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回去,迎了过来道,“先生打来好几通电话,问你回来了没,怕是担心了,你打电话回一下。”
我点头,刚才一路上都有事,没怎么看手机,翻出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
索性,回了卧室充电,洗漱完给傅慎言打电话,刚拨过去,就被接通了。
似乎一直在等我的电话,他声音有些低沉,“躺床上了吗?”
我好笑,打开了扩音,将手机放在梳妆台上,对着电话道,“刚洗完澡,你呢?”
“想你!”这男人,有时候还真是……
没和他贫,我笑道,“今天怎么样?京城下雨了吗?”
清明时节雨纷纷,江城的雨淅淅沥沥的,播种的季节,雨水充足,是好事。
他嗯了一声,音色沉沉道,“拍卖会怎么样?”
想了想,我道,“我见到那个盒子了,和家里的一模一样。”
“怎么不拍下来?”他开口,声音浅浅的。
我愣了一下,本想问他怎么知道我没有拍,突然想到陈毅应该都和他说了。
顿了顿道,“价格太高了,我觉得不值得。”
他开口,“喜欢就值得,何况,有意义。”
知道他豪气,我不做纠结,只是开口道,“被一个叫白越的男人带走了,陈毅留了信息,等过完清明,我想找他把那个盒子打开。”
他应了一声,开口道,“嗯,明天几点出门。”
“可能会早一点,墓园有些远。”
“好,等你回来。”
我浅笑,总觉得他这样像个孩子一样,挂了电话,便也早早睡了。
次日。
因为要去墓地,所以起得比较早,四季还半睡半醒的,上了车,她索性趴在我身上直接睡了。
陈毅开车,大概来得比较早,昨晚没睡好,眼睛有些乌青。
张嫂早上煮了早点,我看向他道,“一会我和你换着开,你先把早点吃了。”
他侧目看我,微微摇头,浅笑道,“不用,我早上吃过了。”
今天是清明,我不由道,“其实我可以自己去的,你们家也要扫墓,你可以回家去忙的。”他笑笑,摇头道,“不影响,我父母都在,他们会去,重要在乎的人都在,他们去墓地去看看祖先,我们小辈的,只要知道地就行。”
重要在乎的人都在,这大概是所有人在清明节最愿意说的话了,我们这一生,在乎喜欢的人都活着,无需经历死别,无需在雨纷纷的季节里落泪怀念,更无需难受痛苦。
这大概是人生之大幸了。
车子开了一截,他开口道,“对了,那位白先生我昨晚查了,是京城人,信息很隐秘,不过我看了些资料,发现他和穆家老爷子见过几次面。”
我不由蹙眉,“那么他应该和穆家认识。”
迟疑了片刻,我不由大胆猜想道,“会不会这位白越就是穆家的人,他们拍着檀木玉盒就是为了找另外一只盒子?”
陈毅看着车,沉默了一会,淡淡开口,“这事不好说。”
到达墓园已经是中午了,绵绵细雨停了,出了太阳,墓园里挂了彩虹,空气格外清醒。
四季的记忆力极好,只是来过一次,便能自己找到墓碑,即便墓园里增加了新墓碑,但她还是能找到。
祭拜祖先,长者为先,五年了,傅爷爷的遗照已经有些模糊了,几乎看不出模样了。
四季问我,“妈妈,我们都会死吗?”
我点头,小时候不理解死亡是什么,长大后发现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都走了,有些人见一面就少一面,有些话说一声就少一声。
有些人离开,我们还来不及好好说一声再见,便已经分别了。
我说,“都会死,也都不会死。”
四季听不懂,我也不懂,只是看着傅爷爷发呆,心想,他应该有些失望,傅慎言没有来。
他走的时候,傅慎言心里有怨气,未曾来送他,如今怨气淡去,似乎他的想念也少了。
不知道是好是坏,新墓碑前有人哭泣,想来是刚离开的人,家人的悲伤未曾散去,还很难受。
我不喜欢在墓前哭泣,拉着四季和傅爷爷道别,去了外婆墓前。
四季拉着我,扯了扯我道,“妈妈,那位叔叔为什么在祖奶奶墓碑前?”
我顺着看过去,见一个身高修长的男子,一身黑衣,肃然冷厉的立在外婆墓碑前,因为背对着,所有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