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贺燮不是正牌的灵霄殿导师,而是在桃李居这里走了偏门,以锂入道。
锂这种元素,柔软而熔点低,拿来做炮管的效果就是……打一炮就化了,膛线的效果几乎像是奶油花纹一样。
这使得贺燮每一炮都要消耗很多的真气与精力去重新凝聚出火炮身管,发射频率堪忧,而且打不准、打不远。
他只能停留在三四百尺的空中,一边辛苦地打炮,一边焦头烂额地咒骂自己的功法与命运。
李木紫不得不频繁改变机枪位置,而且她带的这挺法宝也并不是“高射机枪”,只能倚在树上往天上打,准头同样实在很受影响。
对射时间稍长之后,贺燮先感到真气不济了。倒是李木紫这边是合元后期,在只用合元境界功法的情况下,真气充沛得很。
贺燮发现自己的发射频率越来越低,开始萌生退意,想要逃跑。
但他跑不掉。
这就是灵霄殿功法的第二个弱点:移动速度堪忧。贺燮的飞行速度根本配不上冶纯这个境界。
“用后坐力把自己炸飞”从来都不是一个选项,因为那样做先会把自己怼死。
热血典型的灵霄殿弟子在外鏖战时,面对绝境不是会先想到逃跑,而是会想到自爆。贺燮当然已经不是正牌的热血典型,可他想跑也跑不成。xizu.org 柚子小说网
李木紫不指望在黑夜中一枪爆头,只是用火力线去封锁住他离开的方向。
贺燮只能蠕动嘴唇,乞求下一炮可以打中,恳求那两个小丫头快一点死。
这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视野里出现了第三个小丫头。
一直隐藏着的冯瑾出手了。
在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金灿灿的美女身影,娇小玲珑,粉嫩可爱,笑眯眯的,虽然暗淡但也如同明月一般醒目。
她就这样醒目地一路浮空而起,直线地朝着贺燮飘去。
贺燮立刻着手对付这个意外的威胁,一炮打过去,两炮打过去,炮弹好像穿过那女孩的身体,仅仅落地把大树打断。
贺燮心越发慌,手就越发抖,只好改换成指尖射出的机枪火力。
在冶纯这个境界,即便没有相应的法宝,也能释放出机枪水平的火力。
冯瑾的身影开始飘忽,子弹好像穿过了她又好像被躲开,总之她毫发无伤地继续向上。
那当然是障眼法所制造的虚像,冯瑾的真身就在这假象的旁边,一路跟随。
其实她这仍然是在拼命。
如果贺燮的炮弹枪弹打得很准,总是对准虚像,那么冯瑾的真身是安全的。
可是贺燮的炮管不靠谱,手也在抖,越打越是脱靶,所以靶子周围也全是险境。
冯瑾毫不犹豫地继续向上飞去,迎着子弹就像迎着狂风。
她知道要想为自己挣得前途是需要拼命的。
虽然李木紫与净草都没有了父母亲人,但她们都有强大而团结的宗门可以依靠;虽然冯瑾有父亲、有弟弟、有表姐在,可是她在这世上只是孤身一人。
几个呼吸的时间,她来到了贺燮的面前。
贺燮虽然从未见识过曙光堡的障眼法,但是他此刻已经意识到那是虚像,果断转身,朝着背后拍出一记爆裂掌。
但他猜错了。
庚金匕首突兀地从侧面的夜空中伸出,在爆裂掌的光芒中金光一闪,轻轻刺穿了他的脖子。
面对高一个境界的强敌,冯瑾并没有留手的余裕,如果再来一记爆裂掌,她是没有能力像净草那样预判和躲开的。
冯瑾提着贺燮的尸身,轻轻落回地上。
李木紫与净草都过来抱抱她,祝贺她。
冯瑾笑眯眯地说:“此地不宜久留,回去与老板他们汇合吧。”
三女催着疤脸男,一同回去。
在路上,贺燮生前付出一切所灌进自己经脉里的真元,渐渐析出,恢复成了自然界的灵石。有六边形的银色金属锂块,也有几块硝化物。
三女回到桃李居与黑石山的营地之后,受到了热烈欢迎。
而她们把桌子搬到室外,把灵石摆在上面,守在旁边,不许任何人动,等了一会儿,钱飞、陈夏华、唐心纯、向慕诗,还有水星谷的二人,也都陆续赶到。
方才,在李木紫用无线电汇报说即将开打的时候,钱飞就已经带着唐心纯他们出发了,也同时用无线电把陈夏华召回,一同汇合在小湖旁的这个营地里。
这次的战利品,以贺燮死后析出的灵石为主,再加上他袖子里带的一点点灵石,大约能折合四十一万三千多刀。
在钱飞、向慕诗与沈玉瑶的共同见证下,将战利品对半切分,钱飞一行获得了相当于二十万零六千五百余刀的收益。
这时,忽然有人来报,说刻骨寺惠赢法师来访,营地里顿时一片忙乱。
眼看着一个胖胖的身影从在夜空中飞来,钱飞一行连忙躲进木屋。
木屋内有一个灶屋,内有灶台,灶台下面与火炕是连通的。钱飞一行就挤在这个灶屋里躲着。顿时软玉温香堆成一堆、貂皮棉袄挤成一团。
旁边就是灶火,满屋都是“美女香汗”的气味。
陈夏华看一眼钱飞,发现钱飞神色如常,但她仍然很是不安,心中反复默念“不是我的汗味,不是我的汗味”。
木板壁上无声地被手指钻出几个小洞,每人都有一个乌溜溜的眼睛从洞中往外窥看。
只见向慕诗与沈玉瑶热情地把一个身披袈裟的胖大和尚迎进了主屋,请他一同上炕。如果胖和尚注意到了钱飞这边的板壁上的许多眼睛,说不定会san值狂掉,以为隔壁藏了一个百目触手怪。
惠赢和尚只是合元境界,而且是孤身一人来此。
李木紫与净草先后用手势眼神对钱飞示意,问他要不要动手。钱飞用明确的手势制止了她们,要静观其变。
这个惠赢法师,目测体重当在二百五十斤左右,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眼睛虽小却精光四射。
他穿着一身合身的黄色僧衣,配上绣金缎子的红袈裟,站立行走稳稳当当,仿佛不倒翁一般。
他的嗓音显现出一种自信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