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入了一片荒芜之境,这里只有一望无际的荒漠,环境极其恶劣。
“师祖,这是幻境?”
谭风问。
南鸢望着空中毒辣的日头,眉头狠狠皱起。
这幻境不好破。
但他没有让小徒孙担心,仍是那副不以为意的口吻,“既然知道是幻境,那不管等会儿出现什么,你需知道那是假的,我们五识感应到的东西也都是假的。”
“好的,师祖。”
两人并肩行走在一片荒漠之中,这荒漠一眼望不到头,头顶烈日炎炎,晒得人头昏眼花。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五六天,或许一个月,谭风走到头昏脑涨,喉咙冒烟,唇皮干裂,脚步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师祖,我走不动了”“那你在原地等我,我去去就来。”
谭风闻言,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行师祖,我不能跟你分开,万一分开后再也找不到你了怎么办?”
南鸢看他,忽地将他整个拎到了背上,背着他继续走。
谭风一愣后,连忙挣扎,“不行师祖,我很重。”
南鸢拍了下他的后腰,警告道:“别乱动,阵眼很快就能找到。
这幻境里时间流逝同外界不同,你以为很久,其实只过去了片刻。”
谭风低低哦了一声,挽着他的脖子,声音沙哑地道:“是么,我还以为我们已经走了一个月。”
“师祖,我现在又累又饿又渴,你呢?”
南鸢淡淡道:“我没感觉。”
“骗人,你肯定很累很渴。
师祖,你还是放下我吧,我太重了。”
“你不是非要跟着么?”
“我我只是害怕你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可是,我更不想师祖这么累,我是个大男人,很重的。”
南鸢:“嘘,你很吵,会影响我的判断。”
谭风想起了什么,目光微微一闪。
“师祖,我有个办法让自己变得轻一些,但是,你不能回头看我。
还有,我施法之后会有些累,就不说话了,你不准跟我说话。”
南鸢应了一声好。
谭风闭上眼,将脸埋入了他的脖颈里,颀长瘦削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变得纤细和柔软,大长腿短了一截,腰细了一截,肩膀也直接变窄。
南鸢仿若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异样,背着人继续走。
背后的重量确实轻了许多,不过对南鸢而言,差别并不明显。
这幻境千变万化,找阵眼需要一点儿时间,再加上这幻境能麻痹人的五识,所以才变得棘手。
处在幻境中的人会觉得自己真的在经历风吹日晒,而幻境里的这日头烈得能将人烤成肉干。
然而,南鸢的吐槽刚结束,这幻境里的天地竟瞬息间发生了变化。
前一刻还是烈日当空,此刻却下起了鹅毛大雪,四周温度骤降,寒风呼啸,像刀子一样刮在人脸上。
背后的人没有说话,但身体在微微颤抖,甚至一点点变得僵硬,于这冰天雪地之中,仿佛成了一座冰雕。
南鸢低头扫了眼从他肩膀耷拉下来的手臂,寒风吹刮起那宽大的袖子,露出了一只白皙纤细的手。
这样的手很明显属于一个女人。
南鸢收回目光,更专注地寻找阵眼。
终于,他抓住了那一瞬间,猛地一掌狠狠朝空中劈去。
原本还在飞舞的大雪和呼啸的冷风,竟似一瞬间定格在了原地,然后如一张完美的画布轰然间裂成一堆碎片。
冰天雪地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宽敞的石室。
“小谭风,我们出来了。”
南鸢拍了拍后背那人的后腰。
神智已经有些模糊的谭风陡然间清醒,立马变回了自己雌雄同体的身体,然后从他身上跳了下去。
“师祖,我们方才在幻境里待了多久?”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
谭风顿时瞪眼,“才两盏茶?
我还以为我们至少被困在里面一个月了!”
惊诧过后,谭风抿着嘴问:“师祖,方才你为何不丢下我一个人走?
反正你能破了那幻阵,你早些破了阵法,我也死不了的。”
南鸢随口就是一句老司机式情话,“当然是因为我不放心你。”
谭风听到这话,顿时就捂嘴偷笑起来。
突然,谭风发现什么,双眼顿时一亮,“师祖!你快看那里!”
这石室角落竟有一个宝箱!谭风兴奋得立马扑了过去。
然而,就在谭风的手刚刚碰到那宝箱的一刹那,南鸢神色骤变,强烈的直觉让他一个瞬移到了谭风身边,并将他及时拉到了一边。
在谭风刚才所站的地方,竟燃起了一把熊熊烈火。
这火颜色发紫,竟是天火中最厉害的火种紫炎烈焰!此火可焚烧世间万物,尤其可以将妖魔鬼怪焚烧得灰飞烟灭。
谭风目瞪口呆,已经听到了老谭的怒斥声:“你知不知道,方才只差一点我们就要灰飞烟灭了?
饶是我千年修为瞬间释放出来,也不一定能避开这紫炎烈焰!”
谭风咽了咽口水,也有些后怕。
这秘境主人当真小气又狠毒。
“你可是想要那宝箱里的东西?”
南鸢问他,目光已经锁定了宝箱。
谭风连忙摇头,“不要了师祖,我们离开这里吧,这个地方邪门得很。”
虽然师祖很牛掰,方才那什么狗屁秘境,才两盏茶功夫师祖就破了,但那种热到极致和冷到极致的感觉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何况还有这天火,这能要他的命啊!南鸢却道:“来都来了,若不带走点什么,说不过去。
你乖乖站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去看看那宝箱里有什么。”
“好的师祖,那你万事小心。”
谭风应了一句,果然就乖乖站在原地不动了。
他看着师祖朝那宝箱走去,心里一时之间又喜又忧。
师祖对他怎么就这么好呢!他真的无法报答师祖,只能以身相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