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牛姑娘你是怎么知道我外号的?是主子跟你说的吗?”
听到对方开口,牛棠棠眨了眨眼,再看向冒烟的锅,一骨碌爬起来,打开锅盖一瞬间。
一股糊味直冲天灵盖。
差点把她熏哭了。
“咳咳咳,我说大哥,你是做饭,还是炼丹啊?”
烟雾散去,露出锅中黑如焦炭,看不出原本食物的东西。
雷昊天往锅中一看,立马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光顾着锅里,忘记看过了,怎么小小的灶台那么难啊。”
“你这么起来做什么?”
牛棠棠摇头,开始清理。
“当然是做饭啊。”
雷昊天说得一脸认真:“以前我们在……我跟着主子,就是做饭的。”
“你?”
牛棠棠一脸震惊地看着雷昊天,还打量他好几眼:“你确定你会做饭?”
“他做饭,要看心情,心情好时饭菜令人回味无穷,心情不好时饭菜……”
进来是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唇红齿白。
见牛棠棠盯着他,忙叉手行礼:“司恒见过牛姑娘,他是雷昊天。”
“哦,你方才说,他心情不好时,饭菜怎么样?”
司恒面上露出一抹难色。
“司白脸,不许说!”
雷昊天抄起灶台上的抹布扔给司恒。
下一秒,司恒直接吓到花容失色:“雷、昊、天!你居然敢把这么脏的抹布扔到我怀中,还弄脏我的衣裳,我……”
“哎,司白脸,你可是君子,君子动口不动……”
话都没说完,嘴里就被抹布塞住了。
这一瞬间的事儿,若不是眼前所见,牛棠棠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反差感,也太强了。
“牛姑娘……”
“啊……”
牛棠棠看到已经恢复平静的司恒,瞅了一眼他身后,要被抹布熏吐的雷昊天,干笑:“你们相处的模式,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让您见笑了。”
司恒轻轻一笑:“我就是爱干净一些,昨天的我,是我这辈子有史以来最脏的一段时间。接着刚才的话,雷昊天心情不好之时,做的饭菜如同狗屎,不,比狗屎都难吃。”
“司恒,你个王八蛋,有本事你不要吃啊,呕,这抹布怎么有一股屎味?”
牛棠棠视线落到雷昊天手中,一拍脑袋:“哎呀,这个抹布是给运运擦屁屁的,不是用来擦灶台的。”
“什、什么?!”
司恒与雷昊天同时大叫起来。
“呕,我先去吐、吐一下。”
“啊啊啊!我脏了!”
看着一边冲出去,还一边对骂的两人。
牛棠棠总觉得自己还没上睡醒。
嗯,一定是没睡醒,出现幻觉了。
“开饭啦。”
最终,还是牛棠棠把早餐做了出来。
饭菜刚端上来,站在夏侯彧身后的高大青年一步往前,掏出一根银针,挨个试过去。
牛棠棠眉头一挑,他这是在试毒?
当高大青年感觉饭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之时,缓缓抬头对上主子杀人一般的目光。
顺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的银针上。
虎躯一震,立马将银针收起来,笑得憨厚:“习惯了,习惯了。”
说完,立马退到夏侯彧身后去。
“嗷呜~”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狼叫,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站在夏侯彧右侧的冷峻青年,嗖地抽出佩剑,全神戒备:“保护好主子,这地方有狼。”
不知是幻听,还是什么。
牛棠棠听到了夏侯彧的叹息声,这里头饱含的感情,实在是太浓烈了。
“牛姑娘,不好意思,请给他们一点时间,等他们熟悉这里了,他们就不会这样了。”
头一次觉得夏侯彧面上的笑容,比哭都难看。
牛棠棠突然有点同情他,当然沈琅是个正常人,但有四个神经兮兮的同僚,他的正常就显得太不正常了。
“先吃饭吧,吃完饭,我进城置办年货,夏侯彧你带着你的下属,把屋子收拾一下,现在多了四个人,你们那个屋子太小了,都不能住。”
“牛姑娘,不用担心,他们会想办法的。”
“不行。”
牛棠棠一脸严肃:“他们住进来,跟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同吃同住不是最基本的吗?这些日子你们就先挤一挤,等开了春,把院子扩建一下,再说以后三个孩子也会长大,总不能让他们还跟我挤在一起吧?”
牛棠棠那一句:“咱们就是一家人”,在夏侯彧与沈琅听来,心里暖暖的。
但刚加入这个家的四人听来,那味道就变样了。
齐刷刷地看向夏侯彧,眼有震惊。
“你们看我做什么?”夏侯彧抬头,刚好对上四人的眼神。
“主子……”
叶云州喊了一句后,叹了一口气:“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您决定的事情,一定是对的,我们、支持你。”
另外三人,跟着点头。
完了,这下误会大了。
唯一猜到四人脑子在想什么的沈琅,扶额,心里默念:“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他们。”
“先吃饭,把嘴闭上。”
夏侯彧说得咬牙切齿。
“是!”
“棠棠姐,我觉得,他们四个,脑子好像……”凤落歌低头偷偷跟牛棠棠咬耳朵,“有点问题。”
“他们这叫赤子之心,夏侯彧让他们当下属,一定有他的道理。”牛棠棠现在怀疑,四人找了那么久才找到这里,应该不是他们解释的那样,极有可能他们不认得路。
脑子不聪明、动不动发癫、路痴,buff叠满。
夏侯彧不是做慈善,就是有什么癖好。
居然同时拥有卧龙凤雏。
“哦。”
凤落歌点了点头,果然说话是一门艺术,她日后要学着点。
牛棠棠与牛小望推着板车进城去了。
凤落歌领着三个孩子回屋,教他们课文。
夏侯彧听着屋中传出来的朗朗读书声,扭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个个站得笔直的下属。
下一秒,重重叹气。
“以后,你们多做事,少说话,不要给我添麻烦。”
“主子,我有疑问。”
夏侯彧看着举手,就是刚才拿银针试毒的叶云州,示意他:“说。”
“咱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沈琅望天,这货真是个人才,一开口就踩中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