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村子,再也看不到半点村子的影子时,我明显且清晰的听到这孩子松了一口气。
一个五岁的孩子,离开父母时不是伤心难过奔溃,而是松懈,我没办法描述自己心里的感觉,总之不太好。
车子上了高速,有信号了,傅慎言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发来,都是问我去了哪里,在哪里做什么。
我给他回了电话过去,电话一通,他就接了,显然他是担心的,“怎么电话一个晚上都打不通?你和谁去?现在在哪里?”
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都交代,说完之后看着身边睡着的小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迟疑了一下,开始开口道,“傅慎言,我找到一个孩子,她可以和四季配型,只是她只有五岁。”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有些心慌,连忙开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我暂时将她带回来,没有想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你别多想,等我回来,我再仔细和你说,好不好?”
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我知道,他不会同意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去给四季做配型,一来是内心的道德让他没办法这么做,而来是这个孩子就算可以做配型,但后期的伤害也是无法预计的,毕竟孩子还小,一切身体机构都还在发育中,如果手术,很可能会给小幺带来没办法磨灭的伤害。
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开口拒绝带走这个孩子,是因为我看到的一切都刷新了我的观念,这个孩子也许跟着我和傅慎言会好一点,就算我们不方便养育她,哪怕是孤儿院都要比她在那村子里要好,所以我将她带来了。
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我没办法救王传花,可小幺是我有机会带走的。
傅慎言沉默了一会,十分严肃的开口道,“沈姝,我知道你担心四季,关心她,但是答应我,无论是处于任何一种情况,我们都不能伤害别人,好吗?”
我点头,“好,我不会,你要相信我!”
那头传来宠溺的声音,“好,我信你!”
我明白傅慎言的意思,他害怕我因为四季乱了分寸,没了底线,到时候伤害了别人,我是复杂的,我一方面担心四季,想着不论用什么法子都要救他,可另一方面,又想着若是最后真的只有小幺能救,我要如何做决择?都是孩子,都是懵懂无知的年纪,我知道,一旦小幺做了手术,无论我们保养得多好,可终究对她是有伤害的。和傅慎言说了一会,挂断了电话,见小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我以为她是饿了,开口道,“我们马上就到家了,小幺你是不是饿了?”
她摇头,握着手里的面包和水,看着我道,“阿姨,为什么我们走了好久都没有看见拉着大姐的车子,我在路上看到好多车子,可是都不是拉走大姐的那辆,她被拉去哪里了,我还能见到她吗?”
我愣住,被这个五岁的孩子惊讶住,我原本以为她一路盯着窗外看,是因为外面的风景很美,对外面世界的好奇,没想到她是一直都在找拉走刘传花的面包车。
一时间心里说不出来的心酸,压了压情绪,我开口道,“小幺,你大姐是嫁给别人做新媳妇了,那是别人的家里,阿姨也不知道。”
听到我的话,她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手里的面包,情绪有些低落,我想开口安慰,可是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一时间也只好保持了沉默,林申开着车,开口道,“小姐,你先睡一会吧,还有几个小时的车程,到了我叫你!”
我心里有事,没办法睡着,开口道,“林叔,这边的村子都这样吗?都是他们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区别对待。”
我看到那个女人心疼背着那男孩子的时候,目光里都是心疼和疼爱啊,可为什么女孩子在他们眼睛里就那么低贱呢?
林申开着车,微微叹气,“这个世界上,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每一个人面对的苦难都不一样。”
是啊,人从一出生,命就不一样了,有的人生在富贵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随心所欲,有些人生在山村野地里,能有命活着,便已经是万幸了。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傅慎言在客厅里等我,南方没有地暖,他在客厅里摆了一个烤火的东西,手里拿着书,像是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