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死了,你女儿才能幸福

疗养院的每个走廊门前都有两个值班的小护士。

这会儿,阮母病房所在楼层的其中一个护士突然来例假,去卫生间了。

阮母吃药的时间也要到了,去厕所换片卫生巾也不会很久,应该没多大会儿就能回来值班,于是另外一个小护士就先拿好配好的药,给阮母送过去。

阮母正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这几天她常常这样坐在窗前发呆,想着说不定哪天就能看到女儿和女婿的身影从楼下经过,上来看她。

护士怕吓到她,轻轻地走进病房里。

“老夫人,该吃药了。”

护士轻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阮母转过身来缓缓叹了一口气:“每天都要吃这么多药,病也不见好起来。”

小护士安慰道:“就快好了,医生说只要您再坚持吃一段时间药,病就都能好起来了。”

配药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小护士把每一种药都给阮母准备好,阮母像个麻木的机器,按量服下所有的药品。

小护士看阮母兴致不高,便柔声安慰:“阮制片说,这几天忙完就过来看您呢,所以呀,您好好吃药好好配合治疗,阮制片也能放心地工作。”

听到女儿的消息,阮母的眸子亮了几分,女儿就快来看她了。

嘱咐了阮母几句后,小护士端起托盘离开病房。

刚关上病房的门转过身,便看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女人。

这女人一声不响地站在她身后,吓得她差点把手中的托盘摔到地上。

“请问,您找谁?”

林静婉指了指阮母的病房门:“我找这间病房里的病人。”

小护士拦在门前:“请问你有沈总的授意吗?没有经过沈总的同意,我们是不能放您进去的。”

林静婉快速想了个理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跟沈总不熟,我是...我是阮制片的朋友,是她拜托我来看望伯母的。”

阮制片是说过最近要来看老夫人,可也没说要拜托别人来照顾,而且,阮制片每次来之前都会先给这边打电话的。

小护士思量再三,还是没放林静婉进去。

“要不这样吧,您给阮制片打个电话,我确认过后才能放您进去。”

“她现在在片场,很忙,你不信就问伯母,她见过我的!”林静婉阴鹜地看着小护士,指着房门上的窗户。

趁着小护士分神考虑的空子,林静婉从小护士一侧用力推开了病房的门。

她抬高音量喊道:“伯母,我来看您了!”

阮母被门口的声音吸引过来,问道:“你是?”

“哎,你不能进去!”小护士一手端着托盘,另一只手去拽林静婉的胳膊。

林静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小护士。

小护士控制不住自己,往后踉跄几步,砰地撞在走廊的对面的墙上磕到后脑勺,病房的门在她面前哐当一声被关上,随后便是反锁的声音。

忍着脑袋传来的剧痛,小护士拿出对讲机,呼叫安保。

病房里,林静婉笑得阴森,慢慢地靠近阮母。

“伯母,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女儿的朋友啊。”

“你...”

“上次阮初姐遇到山体滑坡,差点死在山区,还是我告诉你的,我这么好心,你都不记得我了吗?”林静婉的脸上挂着诡异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双手用力捏住阮母的肩膀。

阮母回想起当日的事情,心中强烈的恐惧感使她忍不住发抖,她的女儿差一点就要死了,她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他的女儿了......

“不不,小初现在好好的,她没死,没有,你撒谎...”

她是没死,可是她过得一点都不好,你知道吗?”

林静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双眼紧紧地盯着阮母,整个人疯癫又猖狂。

“你那个好女婿,他早就出轨了,知道他现在爱的是谁吗?”林静婉仰着头大笑起来,“就是我呀,你的好女婿沈聿淮现在爱的人是我,而你女儿,只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是个多余的东西!”

“不可能,”阮母推开林静婉,却铺了个空,“你撒谎!聿淮会陪小初来看我,他很细心很孝顺,什么都依着我,他对小初很好,对我也很好,他没有没有做对不起小初的事情,他很好,我不许你这样说!”

“哈哈哈哈哈...”林静婉奸笑起来,笑声格外刺耳,就像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还真是天真,这不过是他装出来的而已。”

阮母有些站不稳,颤颤巍巍地扶着沙发扶手缓缓坐下:“装的?不可能,聿淮不可能在我面前装,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是个好孩子......”

阮母的双眼慢慢不再聚焦,只顾着自言自语。

林静婉走到阮母身边,抓住阮母的衣领,将她一把拽了起来:“知道为什么吗?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病秧子受不了刺激,他早就不爱阮初了,他们结婚这三年阮初过得一点都不幸福,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都离不了婚,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怎么会这样...”阮母喃喃道。

“是啊,就是因为你,因为你不能受刺激,所以他们只能扮演一对恩爱夫妻,因为你是阮初唯一的...累赘,对,就是累赘!所以沈聿淮就用你来威胁她。如果敢离婚,沈聿淮就会把你藏起来,再也不让阮初见你,所以阮初过得再委屈都不敢离婚,懂吗?!”

“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你女儿,是你害得你女儿过得不幸福!”林静婉恶狠狠地说道。

阮母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双手抓着头发捂住耳朵:“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不是我,我要我的女儿幸福,我要我的女儿幸福!”

由于常年的病痛折磨,阮母看起来比同龄的老人要憔悴许多,此刻站在林静婉面前显得格外脆弱。

林静婉双手扒住阮母的脸颊,迫使她看着自己,她瞪着双眼,额头紧紧贴着阮母的额头:“那你还活着做什么?只有你死了,你的女儿才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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