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欣然答应。
杨盈不是朽木,经过如意这一路来的精心调教,眼界拓宽,再也不认为,这世间的女子只能三从四德,嫁人生子,她再也不愿意做困在笼中的鸟。
为此,杨盈愿意舍弃掉梧国公主的名分,假死脱身,除了真正关心她的人,没人会在乎礼王的死。
宁远舟临行前对如意依依不舍,握着她的手一脸认真地说,“如意,等我回来。”
安全护送杨行回梧都,宁远舟就会卸掉所有职权,远离朝堂,获得真正的自由身。
任如意微笑颔首,她当然会等他。
如今在琳琅的改革之下,朱衣卫重新调整,仿造六道堂的各种机构内要,进行部门建设,不需要女子做白雀,愿意离开,销毁籍册,给予解药和安家费离开。
如果想要继续效力,琳琅推行了一系列的晋升位置,重新进行选拔和任命,他们的功绩全部昭于明面。
朱衣卫不再做没有姓名的爪牙,而是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获得相应的职称和待遇,功勋者,甚至可以封爵。
当然,朱衣卫中不乏罪孽深重者,比如右使迦陵,她害死玲珑和梧都分部的朱雀被如意直接杀了,朱衣卫现任左使陈暌投靠了大皇子,曾伺机暗杀李同光,被处理掉了。
对于任如意而言,看到了想要看到的局面,安国有琳琅坐镇,她没有什么牵挂。
她和宁远舟约好,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去过风一样的日子,银鞍照白马,踏飒如流星,肆意地活着欢笑,过他们想过的日子。
原本如意想跟随他们一起离开,琳琅身边有鹫儿帮衬,还有各大世家的投诚,她不用操心,但琳琅告诉她,母后快要回来了。
她很快就能见到娘娘。
琳琅既然做了安帝,不想母后离得她太远,即使对方想要远离红尘,出家礼佛,但安国也有寺庙道观,她可以更好地照顾。
至于大皇子和二皇子,琳琅直接将二人贬为庶民,流放千里,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到安都。
而躺在寝殿的李隼,得知有人冒充他当众宣布罪己诏,将懿阳扶上了皇位,朝堂大清理,长子和次子被流放。
李隼气得狂吐一口鲜血,不出意外地中风,嘴斜说不出话来,半边身子都瘫了,余下的人生只能痛苦地活着,活一天算一天。
这也是他应得的报应。
昭节皇后被接回安都的那日,拒绝进宫,被琳琅的人安排住进了紫尘居,居所环境清幽,远离喧哗,入目的都是花草,还有贴心宫女的侍候。
宫里的御厨派了两个过来,专门给她做一日三餐的素斋。
昭阳皇后换了身禅衣,动容地看着向她慢慢走近的如意,热泪盈眶,声音哽咽。
“傻孩子,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五年前她存了必死之心将任辛推下邀月楼,希望她没有固执地救自己,不要轻信男人,生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一别多年,再次看到她,昭节皇后心口微酸,她这辈子养了两个孩子。
儿子不提也罢,女儿八面玲珑,孝顺能干,心下最为担心任辛过不好,这孩子性子太直了。
“娘娘,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现在叫如意,您说,希望我安乐如意地活着,我便取名任如意,虽然还没生属于自己的孩子,但孩子爹提前找到了,娘娘不要为我担心,我有了爱人朋友,不再孤独。”
任如意喜极而泣地拥抱住昭节皇后,忍不住湿润了眼眶,声音里满是欢喜感慨。
“好,如意有了归宿,我就放心了。”
昭节皇后不住地点头,用手擦拭着如意的眼泪,她们坐下絮絮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昭节皇后怜惜如意的遭遇,更加庆幸她遇上的好人多,转头看向琳琅,满眼的温柔慈爱。
她对如意建议,“以后生个女儿吧,女儿贴心贴肺。”
昭节皇后后来的几年里过得很自在,没有家族利益,没有后宫嫔妃,没有夫妻离隙的悲哀,不止一次后怕当初的绝望自焚,如果没有琳琅,也许她早就心灰意冷,死在邀月楼的那场大火。
“任姐姐何时成亲,到时候婚礼由我来操办可好?”
琳琅笑嘻嘻地看向任如意,瞥见她耳根子底下的一点玫瑰红,江湖儿女,没想到情动深处,谈婚论嫁,也会害羞。
这样看任如意,她似乎变了很多,清冷的面容渐渐融雪,有了更加的喜乐和欢笑。
昭节皇后轻轻拍了拍如意的手背,一脸赞同,“如意,你年纪也不小了,婚事可不能再拖,等心上人回来,就让琳琅给你操办一下,我把你当女儿看待,你算是琳琅的干姐姐,你也是有娘家的人,可不要推拒。”
“是啊任姐姐,我可以封你为安国的湖阳郡主,给你置办一座郡主府邸,宁远舟入赘再好不过,你们想要隐居山林,或者仗义天涯都可以,但要记得,常回来看看,不看看我,也要回来看看母后啊。”
任如意看着满眼真诚的琳琅和一脸期待的昭节皇后,点了点头,心里好温暖,唇角绽开灿烂的笑意,真正有了家的温暖感觉。
余下时间,琳琅除了大赦天下,免三年赋税,对朝臣进行论功行赏,开始给任如意备嫁妆,吩咐织造局提前制作嫁衣。
如意在此期间也没闲着,积极地培训杨盈上岗,元禄经受几次金针治疗,服用了琳琅给他制作的雪莲养心丸,身体在恢复期。
李隼中风瘫痪后,琳琅没有让后妃侍疾,初贵妃心下一直惴惴不安,如今当不成皇后,也没有机会当皇太后,前途无望。
初国公没有要琳琅给予的封赏,恳求琳琅善待初贵妃,他就这么一个妹妹,以前对不起她了,只希望她以后的日子能好过点。
琳琅看在对方忠心耿耿的份上,倒也没为难有小心思的初贵妃,直接给她报了个病逝,将其秘密遣送回娘家。
初贵妃还年轻,以后改个身份名字,可以再嫁,这无疑令初贵妃感激涕零,她还以为要困在后宫大半辈子,重复着日复一日的枯燥,任岁月的痕迹爬上她的眼角眉梢。
李同光趁此机会和初月退了婚,反正李隼只是口头赐婚,没有真正下旨,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将自己的封地给了初月。
李同光知道,如果他执意要退婚,不仅会给初国公府没脸,也会令初月“嫁不出去”的名声加重,只能尽最大努力地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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