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逄枭冷笑了一声,“尔等不过是降臣败军的家眷,莫说你们,就是你们家主子来了,在本王面前也要卑躬屈膝赔足小心,你当这里还是你们燕朝的地盘呢?与本王说不能,找死!”
谢岳浑身颤抖,“你欺人太甚!”颤巍巍的当在秦宜宁身前。
虎子就带着精虎卫上前,拎小鸡仔似的将谢岳拎到一旁捆了,又将秦宜宁和连小粥都塞进了方才他们来时乘坐的马车。
秦宜宁上了车还不忘用力挣扎,只是精虎卫各个都精壮凶悍,哪里是她和连小粥能够敌得过的?
迎宾馆门前的所有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忠顺亲王命人将秦家小姐抢走了。
大周人自然不清楚逄枭与秦宜宁之间的瓜葛,山高路远的,便是有密报也轮不到他们来看。
可来自大燕之人却是知道,曾经这位王爷对秦家小姐有多高调,又是撑腰又是送宅子,可谓是极尽讨好之能事。如今大燕亡国了,忠顺亲王对秦小姐的态度,也从原本的追捧变成现在的强抢。
大燕人心中的惶恐,此时就已如同爆发的岩浆,几乎要将他们淹没了。
连秦家小姐这般有“依靠”的,到了大周都过成这样,他们这些人又能过成什么样?
秦宜宁搂着受到惊吓的连小粥坐在马车中,安抚的摸摸她的头,笑道:“别怕,刚才的哥哥不是坏人,姐姐是故意这么做的。”
连小粥虽然说话不怎么熟练,脑子却是聪明的,疑惑的看着秦宜宁,问:“姐姐,认识,大叔?”
大叔?
她一直都没有注意,如今细想,逄枭虚岁已经二十四了吧?
连小粥今年九岁,可是她一直长在山里,与外面九岁的孩子自然是不同的,心理上的记忆可能还停留在六七岁的时候,从那以后心智就再没有了增长。
随意面对逄枭,她才要叫大叔。
不知道逄枭听了会做何感想。
一想到逄枭可能会有的反应,秦宜宁就禁不住笑出声来。
许是感染了秦宜宁的轻松,连小粥也放松下来,就算不知道秦宜宁为什么会笑,但这并不妨碍她也笑出声来。
马车外赶车的精虎卫听着车里的笑声,不免觉得奇怪。这位秦小姐莫不是被吓傻了吧?被这么绑了来,居然还笑得出来?
他并未跟随逄枭去大燕,自然不知大燕都发生了什么,只当他家王爷是看上了这个美人,再或者是想为父报仇,这才绑了仇人之女来家里。
而这么想的,也不只是这一个人,或许外界不了解情况的人也是这么想。
这也正是逄枭和秦宜宁想要的局面。
马车回到了王府。逄枭吩咐了开侧门,不必让人下车,秦宜宁就这么乘车直接进了忠顺亲王府。
王府的建筑非常恢弘大气,檐牙雕琢被白雪覆盖着,与大燕的精致婉约不同,这里的每一处都透出一种*和粗豪,虽不似大燕的园林细致,却有另一番美感。
秦宜宁一路透过车窗的缝隙往外看,不过是去往客房的短短时间,就已经震撼于忠顺亲王府的占地宽敞。
这么大的宅子,可不是一两年能够建成的,想来这是北冀国某位亲王的宅邸,大周建国之后,李启天就将这处直接赏给了逄枭居住?
秦宜宁正胡思乱想,丝毫未马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
车帘被人推开,秦宜宁尚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人揽入一个宽阔又熟悉的怀抱中。
连小粥被吓了一跳,连忙就去推那个胆敢欺负秦宜宁的登徒子,口中还叫着:“坏人,走开,坏人!”
逄枭却不为所动,在秦宜宁的耳垂和脖颈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连小粥见这人依旧不放手,打又打不过,气急了上去就咬了逄枭的手臂一口。
虽然隔着冬衣,拿一下不怎么疼,连小粥却依旧咬着逄枭的衣服不放,还继续挥舞着小拳头。
逄枭险些被捶到鼻梁,这才不得不放手,不耐烦的道:“你从哪里弄来的野丫头,怎么还带咬人的,属狗的吗?”
秦宜宁推开逄枭,将连小粥拉过来安抚的拍拍她的肩,又捏了捏她因为愤怒而涨红的小脸蛋,道:“不要生气,他是在逗咱们呢。”
连小粥怒冲冲的指着逄枭:“坏,大叔,坏人!姐姐,咱们,走!”
就算连小粥的话说的不溜,这一句依旧是将逄枭给刺激到了。
逄枭黑着脸,一把将连小粥拎下马车丢给了虎子。
虎子急忙将人接住。
可连小粥还不服气,依旧挣扎着指着逄枭:“坏人,坏大叔!”
逄枭的脸整个都黑透了,忍无可忍的道:“你叫她姐姐,我怎么就成坏大叔了!”
“坏大叔!”连小粥的双臂被虎子制住,只剩下双腿还在乱踢。
逄枭一想自己的确是比秦宜宁大了八岁,心里简直郁闷的难以附加。
就在这俩人一个黑着脸,一个大叫着“坏大叔”时,撩着车帘看了半天热闹的秦宜宁终于禁不住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将周围并未见过她的王府侍卫和仆从都看的呆了。
逄枭才刚的不爽,也被她清脆悦耳的笑声听的烟消云散,自己也禁不住笑了。
气氛顿时就缓和了许多。
秦宜宁看了看左右,见人这么多,有不知道里头是否有其他人派来的探子,就又放下了车帘。
逄枭这才挥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将溯雪园整理出来给秦姑娘居住。闲暇人等退下吧。”
“是。”一众人行了礼,纷纷退下。
不多时,马车外就只剩下了逄枭、虎子,谢岳和连小粥。
连小粥似乎是骂累了,就只瞪着逄枭。
“逄大叔”似乎也从年龄差的打击中挣扎出来,撩起车帘扶着秦宜宁下了马车。
秦宜宁见左右无人,这才介绍道:“这是连小粥,我这次在山里差点冻死,是她救了我。”
逄枭听闻竟然是这个小丫头救了秦宜宁的命,面色是终于由阴转晴,再也不计较自己被升了一辈儿的事,转而对秦宜宁道:“我先命人带着她去安置,你跟我去见见我母亲、外祖父和外祖母。”
秦宜宁一听,一下就紧张的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