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卷轴记载的内容十分残酷。
随着画卷展开,那份充满毁灭与凋零的气息笼罩了所有人。
一滴黑色的雨水忽然从天而降,滴落在泛黄的古老卷轴上。
那一缕邪恶的黑暗化作恐怖的阴影,分裂出一丝丝扭曲的触手,在卷轴上爬行,瞬间就将一大片卷轴染成黑色。
压抑的黑暗还在继续侵蚀这份卷轴。
在预言卷轴之上,黯淡的线条勾勒了无数众人熟悉的事物。
这其中有繁华的联邦主城,有高大的法庭建筑,有神秘的古老教堂,也有生活在整个世界的花草树木。
黑暗首先淹没了普通的花草植被,以惊人的速度收割这些低等生物。
随后就是惊慌恐惧的人族。
万物开始凋零,纪元来到毁灭之日。
无数生物开始反抗,那些大型组织走到一起。
但他们的反抗没有坚持太久,最终一一凋零。
古老的教堂也崩塌了,残破的红色长袍在废墟中飘荡。
在世界屋脊之上,那钢铁铸成的末日堡垒也没有坚持太久,天幕塌陷,苍穹崩坏,生活在其中的生物纷纷死去。
高大的法庭建筑被黑潮淹没,一张张苍白的人脸面具沉入无尽黑暗中。
在卷轴的最后,是一个个古老且神秘的不朽生物。
不朽是可以度过纪元毁灭的。
但卷轴上的内容超出了众人的认知。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只见那恐怖黑暗的潮水一拥而上,竟然吞噬了一个个古老的不朽,最后只剩下遍地骸骨。
“轰……”
一抹黑色的焰火忽然窜起。
整个卷轴在纯黑之中燃烧,化作一片片灰烬,逐渐变小,最终消散在风中。
与此同时,众人的耳畔响起了预知之神昱良的声音。
“这就是我所看到的一切,万物终归凋零。”
帕西瓦尔急忙问道:“伟大的不朽,您上次说万物的凋零与我们的抗争有关,您能详细阐述吗?”
“不可说……放弃反抗……或许还有下一个纪元……”
昱良的声音渐渐飘远了。
无论帕西瓦尔如何呼喊,这位预知之神也不再给出回答。
他还是那样的悲观,并且再一次警告了众人那寻求末日真相的行为。
这个纪元的力量空前庞大,积攒了无数诡异与禁忌,人类联邦也没有了战火,界外不朽也不会在短时间内跨界,至少有百年的平静时间。
翻阅那些古老的纪元历史即可知道,这个纪元是最有希望得知真相的纪元。
可预知之神却接连两次发出警示。
帕西瓦尔望着远方,喃喃自语:“放弃抗争,就会有未来吗?”
可那样一次次毁灭的未来,又有什么意思?
……
在黑界之内,江城已经深入了十公里的距离。
这个距离,还在黑界的最外层。
渐渐的,他周围的环境发生了一些变化。
脚下干裂的黑色大地缓缓变得平整,慢慢就化作一条黑色的水泥道路。
周围的黑色物质一阵翻涌,在道路两侧凝聚成餐馆、服装店、医院、学校等等建筑。
伴随着江城的前进,这些变化越来越明显。
到最后,所有漂浮的黑色物质都不见了,他的四周多了一片现代化的世界,远远看去甚至能看到黑色的高楼大厦。
又过了几分钟,黑色开始缓缓褪去。
江城一直保持平静,按照脑子里的地图向最中心走去,不曾理会周围发生的变化。
很快,他的耳畔出现了特殊的声音。
人类的交流声、汽车的轰鸣声、宠物的撕咬声、警车的警笛声……
街道两侧的黑色世界彻底变成彩色,那份寒冷也消失了,越来越多的嘈杂,仿佛要把江城拉回某个时间段的现实世界。
江城沿着脚下的街道行走,穿越陌生的人潮,继续前进。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街道的尽头。
这里是一座监狱。
高高的围墙与铁丝网拦住了外界的目光,让人看不清楚监狱里是什么样的。
一辆黑色的运囚车停在监狱之外,车上的犯人依次下车,在确认过身份后就走进了监狱里。
都是女囚犯,年纪从十多岁到七十多岁不等。
江城也走进了监狱。
周围的人似乎都看不见他,任由他在这个女子监狱中穿行。
江城注意到,这一批犯人里,有一个很特殊,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按照联邦的律法,孕期的女囚犯是可以被取保候审的,哪怕是死刑,也能缓个两年,两年后基本就变无期了,再争取好好表现,一般十多年就能出来。
但这些黑色物质构造的世界,不知道是哪个纪元,明显与联邦的律法不同。
江城跟随这个女囚犯向监狱深处走去,竟然走到了一个专门关于孕期囚犯的区域。
在这片区域里,有十多名怀孕的囚犯。
孕期囚犯的生活环境比其余囚犯好一些,都是单独的监牢,也不需要做工,不会受到打骂,食物的营养还算充足。
后续的一段时间,江城就宛如一个游魂,在监狱各个区域行走观察。
他隐约意识到,那些黑色物质想让他了解一段历史。
正如幻觉之神缇斯做的那样,让江城在梦中体会他曾经成长的过程。
但黑界的意识显然并不想做得这么直接,而是给了江城第三人称的视角,仿佛一个上帝。
在监狱的档案室里,江城发现了那名女囚的资料。
她因为盗窃、抢劫、纵火、**、杀人等等一系列罪行入狱,比较有名的罪基本都犯了一遍,本应该是死刑,但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她。
孩子的父亲是一个黑帮的老大,死在与另一个黑帮的火并中。
三个月后,这个囚犯诞下了一名男婴。
这个婴儿生来就在监狱中,并没有专人照顾。
监狱并不会为这个婴儿设立专门的房间,也并不保证他活着长大,只是对这个女囚更宽松了些,每个月会发放一些营养品。
就这样,这个男孩在监狱中长到了六岁。
他的童年有冰冷的监狱高墙,也有众多罪犯的悉心教导。
他没有同龄的玩伴,别的孩子在出生后都被家人接走了。
六岁之后,他被送到了城市另一端的儿童福利院,开始了新的生活。
在离开的那天,他笑得很灿烂,脸上写满了天真无邪,像是个纯真美好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