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淮,为什么连你也欺负我

沈聿淮抽出自己的手,看都没看沈今悦一眼,嗓音冰冷:“在你想明白之前,你都不用再见我,以后你的事情也不要再找我。”

沈今悦的眼神慢慢失焦,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这一次她是真的把爸妈惹生气了,就连二哥也生了她的气不再管她。

她今天回来连家都没有回,直接来了山庄,现在所有的行李也都在山庄的房间里。

她回到房间换下,繁重的礼服,坐在床边抹眼泪。

沈元康原本只是不让她回家过年。

可刚才临回房间时,叶老师竟然让她今晚就离开京市。

为什么她的爸爸妈妈在阮初的事情面前就不再疼爱她了?

阮初配不上她二哥,害得二哥和子仪姐姐不能在一起,她帮二哥和子仪姐姐一把又有什么错?

今天晚上的事情,她承认自己做得的确欠考虑,差点害得整个沈家都被人耻笑。

可是她是真的为了二哥好啊,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理解她,全都在向着阮初。

沈今悦摔着房间里的抱枕出气,几年前她差点害得阮初被强奸,原本还心存愧疚,现在那点愧疚之心也都烟消云散了。

因为她,自己连家都不能回,过年还要被赶出家门。

叶老师只给她二十分钟的时间收拾行李。

收拾好东西,司机把她送到机场。

在机场值机时,苏子仪的视频通话拨了过来。

一看到苏子仪的脸,她原本收拾好的情绪就又绷不住了。

“悦悦,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苏子仪关切地问道。

“是阮初,就是因为她,我被赶出来了,爸爸连年都不让我回家过了!”

“唉,我都听说了,小初可能并不是真的故意要告你的状,她可能只是胆子比较小吧。”

见沈今悦还在哭,苏子仪继续安慰道:“你们两个都是女孩儿,她的加入可能的确会分走父母的一部分宠爱,但我相信伯父伯母还是最爱你的。”

“根本就不是!”听了她的话,沈今悦越哭越凶,“爸爸今天为了维护她,竟然还打了我一耳光!”

“什么?!”苏子仪故作吃惊地问道,半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唉,小初这次真的有些过分了,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告状呢。”

“子仪姐姐,如果我二哥娶的是你该多好......”

“是呀,那样我们两个也可以每天都呆在一起,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靠视频连线,”苏子仪叹了口气,模样善解人意,“不过没关系的,当时小初非要嫁给你哥,她的身世那么可怜,我愿意成全她...”

苏子仪双手在脸颊上抹了一把,挤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就算没能嫁给你哥,我也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

“还是你对我最好了,子仪姐姐......”

街道上新年的气氛浓厚,阮初静静地坐在副驾上望着窗外的街景。

“有心事?”

车窗上映着男人的脸,阮初没有回头,耸了耸肩:“没事,就是过年了,有点想我爸妈。”

沈聿淮深吸了一口气:“今晚的事情,我和爸妈已经收拾过她了,过年也不让她回来,陪你过一个舒心的新年,好吗?”

“不用这样的,过年还是要该团圆就团圆。”

沈今悦固然有错,只是过年把她赶出家门的确有点过了。

倒不是她圣母心,如果不是顾及着沈元康和叶老师,她真想抽沈今悦。

但是现在把沈今悦赶出家门,以她的性子只会更记恨自己。

况且由于她的事情导致一家不能团圆,她也不舒服。

“你不用过意不去,她活该,再有下次你就抽她。”沈聿淮好像有读心术似的,把阮初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

阮初没搭话,就算沈聿淮把沈今悦按在她面前让她打,哪怕叶老师和沈元康也支持。

她哪能真的那么做。

沈聿淮将车缓缓地停在路边。

他下车了,阮初才叹了口气,阖上眼睛,躺在座椅上休息。

这一天她倍感疲惫,要端着笑容去应付那些从骨子里看不起自己的人。

明明知道他们心里是如何看待父亲的死,明明知道他们是怎么审判着自己,却还是要笑脸相迎。

身心俱疲。

车门再次打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冰凉的触感在她的嘴唇上一碰。

阮初睁开眼睛,便看到沈聿淮举着一串冰糖葫芦。

“咬一口?”他讨好地问道。

阮初接过来啃了一口:“你以前不是说这是垃圾食品吗?”

沈聿淮启动车子,也不看她,只说了句:“你爱吃,就是好东西。”

她忽然觉得眼睛酸涩。

笼中鸟,什么时候才能自由地煽动翅膀。

哭声憋在胸腔里,沈聿淮余光瞥见她的肩膀在抖。

他再次将车停在路边,伸手解开阮初的安全带,把她带进怀里。

阮初抓着他的衣领哽咽,整张脸憋得通红。

“想哭就哭出来,我陪着你。”

车外,天空飘下大片大片的雪花,不一会儿就把前挡风玻璃盖得严严实实的。

沈聿淮抬手打开车内的灯。

昏黄的灯光下,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木质香,曾经那些回忆也徒然在脑海中汹涌。

那根一直绷着的弦突然就断了。

阮初越哭越凶,她满脸挂着泪痕,妆也哭花。

“沈聿淮,为什么连你也欺负我......”

听到这句哽咽,沈聿淮喉咙发干,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冲上头顶,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

为什么,连他都欺负她...

他甚至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那些窝在他心里的疙瘩时不时地就刺痛他一下,该怎么面对这段感情、该怎么对待阮初,他已经被刺得迷失了方向。

脑海中响起高朗清说过的话,他甚至都没问过她,就在心里给她定了罪。

沈聿淮抬起手用衣袖擦掉阮初脸上的泪水,阮初问道:“你不是有洁癖吗?”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那是对外人,对你有什么洁癖。”

沈聿淮打开雨刮器,挡风玻璃上的积雪被扫落,路灯的灯光照进了车里。

来电铃声响起,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毫无防备地跌入两人的眼里。

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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