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看到了活下来的希望,众人都配合了许多。
看着众人一个个喝完了药,木晚晚也瞬间松了口气。
也许就是因为心里头的某件事忽然放松了下来,木晚晚只觉着头晕目眩,下一秒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殿下!”
“殿下!”
一声声惊呼在身边响起,但木晚晚却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觉着头脑异常的沉重,她想要的不过是好好睡上一觉,而没有其他的事情。
等到木晚晚再次睁眼已经是那天的晚上了。
她茫然地看着房梁好一会才缓缓回过神来。
下意识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人枕着。
她侧首看去,身旁趴在床边睡着的男人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娘子!”
喻年忙握着木晚晚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对方,“你没事吧?”
木晚晚摇了摇头,“没事的……你……”
“我现在是昏迷了多久?”木晚晚的手指抵在额头的位置轻揉着,“嗯?”
“没多久。”喻年扶着对方,让人缓缓躺下,“你还是好生休息的好,不要总想着起来。”
木晚晚躺靠在床上,看着喻年,嘴角略微上扬,“你这是不打算告诉我,我这是昏迷多久了?”
喻年无奈地看着对方,“就是从早上昏迷到了晚上。大夫说你这是太劳累了,说是让你多睡会就好,没什么大碍。”
“你这可算是将人都吓着了。”
喻年伸出手点在对方的鼻尖上,“你啊。下次可不要这么累着自己了,知道么?”
木晚晚朝人笑了笑,侧首靠在对方的怀中,“好,我知道了。”
“对了,他们喝完之后有什么感觉么?”木晚晚忙问道。
喻年摇摇头,“没有。大夫说这种就和人体调和一样,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你的药较为温和,不可能直接发生变化的。这要是直接发生变化,怕是对谁的身子都不好。”
“嗯。”木晚晚点点头,“确确实实是这样。”
“我这边没事的,你要是忙的话,自己先去忙吧。”
喻年的下颚枕在木晚晚的发顶,“没事,我陪着你就好了。”
“好。”
两个人格外难得地能够这么闲散地聊聊天。
但是显然,这闲散的时间过去很快,还没等他们再好生休息就听见了敲门声。
“殿下,大人,他们回来了!”
木晚晚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喻年却压着对方的被子,不让人动弹,“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就好。”
“好。”
喻年起身时还特意帮木晚晚那将被子压好了,自己则是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大厅之中是刚刚回来的几人,毕子实身上格外狼狈,但那笑容却格外灿烂。
“看来乡镇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喻年看着眼前几人的神情说道。
毕子实点点头,抹去面上的尘土,“没什么事。幸好这乡镇没有什么滑坡事件,周围的山也没出问题,他们都是靠山吃山,没什么事。”
“对啊。”陈捕快的面上也带着忠厚老实的笑,“幸好,真的是幸好。”
喻年点点头,朝人招了招手,“所以,这个村子的一千人都活着?”
“活着!”
这是喻年在衢州遇到毕子实之后头一次听见他这么爽朗的声音,听得出来,这心情是有多愉悦了。
而旁边其他几人也陆陆续续简单地回答了。
这州府附近的一些村子都有了简单的确定,也就剩下詹旭和姚永元去的那两个比较偏远的村子了。
“一般这些靠得比较近的没事,这远的啊,定然也没事!”毕子实说道。
只不过他话音才刚刚落下没有一会,就被打了脸。
“不……岳乐村都……都死了……”
詹旭的声音之中带着惶恐不安。
因为这村子较为偏僻,只有早些年曾经去那儿采集过民歌的詹旭去过,也就他带路,带着几名侍卫过去。
为了保护对方的安全,还特意让张丛跟在了身边。
喻年下意识眉头皱起,他往詹旭的身后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的身影,“张丛呢?”
詹旭不单单是灰头土脸,甚至于可以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泥垢和血污。
本来能够口若悬河的嘴现如今却只能够茫然地一开一合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喻年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总不会张丛出事了吧?
喻年还要询问,却听见门口所传来的声音。
“大人,我在这。”
众人快步走去,只见张丛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身上的伤痕累累,看得人触目惊心。
“你先别说!”喻年说道,“快,去让大夫来!”
那去喊大夫的人还没走出两步,在帘子后面偷听的木晚晚就披着外衫快步走来。
“怎么回事?”
木晚晚眉头一皱,她蹲下身子,手搭在对方的手腕上,脉搏微弱,就像是随时随地都可能断了一般。
心头一惊,木晚晚忙朝着身后的诗情喊道,“去,将我的金针拿来!”
众人都提着一口气,不敢大口呼吸。
诗情几乎都顾不得自己的形象,跑得极快地将金针递给木晚晚。
木晚晚极为准确地扎在张丛的虎口和人中等等几个吊着性命的穴位。
这极为凶险,如若不是因为张丛确确实实命悬一线。
木晚晚是完全不打算这么做的!
张丛的身子整个跳了一起,随后又趴下。
但那双紧紧闭上的双眼这才缓缓睁开。
“殿下……”
“嘘,你别说话!”
木晚晚叮嘱道,“别说话,保留力气。知道的话,你就眨一下眼睛。”
张丛眨了一下眼睛。
“等会我摁着你哪儿你觉着疼了,那就眨眼告诉我,知道么?”
张丛又眨了一下眼睛。
木晚晚的手在对方的身上摸索着。
就这么,木晚晚简单地通过手能够判断对方这是肋骨被人打断,而腹部的内脏也有所损伤。
不过幸好张丛这人习过武,懂得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内脏,这才能够撑到这。
木晚晚松了口气,“好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说着,木晚晚将他的那些金针拔出。
而张丛则是从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
鲜血犹如红色的花朵一般在地上绽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