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镖头,这一回出行镜州,那头的马匪猖獗,还得仰仗你照顾一二,老弟先敬你一杯。”
“李东主不必客气,凭借咱两的交情,即便你不委托到镖局档口,白某也会陪你走上这一遭的。”
“哈哈哈,白镖头的武功高强在整个越京都是有目共睹的,有白镖头护送作保,那老弟我就放心了!”
“不过说起来近来这些时日可越来越不太平了,若不是这一批货物事关刹云国那边的生意,李某是真不愿意在这个风头外出行商了。”
“李东主何出此言?”
“这几年越国各地频频有人失踪,就连越京这个国都皇城也不例外,这可是在天子眼皮底下犯事呀!前几天就连礼部尚书家的三女儿都在闺房之中凭空消失了,官府下了大力气去搜查,结果也是什么都没发现。”
“哦?李东主你消息灵通,可是有听说了什么?”
“我这也是小道传闻罢了,当不得真的。据说呀,这件事,和那传说中的修仙者有关呢!”
“修仙者?!”
…………
方默的神识比之函云芝还要强大许多倍,尽管这闲云酒楼的夹层隔音已经做得十分到位,但没有隔绝阵法的阻挡,这些布置在超凡脱俗的修仙者面前形同于无,方默直接就能看到在酒楼四楼包间推杯换盏的两人。
李东主其貌不扬,是个五短身材,体型微胖,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此时穿着一身蓝色锦袍略显富态。
而另外一人则是一身黑色劲装,看上去魁梧健硕,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
虽是在饮酒作乐,但其身旁却是有一把长剑在桌角离他不过数尺,一张手就能够到。
且这男子虽饮了不少酒,但目光清澈没有半分醉意,想来就是李东主口中的那位白镖头。
方默和函云芝还以为这么快就能有意外收获,心中已经升起了一丝期待。
然而耐心旁听了一会儿两人的对话,就发现这李东主也只是道听途说的流言。
那个白嫖头好奇之下详细问其个中细节,李东主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具体,最后干笑着提起酒杯以作掩饰。
方默猜测可能是官府中人捉拿不到犯案的贼人,又有上头施压,无奈之下想要往修仙者方面引去,企图推卸责任。
这个李东主经商有道结交甚广,或许听到了一些风声,就拿出来当做了吹嘘的资本。
想来也是,黑煞教血祭的前提起码也得是个修仙者有些法力才行,普通凡人又哪里值得他们费功夫去捉拿。
放眼整个越国人口何其多也,有很多人失踪也是十分正常的,说不定就是一些武艺了得的江湖人士作的祟。
函云芝皱着眉头,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方前辈,要不我过去给这个李东主施展一个梦魇术再问问看,说不定真能有修仙者的消息呢。”
方默寻思着这也不费什么事,正准备答应下来,忽然神色一动,目光看向了南边的那个窗口。
函云芝见状同样望了过去,可惜什么也没有发现,不由得有些奇怪。
“方前辈,您这是发现了什么?”
方默下意识回了一句“你没看到吗”,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传音说道:
“注意张记画轩门口的那一对祖孙,他们两个也是修仙者。”
函云芝闻言睁大了双眼,一脸的惊诧之容。
此时的张记画轩似乎在搞什么活动,许多幅画卷画轴用支架固定住摆放在门口展示,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
而在最里边就站立着一个六十岁模样的灰发青袍老者,此刻正精精有味的打量着一张山水画,时不时抚须点头,一副个中行家的气派。
而他的手中则牵着一个眉目清秀、八九岁左右的小少年,观其皱鼻鼓嘴的样子,很显然一脸的不耐。
函云芝凝神使用天眼术仔细观察,可结果别说有浓郁的光芒笼罩了,就连二人的丹田处也没见一丝灵光,在函云芝的眼中与凡人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方前辈都特意开口提醒了,那定然是错不了,而若是她使用天眼术都查看不出修为的修仙者,那岂不是……
函云芝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由吓了一跳用手捂住了嘴,可是随之又有疑问传来。
那个满头灰发的青袍老者说是筑基或以上修士没什么问题,可他牵着的那个少年郎看样子也没有十岁吧,函云芝实在难以相信他也会是筑基期的前辈高人。
方默一眼就看穿了函云芝心中所想,出声解释道:
“他们两个都是练气期的修为,甚至比你还要低上一些,你之所以看不透他们是由于特殊隐匿功法的原因。”
函云芝一听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方默把摸尸得来的储物袋中得到的一些有益于精进修为的丹药给了她,函云芝服下之后打坐修炼,原本资质不是很好的她,修为已经突破到了练气期第十二层的水平。
本来函云芝还自觉这个进境十分不错,如今乍然之下以为那等年纪都能筑基,心有所想又不免丧气起来,此刻经方默点拨,悬着的心落下来的同时又对修炼前路起了担忧。
不过这时张记画轩门口的青袍老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紧簇眉头闭上了眼睛。忽然他像是找到了原因,突兀抬头向这里看了过来。
位于闲云酒楼二楼窗口的函云芝被看的浑身一激灵,立马回过神来。
她连忙转身回到了雅间的椅子坐下,收敛了自身的气息。
方默见此有些好笑,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的又是轻“咦”一声,让函云芝不由得心神一紧。
“方前辈,那两位道友莫非……”
方默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淡淡的传音道:
“你猜的没错,他们方才走进了闲云酒楼,你用神识一扫就可以看到他们过来了。”
方默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雅间门外传来了几声清脆悦耳的扣门音,与此同时还有之前带路函云芝上二楼的那个灰衣小厮的声音:
“小姐可曾方便,我们酒楼的东家想要与您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