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一次,还有人出价吗?五百三十两次,最后的机会咯,五百三十三次,成交!好的,让我们恭喜雨燕小姐以五百三十克朗的价格拍下了这款经典款式魅惑霜!就算是猎魔人,也要对自己好一点!
好的,助手已经带上来了第二件拍品,这把极具收藏价值的银剑,它是由……”
克雷行长说得正起劲,台下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我的剑!”
这一嗓子,令整个拍卖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场地中部,那激动的猎魔人——韦尔恩身上。
“这位……猎魔人先生,”行长显然没料到拍卖会里会出现一个猎魔人,小眼睛转了几圈后,继续说道,“在拍卖场里请不要高声喧哗,如果有任何问题请在拍卖会结束后联系服务人员。”
希里也是轻轻扯了扯韦尔恩的衣角,轻声提醒:
“克雷这家伙在诺城地位很高,没必要跟他过不去。”
“可那是我的银剑,落在下水道旁边那把。”
韦尔恩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向来是自己占别人便宜!
“多大点事,姐姐替你买了,这把破剑卖不出什么离谱的价格。”
希里潇洒地摆摆手,颇有种大姐大的风范。
“咳咳,各位贵宾还请见谅。接下来继续拍卖,这把银剑,是由矮人大师级铁匠制作的,没错,当今整个北方只有那么一位大师级铁匠,选用的材料,也是出自巨龙山脉的高等纯银……”
“是镀银,是镀银。”
韦尔恩充满怨念地喃喃道。
“虽然在座的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犯不上刀口舔血,打打杀杀。可要是家中收藏这么一把上等的银剑,那也是很有面子的。”
克雷行长的马屁让在座不少大佬颇为受用,有些贵宾已经按耐不住手中的号牌,准备出价了。
“那么,我现在宣布这把银剑的起拍价——三万克朗!每次加价三千!开始!”
克雷行长报出的起拍价对于预热场来说已经属于天文数字了,不仅那些对银剑颇感兴趣的大佬有些皱眉,就连身后展示银剑的女郎都有些吃惊,显然,原先的定价并没有这么离谱。
“姐姐,还买不?”
“拿什么买?你的脑袋吗?这老克雷摆明是不想卖了,估计打着什么坏主意呢,等会小心点。”
希里眯起眼睛,死死盯着克雷行长。
“一次,两次,三次。好的,这件藏品流拍,将会收回到我们银行的仓库。下面有请我们的女郎带上第三件拍品!各位贵宾不要走神哦,这可是一件难得一见的拍品,因为,它有生命,是活物——”
说到这,克雷还特地拖起了长音,营造神秘的氛围。
场上的贵宾也屏息等待着拍品上场。只见那名穿着清凉的女郎推着一个约两米的笼子上了台,那笼子上盖了一层红布,在移动的过程中偶然掀起了一角,露出了其中棕色的皮肤。
场下顿时窃窃私语起来,但克雷也没打算让大家瞎猜,而是一把扯下笼子上的红布,同时高声介绍道:
“极其罕见的无害魔物——魅魔!相信大家都听过魅魔的故事,甚至许多人这辈子都在寻找魅魔,但很可惜,这百年来她们的种群越来越少。这是一头被人抵押在这的魅魔,那名男子声称是没了办法才将她抵押在这,但如今抵押的期限过去,魅魔的救星却迟迟没有出现……这是个充满遗憾的故事,但我们的拍卖依旧要继续!”
那被关在笼子里的魅魔全身披着丝质薄衣,
只露出小部分四肢,但头上显著的羊角与脚下的羊蹄都能证明她的身份——一头货真价实的魅魔。
而贵宾的反应近乎是如出一辙的,单身前来的贵宾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举起手里的牌子,拼命摇晃着,生怕举晚了连参加拍卖机会都会被人抢走。
“起拍价两万克朗,一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克朗,开始!好的,费舍尔公爵。”
“两万五!”
“豪横的手笔,两万五还有吗?还有,哦,来自柯德温的叶塞尔夫人。”
“三万!”
“精彩,三万还有人加价吗?乌鲁斯议员。”
“四万!”
疯狂的叫价一波超过一波,一些原本眼里写着轻蔑的参与者也都杀入了叫价的行列,整个拍卖厅只有两位猎魔人这里分外冷清。
“你不叫价吗?”
希里率先发问。
“我哪有这个钱买啊。不过说真的,真可怜,就算是魔物也不该被这么买卖。”
“买卖魔物的行为多了去了,你会对她心生怜悯只是因为她长得像人。”
“也许你说得对,不过可怜就是可怜。”
“是啊,可怜就是可怜,但愿不是哪个身体不好的达官贵人最后买到了魅魔,不然就是那位大人可怜了。”
“什么意思,
有什么讲究吗?”
“恶魔的**是没有节制的,明白了吗?”
“咳咳,大可不用这么直白,我懂了。”
随着一轮轮的叫价,最后,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夫人以十二万克朗的天价买下了这名笼中的魅魔。
“这位老太……大姐姐什么心理啊,买下魅魔,难道是为了放生?”
韦尔恩刚想称呼那位老人为老太太,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是五十岁的猎魔人了,论岁数可能还真叫不上人家老太太。
“谁知道呢,也许是培养一阵子,送给国王当玩具吧。这些大人物的世界,没那么单纯。”
“不是说联邦议会才是最高权力机构吗?讨好国王有什么用啊?”
“如今国王依然保有较高的政治权力,毕竟那些联邦议会的议员大多都是国王的亲戚或同盟,不会把国王限制得太死。”
“哦。”
韦尔恩恍然大悟,国王的权力虽然不再像以前一样说一不二,但要说这么短短百年就完全被议会架空那也是痴人说梦。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虽然也各有特色,除了希里又出手拍下一对蓝宝石耳坠外,韦尔恩根本没看上任何东西。
“最后一件拍品,是一件流拍了很久的拍品,一直都没有贵宾出价买下。它的地位也比较特殊,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交给我们拍卖的,据说是一件特别的魔法物品,但不论是使用方法,还是作用,那位卖家都没有透露,卖家也给出了一个定死的底价,五千克朗,加价没有要求,各位请看,这盏神秘的油灯!”
虽然克雷介绍时尽心尽力,但明显能从捧着灯出场的女郎脸上看到不悦,大概是这件物品流拍了太多次,官方也不指望这次能卖出去。
希里却在这时轻轻拍了拍韦尔恩的腿,小声说:
“你坐远一些,然后底价叫。”
“为什么是我?不是你要灯吗?”
“笨,我可是雨燕,要是我出手叫价,那些认出我的大人物肯定会跟价,这件东西绝对不能落入别人手里!”
“行吧,但结束后你要给我个解释。”
猎魔人稍稍坐到了远些的空位上,举起眼前的牌子,开始叫价:
“我出五千。”
显然克雷也没想到有人会出价,只是下意识地说词:
“三次,好了,没有人……什么?有人出价?五千一次!五千两次!”
“五千五。”
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传出一个优雅的女声。
“五千五!一次!还有人叫价吗?”
“五千五百零一克朗。”
韦尔恩秉持着勤俭持家的美德,坚决不多掏一分钱。
“五千五百零一一次,还有人要加价吗?五千五百零二两次。”
“我出六千。”
竞价的还是那个女人。
“六千零一!”
韦尔恩咬着牙报价。
“七千。”
“七千零一。”
韦尔恩眼睛布满了血丝。
“八千。”
“一万!我出一万!”
韦尔恩终于憋不住了,直接把价格叫到了一万,甚至还挑衅般地看着那位隐藏在黑暗中的竞争者,仿佛对方再敢报价就要扑上去咬她一般。
“已经到了一万的价格了,还有人加价吗?一万一次,那位夫人还有兴趣吗?一万两次,看来猎魔人志在必得了,一万三次!让我们恭喜猎魔人获得了这盏神秘的油灯!”
韦尔恩脸上却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黑着张脸回到希里身边,却发现对方却一直在捂嘴偷笑。
“你笑什么?”
“你今天的表情比我过去一个月里见到的都要好笑。”
“那是最后一件了吧?我们走吧,大宗拍品我是没那个心情观摩了。”
“嗯哼,那就走吧。不过离开之前,我要等个人。”
“谁啊?”
希里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只说了句:
“醋栗与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