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朱雀》全本免费阅读
“娘,他醒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响起。
张梨儿睁开眼睛,一双美目映入眼帘,女人的头发干练的束在脑后,看起来颇有些男子气概,眼角有些皱纹却难掩美貌,一双手十分温暖柔软,附在她的额头轻轻试探。
“烧也退了。”美人说着扶她坐起。
她这才看清,美人身边还坐着一个大她几岁的小美人,小美人姐姐大大的双眸含着笑。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美人温声询问。
张梨儿想要张口说话,却发觉嗓子像着了火一样干涩,不自觉咳了起来。
小美人姐姐麻利地拿来水囊,张梨儿接过猛喝了几口。
“我叫梨儿。”
看着美人关切的目光,她的手还轻轻拍着自己的背,这几日的委屈和悲痛就像浑江的水一样将张梨儿淹没,眼泪夺眶而出。
她哽咽着说道:“我爹娘已被匪徒所杀……”剩下的便一句都说不出了。
美人叹了口气道:“孩子,我是浔州成友镖局的镖头花知巧,你有无亲属?若是有人投奔,我可以派人送你,若无人投奔,也可以留在我身边。”
张梨儿摇摇头悲痛交加,斗大的眼泪一颗颗往下滚:“亲属如今已无人在世了。”
花知巧面露怜悯,说道:“你若不嫌弃,便跟着我学点本领,他日也有得傍身。”
还没等她回答,马车外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花姐。”
花知巧抬头问道:“怎么了?”
“要进城了。”
“知道了。”花知巧掀起车帷翻身而下,又嘱咐道:“锦玉,别吵妹妹。”
车上的小女孩嘟着嘴,对着娘亲的后脑勺小声嘟囔:“我才不吵。”
又回头看着张梨儿,自来熟地问道:“我叫花锦玉,你今年多大年纪?”
“我十五。”
张梨儿说着,心脏一抽一抽地疼,正是十五岁生辰,爹娘惨死,而她却只能苟活。
花锦玉神采奕奕:“快叫我花姐,我今年已经十七了。”
“花姐。”张梨儿从善如流。
花锦玉嘿嘿地笑。
“花姐,你们在哪发现的我?”张梨儿套话。
“就在来浔州城外的官道旁啊,当时你十分可怜,衣服还湿着,一直昏迷不醒,足足发了两天高烧!是我娘衣不解带地照顾你,还好你没事。”
“浔州城好玩吗,我还没来过?”
花锦玉来了兴致,拉着她的胳膊欢快地说:“浔州城可好玩了!等我们回了家,我带你出去玩!”
“我两年前去过昆仑山,那里才有意思呢!”她迫切的想知道这里离昆仑山有多远。
花锦玉想了想,自己只是听过,却不知道昆仑山在哪里,崇拜地说:“梨儿好厉害,我还从没去过昆仑山。”
张梨儿心下说不出的滋味,她既希望能离昆仑山近一些,又庆幸离昆仑山远一些。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一个中等身材、膀大腰圆,面容略黑的男人掀起帷布,说道:“锦玉,下车吧。”
花锦玉闻言率先跳下车,张梨儿跟着她走进一栋宅子。
进门是一条步道,左右两边是一排排厢房,空地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再往前便是前堂,有小门通向后院。
“我娘应是在前堂议事,你先随我去客房。”花锦玉说着,领着她进了屋:“你先歇歇,我去沐浴。”
花锦玉见她点头,便放心回房了。
张梨儿看隔壁厢房里不时有人走动,均是身材魁梧,步履生风,想来都是这里的镖师。
晚餐过后,花知巧才得空来到她的房间。
“议事许久,没有照看你,可还习惯?”
张梨儿站起身,两只手攥紧衣衫,拘谨地回答:“习惯的,谢谢花姨。”
花知巧又摸了摸铺在床上的被子,柔声道:“这客房常有外人来住,你先将就一晚,明天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
张梨儿连连摇头:“哪好意思再教花姨费心。”
“别再推脱,前院都是些半大小子,你日日住着也不方便,就搬到锦玉旁边那间房,你们两个还能有个伴。”
张梨儿求之不得,连忙答应。
第二日一早,她早早便醒了,循着兵器交击的声音来到前院。
前院里数十人正在操练,她一露头,昨日那黑脸便招手让她过来。
“丫头,才两天就生龙活虎,的确是个练武的料。”
“我会舞些剑。”张梨儿不好意思地说。
说起剑,黑脸这才想起那日捡到她时还有一把佩剑,便转身去取。
旁边的白脸双手杵着膝盖,弯腰平视,询问道:“梨儿想不想学耍大刀?”
还没等她思索,边上便有人呛他:“不学不学!女孩子耍什么大刀。”
“欸!大刀不比剑厉害?”白脸反驳。
旁边众人笑着看热闹,张梨儿挠挠头忍不住嘿嘿笑,这镖局太有意思了。
“这么热闹?”一个清丽的女声响起,众人回头一看,是花知巧。
“花姐好!”众人说道。
花知巧抬手压了压,走近些问:“不若和锦玉一样与我学鞭?”
张梨儿略加思索,小心翼翼:“我想继续学剑。”
就像陆名一样,一柄宝剑舞的犹如一条银龙,那才是强者模样。
此时黑脸已将剑取来,剑鞘普通,拉开一看,剑身锋刃锐利,通体银白,上刻“没龙”二字。
“这剑的名字怎如此……”
剑被完全抽出,阳光照射下,临近剑柄处隐隐可见云纹,剑身绘有飞龙,果然是把好剑。
“这分明有龙,哈哈,怎么叫没龙?”
花知巧也上前看了看,说道:“应是有龙隐没之意吧。”
又对张梨儿说:“咱们镖局确有舞剑的高手,他刚刚走镖回来,受了些伤,待他好些叫他教你。吴黑吴白,随我到前堂。”
刚刚那一黑一白二人放下兵器随她去了。
这边张梨儿正挑战梅花桩,前堂里却气氛凝重。
有一男子靠坐在一侧的榻上,右腿虽被包扎着。
正是花知巧口中善剑的镖师林雨亭。
花知巧、吴黑、吴白围坐在一旁。
“此行怎么如此凶险?”花知巧问。
林雨亭回答道:“我回程时打听过了,凡是到昆仑山附近的车马,不单是走镖的,无论贫富全都糟了袭击。”
吴黑疑惑:“昆仑山向来最安稳,莫不是谁家搞鬼?”
林雨亭摇了摇头:“不像,各家均有损伤,再者若是镖局捣鬼,不会袭击平民。”
吴白转念一想,问道:“莫不是与龙脉有关?”
大约一年前,有首童谣,凡是会说话的小儿皆会唱,童谣唱道:“昆仑山,有潜龙,土为背,鳞生金,春布雨,夏行风,风调雨顺保太平。”
早有方士断言,童谣所言不实,应是传错了句子,那昆仑山不曾有水,应为地龙,而非潜龙,再者龙以土为背,闻所未闻。
说来也怪,今年皇帝病情加重,太子尚且年幼,皇子王爷竟觉得童谣意有所指,一时间,昆仑山附近人影绰绰。
林雨亭说:“他们制服了队伍后,也不曾抢夺马匹货物,倒像是找人。”
花知巧闻言,当机立断:“世道不太平,往后去昆仑山的生意提一倍的价格,能不去就不去。”
镖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