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十万贯

“若是能有十万贯,可入得宗门修炼?”

敖元诧异地看了一眼林冲,目光上下打量,神情好似再说:你这衣衫褴褛,明显是身无长物,哪来的十万贯。

他摇了摇头说道:“林兄,我还是不懂,你为何一意要学道。即使进了宗门,也很难说就一定能悟道,几乎全都是虚度一生。那些神灵享受香火之气,享受祭拜供奉,根本不愿意增加名额去和他们分,所以悟道的人越来越少,这条路几乎就是堵死了....

若是有十万贯,每日里吃喝不愁,还能买些娇俏丫鬟,歌姬舞女,岂不美哉?”

林冲不跟他争辩,心道老子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在乎这个?

“你就说能不能吧。”

“自然是能的,就是不太划算,你要是有十万贯的话,可别忘了提携小弟一手。”

敖元买这个山神的位置,才花了两千贯,其中一千五是贿赂北斗司的官员,五百是买官的钱。

在大宋,怎么花钱是门学问,敖元他学了几十年,也只是领悟了一些皮毛。

“这个好说!”林冲豪爽地说道。

他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想带着蛇妖一起去修炼。

这个蛇妖见识不凡,身边带着他,才不至于如无头苍蝇,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不管是哪一门,都需要一个带路人。

“你真有十万贯?”敖元这次的语气就有些紧张了,神情也认真起来。

要是林冲真能带着他拜入宗门,好处可太多了。眼下自己的竹简被他夺了去,今后说不得要跟在他身边,那竹简可是家传的宝贝,万万不能在自己手里遗失了。

“有,不过现在没在我身上。”

敖元眼珠一动,倒吸一口气说道:“抢?”

林冲摇了摇头,按住他的肩膀说道:“不是抢,是替天行道。”

那不还是抢么!敖元在心底腹诽一句,人族的弯弯绕就是多,尤其是大宋。

了解到钱在这个世界竟然如此好使,林冲心里又有了一个主意。

他站起身来,往山下瞧去。

鲁智深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桶酒,还有一些野味,挂在禅杖的两头,晃晃悠悠地上山。

看他那风骚的步伐,林冲就知道他肯定在山下就已经喝了不少。

从野猪林到芒砀山,这一路走来,两人滴酒未沾,估计鲁大师也馋坏了。

果然,等他上来时候,山顶弥漫着一股酒气。鲁智深喝的脸红耳赤,眼神涣散。

“来来来,起火吃肉!”

林冲从小腿上掏出一个匕首,这是他从野猪林的虎妖身上搜出来的,锋利无比。

将野味剥皮、剔骨、切块。

林冲一边熟练地削着竹签,一边笑道:“师兄,你可知道柴大官人?”

“听说过,那人喜欢接济些江湖人,应该是个爽利人。”

“我觉得咱们弟兄,要去拜访他一下。”

“拜访他干鸟?”

“那柴进名头甚大,喜好结交江湖豪杰,咱们都是正儿八经的大豪杰,不去的话有点对不住人家。”林冲一本正经地说道:“咱们落难的消息估计已经传开,必然是英雄扼腕,惺惺相惜。我们不去拿他几万贯,恐怕他觉都睡不好。”

鲁智深还是一脸不以为然。

林冲舀了一勺酒,尝了一口后马上吐了出来,说道:“听说他是前朝皇族,每年宫里都会御赐些好酒,咱们去讨一杯喝,不胜过在这里喝些村野劣酒。”

“有道理,咱们不在这芒砀山落草了?”

林冲现在已经有了目标,自然看不上芒砀山,这里穷山恶水,在这落草几时能发财。

他心里迅速过了一遍,想要找找水浒里的狗大户。

想来想去,只记起这十万贯的生辰纲是个好拿的,柴进那里应该也可以搞点散碎银两。

还有一个卢俊义也有钱,可是自己多半打不过。

柴进是沧州人,距离此地也不算远,不过要走回头路。

林冲和鲁智深还有蛇妖在芒砀山歇息了一晚,第二天就出发。

有了敖元的山神令牌,一路上省了不少事,虽然沿途有不少鲁智深和林冲的海捕文书、悬赏画像,但是三人还是一路平安无事,来到了沧州地界。

古道孤村,路傍酒店。

两人一妖进到店内,找了个桌子坐下。

那酒店里满厨桌酒肉,有三五个筛酒的酒保,都手忙脚乱,搬东搬西。

林冲和鲁智深、敖元坐了半个时辰,酒保并不来问。

鲁智深等得不耐烦,把桌子敲着说道:“你这店主人好欺客,我须不白吃你的,不来招呼是甚道理?”

酒店主人弯着腰过来,笑道:“你这人不识我的好意。”

“不卖酒肉与我们,有什么好意?”

“你这莽汉不知,俺这村中有个大财主,姓柴名进,此间称为柴大官人,江湖上都唤做小旋风。他是大周柴世宗嫡派子孙,自陈桥让位有德,太祖武德皇帝敕赐与他誓书铁券在家中,谁敢欺负他。专一招接天下往来的好汉,三五十个养在家中。常常嘱付我们:‘酒店里如有流配来的犯人,可叫他投我庄上来,我自资助他。’

我看你面刺金印,便知你是个刺配的犯人,如今卖酒肉与你,吃得面皮红了,他道你自有盘缠,便不助你。”

林冲低头暗道,我要的可不是那点资助,不过柴进果然是住在这里。

他笑着问道:“原来如此,劳烦问一句,那柴大官人的庄在何处?我等正要寻他。”

“只在前面,约过三二里路,大石桥边,转弯抹角那个大庄院便是。”

三人走出酒店,林冲小声说道:“那柴进这般散财,肯定有不少破皮无赖,冒充了好汉来坑他的钱。这番我们要叫他知道什么是好汉,免得他乱花祖上的钱财。”

“他自花自家钱财,管他作甚。”

“师兄此言差矣,他接济了泼皮,又接济我们,岂不是把我们和泼皮混为一谈了?这人不怎么靠谱,最好是把钱给我,让我替他保管。”

敖元在身后撇着嘴,心道这厮果然是个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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