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你们想得美!”忽然一声尖锐的厉喝从人群外传来。
众人转身去看,竟发现来人是许久未见的木氏。
此时的木氏已经瘦的皮包骨头,跟当初那个油光满面的木氏简直判若两人。
自从上次祠堂对峙后,木晚晚就没再留意过木氏的事,此时看她已经能正常行走,家法留下的伤应该是好全了。
喻年不动声色往木晚晚身前站了两步,祠堂对峙的时候他不在,也不知情,若是他当时在家,绝对不会允许木氏和木驴儿她们如此欺负木晚晚。
新婚的时候,他答应过木晚晚,会护着她的。
木氏走进来,愣愣瞪了眼木晚晚和喻年,然后转过去看向付姜山和付香香。
付姜山父女两的脸色十分难看,看着木氏的目光里除了厌恶就是怨恨。
“木氏,你什么意思?”付姜山这是在问木氏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木氏从袖兜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布包,将布包举得老高:“付香香的生辰贴还在老娘手里,你们想取消婚事?不可能!”
付香香看到熟悉的东西,急得伸手就要去抢,可惜木氏动作麻利,眨眼间就将红布包收入衣领里贴身放着。
谁要抢,除非伸手进去她衣服里掏,或者将木氏的衣服脱了。
“爹。”付香香急红了眼,跺脚求助付姜山。
付姜山冷斥:“木氏,快将小女的生辰贴还来!”
这个年代,男女成婚前,需要相互交换生辰贴,算八字,若取消婚事,就需相互归还对方的生辰贴。
如果付香香拿不回她的生辰贴,以后她想再嫁出去就难了。
“当初是你们付家主动找我儿子结亲的,还说付香香看中我们驴儿,非他不嫁,就算家里穷点也没关系,反正有她家大姐儿那头照顾着,以后日子总会好过的。”
众人纷纷惊讶看向付香香,没想到竟然付香香这样村花级别的美人先看上木驴儿的。
“现在见我儿子瘸了,你们就想退婚?”木氏说话声音很大,丝毫不顾及将这些内情告知现场的所有人。
付香香脸色苍白,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喻年:“喻大哥,你别相信她,分明是他们来我们家求的亲,我在成亲之前,根本就没见过木驴儿,又怎么会中意他呢。”
喻年面无表情回道:“与我何关?”
“对!与我相公何关啊?”木晚晚一步上前,抓住了喻年的手腕,仰着脖子附和。
付姜山见女儿吃瘪,知道有些事记不得,忙拉了拉付香香,帮她解释道:“香香也是着急,希望有人能相信她,喻举人和喻夫人你们别多想,小女并没有其他意思。”
木氏却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点,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付香香骂道:“好啊你个不要脸的,原来是看上喻年了,不愿意上我们家当明媒正娶的大媳妇,反倒眼巴巴的赶来给病秧子当妾!”
“付香香,老娘今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话撂下了,你付香香生就只能嫁给我家驴儿,死了也得葬进我们木家的坟坑!”木氏在村子里横行霸道几十年,从来就不是吃素的。
挨家法惩治那是老祖宗在上头压着,她没法反抗,可别人要想欺负到她头上,就等着被她一一报复回去吧。
木晚晚抓着喻年的那只手,手指隔着袖子扣了扣喻年的手腕,让喻年靠近自己一点。
喻年见她似乎有话要说,便侧身微微低下头,木晚晚踮着脚在他耳边小声说:“有戏看了,你到屋里将我练字时爱吃的干果拿来,好吗?”
“嗯。”喻年见她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真将眼前的这一切当一出戏来看了。
过了一会,喻年端着一个一盘干果出来时,发现他和木晚晚原来站的位置上多了一条长凳,木晚晚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见他来了,赶忙招手:“快。”
喻年端正坐下,低声提醒她:“这么多人看着呢,好好坐。”
木晚晚看了眼自己翘的老高的二郎腿,嘿嘿笑了下,卖乖般地应:“遵命!”
那边,付姜山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心平气和的跟木氏商量:“木氏,香香和木驴儿的婚事,在成亲当天就已经说清楚取消了。”
“我呸!你们当时跟驴儿说的分明是暂时取消,延期再续,没想到你们竟然打着退婚的主意。也就我们驴儿善良好诓骗,才让你们当初得逞。”
“要是老娘当时在场,就算她付香香从花轿上摔下来摔死了,老娘也要让人将尸体给抬回来!”
“收了我们家的聘礼,还想退亲?门都没有。”
“想要回生辰贴,除非老娘死了,否则付香香就必须嫁过来。”
木氏现在最紧要的并不是银子,而是要给她儿子讨个婆娘,而付香香是木驴儿最中意的。
而且木驴儿要是被付香香退婚了,以后木驴儿还有脸面活下去?
村子里可从没见过哪个男子被女方退亲的。
“我没有……我根本没有中意木驴儿,你怎么能如此诬陷我。”付香香哭的梨花带雨,让周围爱慕她的男子好一阵心疼。
有人终于忍不住要站出来替付香香说话:“木驴儿现在都什么样了?哪里还配得上香香?”
“就是以前木驴儿还没瘸,也配不上啊。”
“按我说啊,这婚事早就该退了。”
“哪有扣押人家故娘家生辰贴的道理,木氏你太狠心了,你们家都什么情况了,竟然还想逼香香嫁过去吃苦。”
好几个男子七嘴八舌的说着,木晚晚听了觉得有趣。
他们口口声声评判木驴儿配不上付香香,却不知道付香香也同样觉得他们这些人配不上她。
在付香香这种女人的眼里,他们跟木驴儿又有什么区别呢?
付香香见有人帮自己说话,哭的更悲凄了,红唇嘤嘤一张一合哭诉着:“成亲那天从花轿上摔下来后,爹就给我请了大师算命,大师说一切都是天意,让我切莫再违逆天意行事,否则将会给整个宗族带来灾难。”
“是啊,上天如此安排,一定是因为香香的命定之人并不是木驴儿,不然又为何会在成亲当天出了那样的事呢?”付姜山也做出一副悲伤又无奈的模样。
“爹,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不敢活着,连累了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