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五十七章 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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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晨光熹微时,瑶华宫内的烛火已经燃了一夜了,几个宫人立在宫院内接连打着哈欠,这时带着几位宫人端着洗漱物品的知棋走了过来,立在院中的宫人急忙低头站好,知棋瞪了他们一眼后就往里面去了。

到了门口,知棋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先不动,随后只身上前,见皇后陆如华只定定地坐在方景浩的棺椁旁,知棋叹了口气,轻步上前,跪坐在陆如华身旁,见她满脸疲惫,发髻也不如从前般整齐,“娘娘?”

知棋见皇后没有反应,鼻头一酸,又接着道:“娘娘,你别这样!你这样殿下如何走得安心?”

陆如华闻声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知棋抬手擦了一把眼泪,“娘娘!让奴婢替你梳洗吧!今日周王出殡,娘娘不想好好的送他一程吗?”

陆如华缓缓侧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德妃娘娘到!”

知棋闻言,擦了眼泪就要扶陆如华起身,但见陆如华没有要起的意思,于是只好作罢。

陆如丽只带了一名宫女进来,见到陆如华后上前道:“参见皇后娘娘!”

低头许久未见陆如华出声,陆如丽抬头看去,心中也有些难过,转身向知棋问道:“今日是何日子你可知道?为何不替娘娘梳妆?”

知棋跪下道:“是奴婢的错!”xizu.org 柚子小说网

陆如丽见这情形心中也已明了,她也正是怕陆如华这样所以她才提早前来,她转身走到了陆如华身旁,也坐了下来,“阿姐!我知道你心中难受,可是你这样四郎如何放心的下?”

陆如华依旧没有说话。

陆如丽叹了一声,“阿姐?我来替你梳洗如何?”

说着陆如丽便要去扶陆如华起来,谁知陆如华突然反手推开了陆如丽,陆如丽的侍女闻书急忙上前想扶住她,却因为站得太远来不及,于是陆如丽便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又因想单手支撑伤到了手,闻书急忙去扶地上的陆如丽。

知棋也急忙上前扶住陆如华,只见陆如华恶狠狠的盯着地上的陆如丽,骂道:“如今你满意了!你一直想要我的孩子给你的孩子偿命!你现在如愿了!都赔给你了!你还来做什么?和我炫耀吗?”

陆如丽只扶着受伤的那只手,刚被闻书扶起就听见陆如华的话,她不可置信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四郎给大郎偿命了!更何况都多少年过去了?我说了我没有杀二郎和二娘!我只怪我自己当初那么相信你!才会将大郎交由你!”

陆如华突然哭了出来,“我没有杀你的大郎!你把我的孩子都还给我!还给我!”

“不是你还有谁?当初我刚生了大郎就生了一场重病,高热不退,我害怕将病气过给我的大郎,我才将他交给你带的!”陆如丽走上前,面对着陆如华问道:“可是呢?我大病初愈,就听闻大郎的死讯!他是死在你院中的!”说着陆如丽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指着知棋道:“是她!是她和你院中的侍女都说没看到有人进过你们院中的!她自小就跟着你,和我们一同长大,难道她还能冤枉了你不曾?”

知棋扶着陆如华道:“德妃娘娘!虽然我当时确实没有见过旁人去过皇后娘娘的院中,但是我相信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杀大皇子的!你和皇后娘娘从小就要好!今日是四皇子出殡的日子,望德妃娘娘念在同我们娘娘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要再刺激我们娘娘了!”

陆如华突然笑了出来,停住了笑后,陆如华问道:“就因为你认定大郎是我杀的!所以你杀了我的二郎和二娘!难道我有错怪你吗?”

陆如丽:“我说了我没有!”

一旁的闻书开口道:“皇后娘娘,当初二皇子和二公主夭折的时候,我家娘娘正怀着魏王殿下呢?又怎么会去杀还没满月的孩子?”

知棋正要说闻书,就听见门外传来太后的声音:“够了!”

众人闻声看向门外,只见太后、圣上、卢莹、陆家以及诸位皇子公主都来了,殿内三人立即行礼问安,知棋见皇后依旧站着,便偷偷去拉皇后衣袖,陆如华却只当没有看见,只是盯着方承尧扶着太后走过,又扶着太后坐下。

方景沛和青萍扶着脸色苍白的卢莹,卢莹看着殿内的皇后和德妃,忽然抓紧了正扶着自己的方景沛,方景沛立即看她,她只拍了拍方景沛的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方景泽、方昭清担心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德妃,但见方承尧和太后脸色并不好看,只好跟着其他人立在一旁,倒是方昭潇,方昭清一把没有拉住,方昭潇就跑到了德妃身旁跪下,小声问道:“阿娘?你没事吧!”

陆如丽摇了摇头,又示意她站回去,见方昭潇不走,又转头示意方昭清,方昭清这才把不情不愿的方昭潇拉了回去。

方承尧扶太后坐下后回过头,“皇后你看看你现在?可还有一点皇后的样子?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既没梳妆又不放人,人人都在外面等你们!还惊动太后亲自前来!”

陆如华只是看着太后,从知棋手中挣脱了衣袖,缓缓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太后面前,“姑母!我如今这样?你可知是为何吗?”

方承尧怒道:“皇后!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陆如华只是盯着太后看,最后转头走向了自己的父亲,站立后又看了看陆柏,回过头问道:“阿爹!你可后悔当初千方百计的送我进王府?”

陆通不知该如何,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见陆柏只看着陆如华并不言语,于是回过头看了一眼方承尧,小声道:“周王的事我们都很惋惜,还望皇后娘娘小心凤体!”

方承尧见陆如华似乎有些神智不清一般,眉头紧皱,又想太后还在此,只想尽快将方景浩的棺椁抬出去,毕竟诸位大臣还在外面等着,可如今陆如华这般,也恐伤皇家颜面,于是将手一挥,命道:“来人!将皇后扶去休息!命人前来将周王的棺椁抬出去举行葬礼!”

陆如华一听此话,立即扑上了方景浩的棺椁,大声道:“我看谁敢动我的浩儿!”

太后脸色越发难看,陆如丽急忙上前跪下,“求圣上、太后开恩!姐姐因失去四郎心中难以接受才会如此,求圣上、太后念及姐姐服侍圣上和太后多年,让臣妾带姐姐去休息!待姐姐好了之后便来向圣上和太后请罪!”

陆如华看着陆如丽的背影,突然开口道:“若不是你,我如今怎会如此?你还在这替我求情,面上做足了戏,背地里却推我进火坑,真是二十几年来都没变啊你!”

“够了!”方承尧怒道:“你如今这般,难当六宫之表率!今日朕就撤去你皇后之位!你回去好好反省!”

方承尧一言,殿中人都跪下,为皇后求情。

陆如华冷眼看着殿中的人都为自己跪下求情的人,又定定地看着方承尧,许久后忽然笑了出来,众人见状都安静了下来,陆如华开口道:“六宫表率?连自己孩子都保不住何谈六宫表率?自你我成亲二十四载,我在这宫中住了二十年,无时无刻都在想我的孩子,想阿湘,想二郎,想二娘,原本我想着此生只守着阿湘和浩儿了却此生便罢了,可先是阿湘离我而去,现如今连浩儿也离开了!皇后之位有什么用?还不是个个人前阿谀奉承,背地里忘恩负义,为了争宠什么都做得出来!母仪天下又如何?还不是你们用来斗争的棋子?我只是想要我的孩子好好活着!”

说着陆如华又走向方承尧,“一国之君又如何?试问这宫中又有几个真心爱你?各宫妃嫔谁不是为了家族利益进了后宫?就连你一直心心念念的苏映婷,也被太后送给废太子做了太子妃,如今的苏映婵久卧病榻,你处处关心为她寻医觅药,你又是真的爱她吗?难道不是将她当做她姐姐的替身?”

方景渝闻言抬眼看向方承尧,却见他脸色愈发难看,方承尧怒道:“闭嘴!”

陆如华顿了顿,又接道:“或是说梁婉是真心爱你的,可梁婉的结局又如何呢?圣上凉薄,只怕如今是连梁婉的模样也不记得了吧!”

方昭浅有些担忧地微微侧头看向跪在一旁的方景淮,见他神色如常,才回过头跪好。

陆如华又回头看向几位跪着的皇子,指着他们道:“你的儿子们爱你吗?他们个个面上兄友弟恭,可是为了你的皇位,死了陆如丽的大郎、我的二郎和四郎、钟庶人的八郎、邵欣的十郎!圣上难道都不记得他们了吗?又或是圣上自己也怕?所以迟迟不立太子?怕若不是太子之位空缺,他们个个都想你早点死吧!”

太后抬手一掌拍在扶手上,跪着的众人立即将头低下,“太后息怒!”

太后冷道:“皇后!你今日怕是失了心智!”

陆如华一步一步走近,“是!姑母,我今日是失了心智,若不是你!爷爷和阿爹怎会为了送我进王府杀了林呈!”

陆柏和陆通听见这个名字,皆是神色一紧,太后倒是双眼浮上疑惑,“林呈?林呈又是何人?”

陆如丽闻言,神色紧张,急忙上前拉开陆如华,“太后恕罪!姐姐怕是忧思过度,神智不清记错了人!臣妾……”

陆如丽话还未完就被陆如华一把推开,方昭清、方昭潇和方景泽急忙上前,和闻书一道扶起陆如丽,陆如华指着陆如丽冷冷道:“我神智不清?我神智不清又怎么会一直记得当初是你告的密!是你将我要和林呈私奔之事告诉阿爹!否则林呈又怎会死!”

陆如华此话一出,几位皇子公主皆是一震,又念及皇家颜面,众人出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只得低着头在一旁。

陆如丽这一摔又撞到了受伤的那只手,只是还没来得及顾及受伤的手,就听见陆如华的话,本想反驳,可又想起方承尧和太后还在,只能先按下怒气。

方承尧最先回过神,随后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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