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事情,宋文镜不会再去管。这种状况下,他必须要撇清自己。
三天后,章为民单独请宋文镜吃饭。这个时候,他就知道肯定是有了进展。而请吃饭,自然是为了表达一份感谢。
抓到这种盗墓团伙,作为派出所的副所长,章为民的一份三等功肯定是跑不了。
可惜的是,宋文镜的表哥周一平并不在这个辖区,要不然倒是可以又给周一平送上一份政绩。
据章为民介绍,这帮人确实一个团伙。而这位所谓的姓魏的男子,真名叫做姜小伟,在这个团伙之中,并不是领头人,而是专门负责销赃。
他们长期在陕省作案,然后又到其他省份将那些赃物卖出。
如今姜小伟已经落网,与他一起的另外一位同伙在旅馆之中同样没能跑掉。
经过一天一夜的审讯,他们也交代了还有三名同伙在陕省之内,目前已经通知当地的警方进行抓捕。
据姜小伟交代,他们已经盗取了三处的古墓,共变卖钱财超过了40万元。不仅如此,他们还已经踩点了新的目标,现在就等姜小伟完成销赃之后,再次动手。
如此疯狂的作案,且涉及到的金额巨大,相信最终的刑期不可能少得了。
至于“伊古斋”的熊志,会如何惩罚,目前还不得而知。已知的信息是,赃物没收,人已经被拘留。不过,就在昨天,市里有领导已经打过招呼,估计最多罚点款就可以摆平。
这种状况,也在宋文镜的意料之内。熊志是松江人,跑到舒州来开店铺,没有一定的后台,怎么可能。
“伊古斋”是“文镜阁”的对手,但仅仅依靠这样一件事情,就将他们击垮也不大现实。何况,宋文镜也没有说是一定要将对方击垮,只要他熊志不再招惹自己,大家可以相安无事,各做各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
而这次的事情,就当做给他熊志一个教训。他宋文镜真不是好惹之人,真要玩花样,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范。
至于此事熊志会不会查出是他宋文镜所为,已经无关紧要。
原本这件事,宋文镜最多也就担心那伙盗墓贼的报复。这帮人来无影去无踪的,万一沾上了,想要摆脱还真就比较麻烦。
可你熊志同样家大业大,难道还怕你暗地里动刀不成。
更何况,当初开业之时,宋文镜还特意到他们“伊古斋”拜访,为的就是和气生财。可没有想到熊志表面上表现得很和气,还接待了宋文镜。
可私下里却是一直诋毁“文镜阁”,说到“文镜阁”买卖古玩,就是一个坑。不被扒层皮,都有可能出不来。甚至还给宋文镜取了个外号“宋扒皮”。
同行竞争,这是属于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你传播这种谣言打击竞争对手,就显得有些下作了。
故而,当宋文镜得知那名盗墓贼前往“伊古斋”之时,顿时就想着坑他熊志一把,要不然出不了心中的恶气。
五月份很快就已经过去,此事暂时告一段落,而宋文镜的生活也再次恢复了平静。
“宋老板在吗?”
一个人影闪进了“文镜阁”,进门就直接叫唤起宋文镜。显然,对这边已经比较熟悉。
“吆,季老师。今天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东西拿过来让我见见世面啊!”
宋文镜从里屋出来,看到来人之后,顿时笑了起来。
此人姓季,名海天。年约三十,自称是一位中学历史老师。
一段时间以来,经常带一件古玩过来售卖。东西价值虽都不是很高,可也算是可以接受。宋文镜接待过两次,因此与此人倒也称得上熟络。
据季海天所说,这些古玩都是他的一个亲戚让他帮忙售卖的。问他到底哪个亲戚,可他却又守口如瓶,不愿意透露。
季海天在杨志刚的招呼下,走进了店内,对着宋文镜说道:“宋老板,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过来卖东西,而不是买东西的呢?”
“那我岂不是求之不得?哈哈……,快请进,里面坐。”宋文镜开着玩笑,并他引进了会客厅。
从季海天一直以来的行径,以及手中拎着的包裹就能够看出,今天肯定又是拿了什么东西过来售卖。
原本这些小生意宋文镜不会理会,应该有戴新国去接待一番就行。可对方点名道姓的找他,他也不好拒之门外。
果然,当二人坐下之后,季海天将包裹放在了桌上,并将系扣解开,从中拿出了一方香炉。
从外形来看,此香炉与宣德炉一模一样。可宋文镜清楚,市面上的所谓的宣德炉大部分都是后期仿制,基本上不可能有真正的宣德炉出现在这位季老师手中。
果然,季海天将香炉取出之后,就介绍道:“这是道光年间仿制的一方香炉,我那亲戚瞧着碍眼,就让拿来售卖。不知道宋老板能出价几何?”
宋文镜没有马上搭话,而是先将香炉从桌面上接过,然后再仔细的端详。
从品质方面来说,模仿得十分精致,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可再如何精致,那也是仿制品,也就是属于道光年间,才会稍微有些价值。
“如果季老师原因出售的话,我可以6000元收下,不知如何?”宋文镜客气的回答道。
这样的香炉,如果遇到真正的喜欢的买主,倒是可以卖到1万以上。可一般的售价也就在1万左右,再高就比较难。
因此,宋文镜出价6000元,已经算得上是很厚道。
这主要的还是看在老主顾的情分上,才会如此。
听到如此报价,季海天沉吟一番之后,也没有讨价还价,直接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也是宋文镜愿意跟他做生意的原因之一,做事很爽利,只要价格大差不差,不会像一些卖主那般,一直跟你讨价还价,相互纠缠。
双方很快的就完成交接,而戴新国也将6000元现金递交给了季海天。
季海天倒也没有啰嗦,拿钱之后,稍作寒暄,就直接离开了“文镜阁”。
“老板,这季老师家的亲戚古玩看来不少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拿过来售卖的第四件了吧?”戴新国看着远去的季海天,跟宋文镜闲聊道。
“确实如此,我看季老师家的这位亲戚,估计最近生活有些窘迫,自己又拉不下面子,所以就让季海天帮忙售卖。看来这位亲戚,曾经也是辉煌一时的人物,要不然确实不可能有这么些古玩。
可惜,他每次拿过来的东西,说好吧,倒也谈不上;说不好吧,却也值得收。对于我来说,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就是不清楚他们家有没有一些珍稀之物。”
宋文镜摇摇头,有些感慨的说道。
他也曾经两次套话,想要从这位季老师口中,得出这位亲戚的住址,想要上门拜访一二。可季海天的嘴风很严,丝毫不透露一点消息。估计他帮着售卖,肯定是有好处可得。万一让宋文镜得知,那以后也就没有他的份了。
其实宋文镜也暗示过季海天,愿意给一笔好处。可对方显然还是有所顾忌,因此也让宋文镜一直没能得逞。
“老板,要不要让杨志刚跟在他后面,看他到底是去哪里?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找到最终的卖主啦!”戴新国犹豫着说道。
这个想法,宋文镜曾经也考虑过,但最终还是打消掉。一来这样做明显的得罪人,后面被季海天知道,人家肯定不会继续与他们“文镜阁”合作;二来,即使找到真正的售卖者,万一人家就是不愿意跟他单独会面,那自己岂不是枉做小人?
“老戴,算啦!之前也只是我们猜测而已,万一人家家里就这么点小玩意儿,我们那么上心,没有必要。等着吧,既然他这样频繁的售卖家中之物,我相信,如果真有好东西,最终还是会找上门来。”宋文镜安慰道。
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强求,强求反而会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