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几天,禇千里便已回来,复命道:“公主,属下此去是在途中遇到的怡凌王,原是您及笄礼前的几日,老王爷带着太妃回来了。王爷说他的婚姻不想听从家族的安排,便自行出府寻找自己的姻缘。正巧在喜山村附近救了一回您交待属下想为王爷撮合的这位木姑娘。且王爷对木姑娘也颇有好感,想随行保护又怕唐突了木姑娘,而后属下将您给属下的东西交给了王爷,王爷看完后现已在暗中保护木姑娘。”
听着禇千里回复,我抿嘴一笑,看来两人还挺有缘分的,原来木婉清那么早就来了。
“那他们住哪里?”我问道。
禇千里回答:“木姑娘自是住进了您说的那个木屋,至于王爷属下不知,王爷亦不曾说,想来也是在附近安置了。”
此时,段誉凑了过来,道:“你们在说什么?那木姑娘又是谁啊?”我闻言先让禇千里退下才淡淡地道了句:“你妹妹——木婉清。”
段誉闻言一愣,他咋那么多妹妹啊!“自然是叔父的风流债之一,她师父亦是她母亲——‘修罗刀’秦红棉,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她的师父就是她的母亲。”像是知道段誉在想什么,我依然淡淡地解释了一番。
段誉听后抚额,他爹可真是……,难怪娘经常被他气得不轻,不是闭门在自家佛堂就是跑到玉虚观。爹的风流债如今连他也有些接受不了,难为娘还能被爹的三言两语给哄回去。但段誉还是汕汕地问了句:“那妍儿可知我还有多少妹妹?”
我撇他一眼,道:“除开叔母自己生的,算上你已经知晓的四个,加上木婉清,还有一个。”我顿了顿,打趣道,“不过,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妹妹,这个你要问叔父才最清楚!”段誉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随后,我们继续赶路。
刀白凤就生了段誉一个儿子,之后与段正淳生的也是个女儿——段颖雨,今年7岁。至于段誉是段延庆的儿子还是段正淳的儿子,还有待考证。毕竟当年我见到段延庆与刀白凤交合时是在晚上,黑灯瞎火地即使地上有血迹也看不见,再加上刀白凤应该是月信刚结束没多久,否则也不会有怀上(想知道原由,请翻看之前的相应章节)的可能,应该还在排卵期,因此被段延庆趁虚而入也实属正常,唯有DHA技术(本文在之后的章节会展现)方可证明段誉是段正淳的儿子还是段延庆的儿子。
一路上,我们经泸州、矩州、宜州、邑州、钦州。转眼已入秋,最后来到宋朝最南边的雷州。可是当我们来到雷州的时候,雷州的主要城池全部封城,除了往来运输物资的官府,其余里面的人不许出,外面的人也不准进。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到附近的村庄落脚。在寻访村庄的路上了解到,距雷州主城十里的雷家村发生瘟疫。官府已经派兵将村围住,并责令十五日之内控制疫情扩散,若无法控制疫情则烧村,如今时间只剩下七八日了。
瘟疫?对我这三千多年后的人来说,瘟疫根本算不上是什么疑难杂症,就如同被蚊子咬了一般。于是,下令前往疫区——雷家村。
大家听闻我要去雷家村立即阻止,傅思廉忙阻止道:“小姐,去不得啊!您乃金枝玉叶,岂可去疫区。万一您有什么不测,我们怎么向皇爷(对段正明在外的尊称)和主母(对施皇后在外的尊称)交待啊!”
“放心吧,只要防护妥当不会有问题的。再说,我也想瞧瞧是什么疫病竟要闹得封村、烧村那么严重。”我说道。
“可是……”褚千里也阻止道。
“你们想想,这一个村少说也有数百人口,你们忍心看着这数百来人被活活烧死吗?”
“这……”
“大家一起去吧,我相信妍儿一定有办法的。”段誉突然说道。在我们这些人里只有段誉最了解我,他知道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我说要进村就一定能救雷家村的村民们。我听闻他的话,对他会意地一笑,意思是在说:还是誉哥哥了解我。大家听闻段誉也支持我进村,也不好再说什么,陪我一起去雷家村。在离雷家村一里左右的地方,我命令大家把马车、马匹藏好,刀剑全部收入了我的通灵纳玉戒中,拿上简单的行李向雷家村而去。
我们刚走到雷家村村口,就被守在村外的侍卫拦了下来。“站住,你们要干什么?”一个侍卫喝斥道。朱青臣上前说:“这位官爷,我们几个想进村去,还望官爷能行个方便。”“不行,里面是重疫区,不可以放你们进去。”
“官爷您就放我们进去吧,我们是进去帮忙的。”傅思廉说。
“唉,我也是看你们穿戴得不错才劝你们的,这里头都是些贱民死就死呗,各位爷和小姐又何必去淌这个浑水!还是快些走吧!别不识好歹!”
古谦诚听了他的话,愤怒地抓起他的衣襟怒道:“你这混蛋!人命关天的事,你放是不放!”我们其余几人在后面看着也是焦急万分,我微微一笑,说:“古二哥,放开他吧,你越是如此,他越是不会放我们进去的。”
待古谦诚放开那名侍卫后,我走过去说,“这位官爷,我这些属下都没把事情说清楚。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有个亲戚住在这个村子里,如今听说这里发生瘟疫才特意赶来看看他可安好。官爷您也是有家人的,那种担心家人的心情相信官爷一定也能理解,您就行个方便放我们进去探望下亲戚吧!”说着顺手塞了一两锭银在他手中。
他垂目瞄了一眼,说:“还是这位小姐说话在理,你们进去吧!(我心想:什么叫我说话在理,还不是因为你看见了银子。)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头,若你们进去后也染了瘟疫,可别怪我们将你们和那些村民一起烧死在村内。”
我在心里暗暗可笑,我们怎么可能染上瘟疫,有我在他们的疫病也会很快治好的。我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问道:“那若治好了,如何确认?”
“时限一到,县里会派全县所有大夫来确诊。若治好了则即刻放行,否则便烧村。”
“可是……”我听后微笑不语,古谦诚想说什么却被我拦下,道:“多谢官爷!”然后他对身后的人说了声“放行”,如此我们一行人便被放进入了雷家村。
从村口封锁钱到村庄还有三里之地,他们防得也真够严的。我们一进入封锁钱,古谦诚就问:“小姐,您为何不让属下说明,那厮分明是托词嘛。那些大夫怎可能来确诊,即便是来了只要他们一口咬定尚有疫情,这些村民就必死无疑。”
我微微一笑道:“你既然知道,又何须多言!”
“那小姐为何还要阻止属下?”古谦诚不明白地说。我仍微笑着说:“那依你之见,说了又如何?不说又当如何?”
“这……”古谦诚顿时哑言,答不上话来。我笑着说:“既然说与不说都没啥差别,又何必言明呢!”
“小姐,您想做何打算?”这时,朱青臣开口问道。
段誉走到我身旁,伸手揽住我的腰,低头道:“妍儿,把你的安排都说说吧!”
我侧头看向他,其实他的脑子也很好使的,他一定是也想到了我想到的事才会有此一说。只不过在他看来,所有事都要——威我立,枪他使。于是,我会意一笑,吩咐道:“冯远、陆冲你们带上所有的侍卫,将县内所有大夫的家眷寻一处妥善安置,不要离雷家村太远,大约一刻时的距离。记着一定要以礼相待,不可怠慢予她们,此期间你们就不必过来复命,看着她们才是最打紧,重要的是不要让他们与任何人联系。傅盛全、槿夕你们二人也一起去帮忙照看。唉,此举虽不义,但眼下却是能让那些大夫说实话的最佳方法。届时,以烟火为讯,见着烟火你们再将她们带过来。”
“诺,属下(奴才、奴婢)这就去办。”傅盛全、槿夕等四人异口同声地说,随后便悄悄地从旁边草丛潜出雷家村。看见他们安全离开,我们剩下十人才进村。
刚走到村口我似乎又想到什么,停了下来把禇千里和古谦诚两人叫了过来,在他们耳边轻声说:“禇大哥,古二哥,还要麻烦你们去办一件事。你们去将本地知县的夫人亦抓起来,同样以烟火为讯。不过,别马上带出来,听见我三击掌后才带出来。”禇千里和古谦诚异口同声地回答:“诺,属下这就去。”
我们其他人这才进村,池看着地上到处都是病死的尸体,大家心里都是酸酸的。阿朱、阿碧、阿紫、小紫害怕地躲在了我、段誉、傅思廉和朱青臣身后。傅思廉问道:“小姐,我们现在该如何做?”
“现下,当务之急自然是要打听清楚那些病人被安置在哪里。找个人问问便是。”此时,正好有个中年男子匆匆从我们身边经过。我上前将他拦下,先行了礼再说:“这位大叔慢走,小女子有一事打扰。”那人闻声回头看看我们说:“几位是外乡来的吧!我们村出了瘟疫,几位进来不是和我们一起送死嘛。”
“官府不是给村里时间医治嘛?”那人听言愤怒地说“哼,光给时间医治顶何用?只是头一天送进来大批药材,却没个大夫派来,几位说说这叫我们怎么医治啊,大伙只有等死的份喽,唉!”
我们听后都很诧异,我继续问道:“难道村里没有通医术之人吗?”那人又叹了口气说:“唉,有是有一个,亦不过是个穷书生,能识得几个字,看得懂几本医书,一些寻常的疾病尚可医治,可这瘟疫如何治得了。几位看看眼下这情景便知,如今亦不过是能让人稍活久一点罢了,最后还是逃不了一死啊!唉!”
“不知大叔可否领我们去医治之所?小女子略通医术,或许能帮得上些忙。”那人惊讶地看着我说:“你会医术?”“是,虽不能说精湛但总可略尽些绵力,再者多一个人参详总是好的。”那人又看了我一会儿,才道:“行,那几位跟我来吧。”说着便走在前头领我们去安置病人的地方。
原来病患全部被安置在村内的祠堂,内间是重病区,外间则是较轻的,医师和药材则在偏厅。在去祠堂的路上段誉凑上前来悄悄地问我:“妍儿,你何时学的医术,我怎不知!”我笑了笑,得意地说:“你不知的还多着呢!”到了祠堂,我们直接进入偏厅见了到那位通医的人,并向他表明了我们是来帮忙的,也向他询问了病患的情况。
我从他口中得知,他叫方子达,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尚未婚娶。他只是平时爱看些书,平日给村民治病也是边看书边医治的,就这样才充当起了村里的大夫。这些病人中轻者有咳嗽、鼻塞、流涕和喷嚏等上呼吸道感染的症状;重者急起高热、显著乏力,全身肌肉酸痛,以至最后咳血而亡。听他描述的症状来判断,应该是日后所说的流行性感冒。我虽然已经知道怎么治,但不能做的太明显,还须做做样子。于是,我让所有人都留在偏厅帮方子达研究药方,自己到外面看看情况。
出偏厅之前,方子达拿了块白布给我蒙上,以免感染。走出偏厅,村民们都蒙着白布,忙进忙出得照顾着病患,他们之中有帮忙抬人的,有帮忙端药递水的。祠堂内间不断地有人被抬出去,祠堂外又有已传染的村民被陆续送进来,所有人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刻。看着这些病患,我心中不免又有些酸楚,这在未来是多么平常多么不起眼的小疾病,然而在这各方面都较落后的古代,再加上对病症的了解不如未来,把流行性感冒当做一般的感冒来治,当然不会有成效。我越想越难过,不禁掉下眼泪。心想:我一定要用未来的知识结合现有的医疗条件将这些村民全治愈,使他们免遭焚村之灾。想着这些,我立即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用衣袖擦掉眼泪,先走进内间重病区。
祠堂内间,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个人,我随即蹲下身子,拉起离门口最近的病患的手给他把脉。我知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切指的便是把脉,可是这把脉的事我一窍不通的,最多只是装样子而已。至于闻、问也是行不通的,他们的样子要做这些不可能的,剩下的只有望了。我洋装把了会脉,再伸手探他的额头确认体温。谁知道刚触碰到他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我立马缩回了手。然后再看他的面色、口、舌及呼吸状况等,一系列程序下来我已能断定的确是流行性感冒中的一种——热毒壅肺。其余几个亦是如此,门口的最严重些。我找来在内间照顾的村民了解到,按内间的病患的情况最长的只能活四五个时辰,最短的也只有三四个时辰。
内间的情况了解后,我让村民好好照顾他们,再来到外间了解病况。外间的人较内间的症状稍轻,诊断下来为——流行性感冒较轻中的一种——风热犯卫。祠堂内、外间都确诊后,我回到偏厅。
方子达见我回到偏厅,立即上来询问:“怎样?可有医治的方法?”他的口气很轻蔑,显然是不相信我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能医好这疑难杂症。
我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问了一句:“请问方大夫官府送来的药材可齐全?”我之所以这么问,是怕未来的一些药材可能古代没有或比较稀有。
“药材很全,连一些很稀有药材也如数送来。”听了他的话,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直到亲眼看过药材才放心下来,不怕一会儿说出来的药方,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或没有。
了解完药材的事,我开始说诊断结果:“既然药材齐全,我这就说下适才诊断的结果,祠堂内间的病人病症较重:高热,咳嗽咯痰,气短喘促,有的甚至心悸,躁扰不安。口唇紫暗,舌暗红,苔黄腻或灰腻,脉滑数,乃热毒壅肺之症。需清热泻肺,解毒散瘀可愈。外间则较轻些:为发病初期,高热,咳嗽,痰粘咯痰不爽,口渴喜饮、咽痛、目赤。舌质红苔黄或腻,脉滑数,乃热毒袭肺之症。需清肺解毒便可。
此两症实合为一症,名为传染性风寒,亦可称为伤寒。此症是由一种传染性风寒病毒引起的一种急性呼吸道传染病,较普通的风寒传染性强,发病率高,容易引起大规模传染。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乡、一邑。其主要通过含有病毒的风寒之症进行传播,人与人之间的接触或与被感染物品的接触也可传播。发病特点为急起高热、显著乏力,全身肌肉酸痛,而鼻塞、流涕和喷嚏等似风寒的病症,秋冬季节较易发。此病又具有自限性,但在婴幼儿、年过花甲人和存在心肺疾病的患者易并发肺炎等严重并发症而导致死亡。另外,发病者和隐性感染者是伤寒的主要传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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