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可悲的嫉妒

没有人任何人能够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已经蜘蛛网牢牢束缚的人生。

艾德眼眸微微泛着一丝无神,很久以前他也是想尽办法地想要逃离,到最后只有无可奈何的悲凉。

他自认不算什么好人,毕竟手里死的人都已经数不清了,就算梦里面对那一张张不值一提的面孔甚至没有一丝愧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做人嘛不择手段而已,只要能够活着就够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约翰是同一种人,否则现在也不会成为对方的奴仆,但比起那些被拍卖掉的货品,自己至少拥有一些自主权。

不用在遭受虐待以后,籍籍无名地死在某个角落。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记住默默无名之辈。

所以活着就够了。

怎么可以有人奢望自由?

‘’057啊,057,你拥有了神父的偏爱不好吗?成为没有情感的傀儡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的,为什么不妥协呢?”

“你嫉妒啊?”

白肆衡原本冷漠的脸上多出一抹嘲讽,他从来都不想要这些,如果谁愿意谁拿去好了。

神父间接导致他杀了雪狼群的仇早就深埋于心。

从那一刻起,他们双方就再也无法回到最初了。

知道吗?

一个单纯的实验体最好掌控了。

只要随便哄骗一番,他就会把心都掏出来,像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傻子一样。

白肆衡从来都没有透露过,他也曾经视神父为最依赖,最信任的对象。

懵懵懂懂的时间里,他与实验室数不清的仪器相依,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出现,所有运行的仪器与药品试验就会因此停止。

那人说自己叫神父,每次都只是带着他例行检查般地出门逛一圈。

冷漠到没有丝毫情感的声音,就是那个时候白肆衡依托的期望。

因为总于有人跟他说话了。

不再是冷冷冰冰的仪器与打量器物的目光,就像是经历过极长的默默无闻时光以后,突然被一个人视如珠宝。

那时候的白肆衡看不清神父不达眼底的笑意,看似温和的面孔掩盖着数不清的算计与虚伪,温柔的嗓音只是为了减少实验体闹出不必要的麻烦,更方便完成自己的研究。

直到被神父设计由雪狼群扶养以后,他真正地明白虚假的温柔与真正的温柔是不一样的。

这一段可耻又痛苦的回忆一直深埋于心。

白肆衡谁也不曾透露过一二,他想如果神父没有做出后来的举动,就那么一直蒙骗自己,日积月累地洗脑下去。

想必一定会成为对方所期望的那种唯命是从的傀儡,哪怕让自己去死也毫无悔怨。

苦难里明白的道理与教训足够一个人记住一辈子。

白肆衡一直站在黑与白的界限附近,反反复复来回犹豫,连他自己都觉得迷茫。

“哥哥,不怕。”

萝萝保护你们。

小团子巴巴地跑到三哥哥和四哥哥旁边,左右手各挽着一人的胳膊,她目光奶凶地瞪着艾德,虽然没有太大的用处,不过气势上是不能输的。

049:……

宝贝,实不相瞒就你这个矮小的身板,纯粹是上去给别人送人头。

“你一个阶下囚,值得嫉妒吗?”

“哦,是很嫉妒。”

白肆衡表情淡淡地吐出一句话,好似这仅仅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副从始至终都没将人放在眼里的嚣张气度格外让人恼火。

“你别以为拖延时间有用。”

艾德面色气到黑红,起伏的胸口显示着他内心用了多大程度才将那股怒火压抑下去。

“不好意思,确实有用。”

白肆衡安抚性地摸了摸某只团子的脑袋,莫名的堵塞在胸口的情绪突然消散了,他朝着对方扬起一个灿烂的弧度。

艾德猛然一个心惊,敏捷地躲过了背后吹来的一阵冷风。

051眼底透着几分茫然与疑惑,紧接着迅速恢复原样,就仿佛听到了什么人的话。

艾德见到是这个小鬼,立马就松了一口气,他伸手一捞准确地抓住了051的胳膊狠狠地甩到墙壁上面。

嘭。

蜘蛛网般的裂痕从撞击点向外不断扩散,稀碎的尘土与粉末纷纷扬扬散落。

051似乎受到了重伤,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051小哥哥!”

苓萝感觉心脏微微一疼,下意识想要跑过去,差点忘记左右两只胳膊还抱着白肆衡与白知逸。

“现在没人了,下一个就是她,看得出来你格外关注她,确实有点可爱。”

艾德轻轻呢喃着,语气里透着意味不明的话。

这句话顿时就将全场是目光吸引了过来。

不得不说你是真的作死。

049无奈地摇了摇头,敢动我们萝萝的人要么铁窗泪包吃包住,要么坟头草都已经三尺高了。

勇,太勇了。

白肆衡将手臂从小团子手里抽出来,平平淡淡的目光就那么静静地望着艾德,说不清倒底藏着什么,只是隐约间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不远处051默默爬起身,捏了捏手里的碎石,悄然间化成粉末。

那幽深的目光似乎正在考虑怎么把人给大卸八块。

“血包里掺了无色无味的药,你还是乖乖配合比较好。”

随着艾德不断靠近,他身上那股劣质却有点好闻的味道越来越浓烈。

旁边的白知逸最先撑不住了,整个身体蜷缩着躺在地上,唯独那双赤蓝色的眼眸死死看着对方。

白肆衡余光见此悄然松了一口气,他将发软的身体靠在苓萝身上,借着视角掩饰自己左手的位置。

“你很可悲。”

“你……在可怜我?你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可怜我?哈哈哈哈。”

艾德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眼底泛着血红与癫狂,几乎都笑出了眼泪。

“实话实说而已。”

“我以为应该是我羡慕别人,居然会有人嫉妒我啊,嫉妒我这个可怜虫,所以你到底是有多么失败。”

白肆衡一字一句却十分认真,正如他说的一样,从未想过自己所经历的悲惨遭遇,居然会有个可悲的傻子在嫉妒。

那虚伪的表面风光,是真的有人看不穿背后艰难的境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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