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看着太傅,无奈道:“渭南大旱,百姓流离失所,这不,一部分人逃荒到了京城,听说,河里的水都干了。”
太傅在谢家村,谢家村相对来说,条件还可以。
像谢明珠的明珠书院旁边,就有一条小溪,溪水涓涓,可供百姓生活用水,水磨坊也能正常运转。
但其他地方,就真的是靠天吃饭,一旦遇上天灾,便有可能是颗粒无收。
“我知道了。”
太傅进了净房,他得洗漱一下,进宫面圣。
夫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体贴的将自己家男人进宫所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妥当,以备不时之需。
另一边,下人们将谢明珠等人,带到了客院。
太傅家的客院,收拾的极为雅致,到处都是一尘不染,下人们也极有素养。
院子里,更是一片落叶,一根杂草都没有。
刘桂枝看着这一切,更是小心翼翼的,唯恐自己哪里做的不妥,惹人耻笑。
“小姑姑,太傅爷爷家的院子,可真大啊!”
谢知棋奶声奶气的说道,对于她这样的小孩子来说,太傅家的院子,可真的是挺大的。
谢明珠伸手摸了摸谢知棋的头发,温声道:“娘,要不,我们先洗个澡?收拾一下?”
“也行。”
赵氏的心里也是颇为惶恐,只是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罢了。
下人将大家带到各自的屋里,净房里香香的,那是一种淡淡的沉香木的香味。
热水什么的,也都是准备的极为妥当,原本下人还是想要伺候谢明珠,却被谢明珠拒绝了。
在现代的时候,能请保姆分担家务,这一点,她是认同的。
但是……谢明珠却还是不习惯有人伺候自己洗漱什么的。
谢明珠这边,很快就收拾妥当了,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连头发也被帕子绞干了。
太傅夫人御下有方,这些下人的眼中没有一丁点轻视,更没有半点不耐。
谢明珠洗漱完毕后,便有下人端了瓜果茶饮过来给谢明珠。
与此同时,皇宫里的圣上,却是怎么也坐不住,他刚就接到消息,说太傅等人到了京城,他这会倒是真的想去见见谢明珠,又怕自己太过冒失,让谢明珠产生疑问。
他虽然不懂太子为何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他这个当爹的,自然是只能惯着自己家的儿子。
而且,他也不能拆穿自己儿子的隐瞒,那要是小俩口闹矛盾了,太子不得恨他这个当爹的。
圣上看着手中的书,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
“你去宫门口候着,若是太傅来了,就坐轿过来。”
“是。”
内侍缓缓走了出去。
另一边,太傅洗了澡之后,又刮了胡须,将自己打理的妥妥当当,干干净净的正准备出门,便听见门房来传。
“太傅,永安侯家的老太君来了!”
太傅看了一眼夫人,心道:这一时半会,肯定是进不了宫了。
“夫人,你差人给圣上回个话,说我这边有事耽误了。”
夫人一听,悄声问道:“还有什么事,比面圣更重要?”
“永安侯家的那个小崽子想抢秦澈的妻,你说,这事重要不重要?”
夫人乐了,笑道:“这永安侯怎么教儿子的?”
甭管是抢太子妃?还是强抢民女什么的,这都是律法所不允许的啊!
怎么的,他在北境呆久了,竟然就觉得京城与北境一样?
不对!
那家的小子在京城都敢这么嚣张,指不定在北境如何肆意妄为?
夫人如此这般一想,顿时神情一凛,差人给宫里捎了话。
她倒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将原话传达到了宫里。
太傅稍整衣冠,冷着一张老脸,走到府外,看着衣着华丽,满头金银首饰的老太君。
旁人不知老太君的底线,太傅却是清楚的,当年永安侯,只是一介草莽,幸运的是搭上了圣后,跟着圣后出生入死,上阵杀敌,才得知攒下不少军功,成为了如今镇守北境的永安侯。
太傅不能忍的是,圣后在时,军纪严明,永安侯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却也不会纵容自己家的儿子在京城附近的驿站做出强抢民女之事。
他冷眼瞅着这小子做事如此娴熟,可见在北境,只怕也是一个混世魔王。
圣后当年用雷霆手段,才镇得住北境以北的那些蛮子,若是永安侯在北境是这副作态,不等蛮子捣乱,北境的百姓就先乱了。
“太傅,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把我乖孙送去京兆尹?”
太傅看着满头首饰的老太君,温声道:“是律法给我的胆子,老太君如果不知大秦律法,我可以差人好好给你讲讲。”
“太傅,你欺人太甚,我儿镇守边境,劳苦功高,你怎么样如此对待我们孤儿寡母?你不怕你这样的行径,会寒了数万将士们的心?”
太傅冷眼相对道:“若是数万将士得知她们的妻儿被你的乖孙如此对待,他们只怕会更怀疑自己的将军是否值得他们追随。”
论嘴皮子功劳,太傅不会输。
老太君见状,索性撒泼道:“你就不怕我去告御状?”
“你现在在就可以去告御状!正好也可以让京兆尹公开审理,也好让世人知晓,你的乖孙做了多少事!”
老太君哪里遇上过这样的事,她儿是将军,镇守北境,世人皆给她三分薄面。
像太傅这般油盐不进的人,她也是第一次遇上。
“我乖孙孝顺听话,定是你污陷于他!”
“就他?”太傅冷嘲热讽道:“也值得我下手?”
老太君气哼哼的,偏又无可奈何。
谢明珠得知永远安侯的母亲上门了,急急忙忙来到门房,她还未说什么,便见太傅三言两语把那老太君给打发走了。
“太傅,她不会真的去告御状吧?”
“不会。”太傅道:“她这会估计去了京兆尹了,不过,估计一会儿我们也得去一趟。”
谢明珠微微拧眉,轻声应道:“应该的。”
就是,不知道太子知晓她这才到京城,就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会不会觉得她事挺多的?
觉得她事挺多的,倒也无所谓,就是可不能连累秦澈、爹和哥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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