!

十六为人妇,十七为人母,从此娇娇非娇娇,她成了文娘子、文婶子,再过些年等她的小女儿也成婚了,或许她还要被称作文奶奶。

再或许,连文奶奶都称不上了,她要被叫做三蛋儿他奶,五花儿她婆之类的各种称呼,但不管是什么称呼,终归她都不会再是文娇。

如果没有万灵天骄榜,她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重拾文娇这个名字。

万灵天骄榜,收录人族五十岁以下,妖族一百岁以下的天骄英杰。

便是三十九岁又如何?

为人妇、为人母、甚至是为人祖母又如何?

只要是五十岁以下,有杰出战绩之英才,皆可被视作年轻天骄,光耀一时!

三十九岁,还大有可为,在天骄榜上,文娇甚至是后起新秀。

宋辞晚没有离开苍灵郡,她一路闲走慢行,在七月初三的早晨,踏着晨光走进了又一座曾经到过的小城,怀陵城。

进了怀陵城,她听到,就连早晨挑担的小贩都在谈论文娇其人。

满城宣讲,赫赫扬扬。

怀陵城,小地方,百姓们反倒不似大城居民那般忧国忧民,担心有今天没明日——

其实也未必就完全不担心,只是担心也无用,天塌下来总归有高个子顶着。倘或是高个子顶不住了,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不过就是个倒霉。

又还能如何呢?

这也是一地一俗,各城风貌都不相同的具体表现。

总之就是,怀陵城,是宋辞晚走过的这许多城池中,气氛相对最松弛的一座城。

百姓们更愿意高谈阔论某些逸闻。

有人津津有味:“听说这位文娇,可是画道大师,别看是渔民出身,那可是宋仙子点化过的人物!”

有人滔滔不绝:“天骄榜上言,文娇,以画入道,初入即为正气境,尤擅绘人,人物栩栩如生,异力卓绝。战绩,以正气境战胜异变藏灵级正神……”

却有人忙问:“哎哟,这个正气境是什么?藏灵级又是什么?”

有见识广的就得意解释:“嘿,这个正气境相当于修仙者中的化神期呢,藏灵级相当于炼神地仙!你们想想,这厉不厉害?”

“嚯!果然厉害,真真了得!”

“这还不止呢!”又有人捧着抄录的万灵天骄榜,摇头晃脑地读,“观天仙道韵仪态,临场顿悟,突入浩然境。其悟性之绝佳,战力之精绝,可入万灵天骄榜第三十六名!”

话音一落,立时又引来阵阵拍手叫好。

如此,读榜的人读得激情昂然,听榜的人听得津津有味。一时间,大街小巷弥漫着的那些早餐香气都显得诱人了许多。

宋辞晚旁听了好几段路,嘴角噙着细细的微笑,一路走来就没有压下来过。

她又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样,也将大白鹅放了出来。

大白鹅刻意将自己化作了寻常家鹅大小,颠颠地跟在宋辞晚身边,时不时“亢亢亢”地叫,偶尔惹来路人目光,它便昂首挺胸地瞪回去。

若是路人因为它的目光而惊奇惊慌,它就“嘎嘎嘎”直乐。

偶尔有孩童指着它叫:“大鹅,大鹅!这里有大鹅,是宋仙子的大鹅吗?”

咦,便连市井孩童都知道了宋仙子有大鹅?

宋辞晚循声望过去,却见那巷子边跑过来一个身形清瘦的妇人。

那妇人穿着件浅青色带小碎花的棉布衣裳,头上包着同花色的布巾,看起来干净利落的模样。但她的左边额发却是有些长,垂下来直将她小半张脸都给遮住了。

这般一遮,便又显得她整个人好似是畏畏缩缩,拘谨小气的模样。

她将腰一弯,手臂一伸,抓住那总角小童,又伸手在孩子屁股上轻轻一拍,细声责备:“不可以伸手指人说话,没礼貌!阿娘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记住?”

一边责备她一边转头,目光忽忽然就与站在旁边的宋辞晚对上。

然后,这妇人脱口叫了声:“月娘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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