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姚永元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木晚晚,眉头紧锁,随后缓缓舒展开来,双手环在身前,朝人一拱手弯腰一礼,“我大概知晓陛下意思了。陛下聪慧。”
木晚晚摇摇头,“这些都是我和喻年商讨出来的。所以你还是需得小心谨慎,我们之前的价格不一定是最初的价格。你如若可以的话,还是多加谨慎考虑,最好能将话语从他们口中套出。”
“是!”姚永元点头应下,“这件事我记住了。”
木晚晚继续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倒是没有需要交代你的地方了。只能说,希望这次去路途遥远,你能好生保重身子。不然,我们青云国这可就要少了一个状元郎了。”
姚永元笑着说道,“其实骆良骥的才能远远在我之上,如若公主有何要事,也可以询问于他。虽说他本人较为蛮横,却也是个好人。这次我对这地方的了解,也大多数是他从中帮忙借书才有所收获的。”
其实木晚晚对这人所知不多,大概是先前喻年曾说这人被秦源等人所收买后,便极少有见过这人的时候。
倒是不曾想。
姚永元竟会替人说话。
转而一想,木晚晚忽然格外警惕,“这些书册你可都曾见过正版?”
姚永元茫然摇头,“不曾。这些都是从宫中藏书阁出来的,外面极少有出现的。”
“这般。”木晚晚稍加沉思,微颔首,“嗯,你将书册名字抄写一份与我,我到时候也好去瞧瞧,这些到底都是些什么。”
姚永元怔愣,随后忙坐起身来,“陛下不必多虑,我想洛兄身怀国家,不会在此事给我下绊子的!”
木晚晚一顿,顿时哭笑不得,“你这……未免也太过信任他了。”
姚永元说话时颇为激动,“这并非信任与否。洛兄此人极为清高,定然不屑做这等宵小鼠辈会做之事!”
“我信任洛兄,他曾同我也算是琴瑟和鸣,在政见之上虽有相左之处,却也是极好的知己。这一点……还请陛下相信我!”姚永元义正言辞道。
木晚晚说,“你要知晓,如若骆良骥真在那些书册之中动手。此次你去,可能就再无回来的机会了。”
姚永元低头,“臣知晓。但臣信任洛兄!所以还请陛下不要前去查看,这等事如若是让洛兄知晓,他怕是该心里不舒服了。洛兄虽不算是心胸宽广之人,但是家国大事和小小利益二者,他却能够查看清楚,也能够知晓清楚。”
“他不会是那等不顾家国百姓之人。”
姚永元拱手,“还请陛下……听臣一言!”
虽说心存怀疑,但对方身为事件中人却有这等念头,木晚晚倒也不好开口再劝说什么,只能点点头,算是附和下来,“好,但你要知晓。这一切后果都是你自己承担。你这所谓的信任如若是给错人了,兴许这辈子尸骨都回不来的。”
“我信他!”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砸在了窗外那偷听之人的心中。
偷听之人心虚落荒而逃,屋内之人却心里明亮如堂。
他就像是那高悬明月一般狡如明月不可言之。
木晚晚原本想要劝说的话语也都被吞入腹中,“你如若不悔,那就好。”
姚永元认认真真从口中脱口而出那两个字来,“不悔。”
言以至此,木晚晚倒也无了需要劝说的话语,对方心中自有算盘。
木晚晚只是安慰几句让人宽心便同喻年出门离去。
坐在病榻之上,姚永元缓缓从口中松了口气,他侧首瞧着那些被摆放整齐的书。
其实先前他已然说了谎话,那些书他曾见过的,而且并非如此。
里面大概有四五本,他曾在自己认识的一位老人家中见过,而且大概知道这其中真假。
虽不明白骆良骥为何拿这些书来糊弄自己,但他仔细想想。
这次考试之中,自己抢了本该属于他的第一,恐怕对方心中早就不满,只不过藏在心里未曾说出罢了。
这次……也算是偿还当初他唾手可得的那个状元之位。
如若此次自己遇难,起码这人还能报效朝堂。
而另一边,木晚晚同喻年往外走出,她开口道,“姚永元在说谎。”
“你是指那些事他不曾看过?还是觉着那些是真的?”
木晚晚点点头,“这两句话都是假的。”
喻年叹了口气,“这人各有选择。既然他选择撒谎,而这件事木已成舟,便随他去吧。等日后我们再见机行事。”
=木晚晚说,“也只能如此了。只能希望,日后姚永元他不会后悔吧。”
“如若会后悔,他今日就不会选择帮那个人隐瞒了。”
这番话说得木晚晚又禁不住一声长叹。
还想着看看能不能帮个忙,但是对方态度坚决不愿配合,这兴许是自己有自己的打算吧。
而他们往外走,马车已然在门口位置等候许久。
木晚晚坐上马车时,今日倒是异常安静。
她侧首看向窗户外,瞧着那外面的许多美景,不胜感慨。
这美丽的山河人间可不就是要靠着其他人的维护呢?
如若没有那些人怕是这山河人间早就成了人间地狱。
自己过来这里这短短数载时光已然经历多少分离别乱了。
百姓们也算是受了不少苦难。
也许是因为亲临现场而非当初历史书上简简单单的一行话,木晚晚觉得这人间值得。
“你在想什么?”喻年问。
木晚晚脑海之中思路转变极快,“现在那些粮食都归到了每个地方的乡绅手中,但是却难以避免他们会成为下一个申万钧。”
“之前申万钧拥有数亩良田美宅,但却根本阻拦不了他敛财成性。这如若是换成其他人恐怕也是一桩麻烦事。”
木晚晚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先前自己瞧见的那一幕。
那些瘦弱得皮包骨的人们一个个睁大双眼,可怜兮兮地瞧着自己,如若不是因为自己看得清楚,那时候怕是要真的以为自己这是看错了。
而这些的根源可不就是因为申万钧那高于朝廷数倍的税收么?
“现在民间定税是各自制定。”喻年说,“所以这样的事情倒是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