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言点头,只是几个小时,我总觉得他好像苍老了许多。
我被送进病房,有些疲惫,没多久就彻底睡着了。
次日。
我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睁开眼见护士正在换药水,揉了揉眉心,我不由开口,“外面谁在吵?”
小护士给我换了药水,顿了顿道,“是傅先生和陆小姐,陆小姐想进来看看你,傅先生不允许,所以在外面哭呢!”
哭?
我不做声了,陆欣然这哭,怕是没有几分真假。
见护士准备离开,我开口道,“你出去的时候,能帮我把他们叫进来一下吗?”
小护士点头,收拾了药瓶便出去了。
没多久傅慎言和陆欣然就进来了,陆欣然额头上包了纱布,估计是昨天晚上不小心留下的。
一双好看的眼睛通红,看着有些楚楚可怜。
她跟在傅慎言身边,进了病房,她看了我一眼,倒是装得住,开口看着我道,“沈姐姐,你没事吧?”
我笑,“没死成,很抱歉,不能如你的愿了。”
“沈姝,你有必要这样夹枪带棒的吗?”傅慎言脸色不太好,有些沧桑。
我浅笑,语调里没多少情绪,“我怎么敢,傅总威武,一个晚上就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唯恐避之不及。”
傅慎言……
兴许是气氛过于低沉,傅慎言不愿意过多的与我交流,拉着陆欣然直接出了医院。
我有些低迷,躺在病床上有些挫败,人走到一定的境地,就会完全失去对生的希望。
接下来的几天,发生了很多事,陈星发的头条新闻,陆欣然的认祖归宗,沈钰回江城发展,很多事情,但我都没有关注。
安静的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算算时间,这孩子已经有三个月了,我肚子好像有些显怀了。
小腹处微微鼓成了一个小山丘,我有时候会摸着它发一会呆,有时候会盯着天花板发呆。
傅慎言基本每天都来医院,偶尔会和我说话,但我们最后都是以吵架结束。
反复了几次后,他也不怎么来医院了,总归有钱,护士和护工都会照顾我。
他不来,我也不过问,张嫂每天都换着花样给我炖汤。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出了问题,一个人发呆的时候,我越发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只要没了这个孩子,我就可以彻底离开傅慎言,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越是这么想,我就越是有了想要打掉孩子的冲动。
我知道这是病,可我总是控制不住会这样想。
周末,江城的中心路上的蓝花楹开了,街道两旁开满了天蓝色的花,将这个原本枯燥的城市衬出了几分生机勃勃。
今天出院,傅慎言将车子开得很慢,似乎有意想让我好好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我偏头看着车窗外闪过的风景,目光有些越来越远。
“傅慎言,我把自己丢失太久了!”从遇见傅慎言开始,我好像就不是我了。
自私偏执,冷眸,我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他微微蹙眉,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分深意,“你肚子也大了,华宇的案子你暂时安置一下,我们抽个时间,出去走走!”
我知道他是想带我出去散散心,但我现在哪儿都不想去。
微微摇了摇头,我低头摸着肚子,“傅氏的审计应该快结束了,我一时半会也生不了,还是把华宇的案子跟完再说吧!”
他沉默了一会,微微点头,“好,有什么问题你就随时找我。”
我不开口了,目光看着路旁相拥的情侣,仔细回忆过去的这二十多年,我似乎好像从来没有和一个人好好谈过一次恋爱。
没有体会过恋爱的甜蜜,也没有学会过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享受一个人的爱。
人生已经过了四分之一,而我,好像一直都是糊里糊涂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低眸自嘲一笑,这一生,注定只能苦下去了吗?
“笑什么?”留意到我的动静,傅慎言突然开口,眉宇间有些沉重。
我摇头,声音很轻,“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觉得好笑。”
“什么事?”他有心问,我却也无心说了。
车子里沉默了。
没多久,便到里别墅,我下了车子,张嫂迎了过来,看向我道,“身子好些了吗?我给你顿了些粥,要不要先吃点。”
我浅笑,摇头,“张嫂,你早上才给我送了鸡汤,我这回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