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莹莹结婚那一天,她小姨家的小女儿做为女送客也参加了莹莹的婚礼。她见过贾玉轩,还对贾玉轩一见钟情。娘家人送亲结束,坐车回到县社院里,相互寒暄告别,当时,莹莹小姨家的小女儿还主动向贾玉轩搭讪,并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当时,贾玉轩和凤鸣的关系还没有公开,因为凤鸣还没有和那个砖厂老板退亲。贾玉轩也没在意,便随口说了句“暂时没有”,那女孩便相信了,回去之后得了相思病,有提亲也拒绝,有追求她的也拒绝,并私下向母亲吐露了心事,说喜欢表姐婚礼那天送亲的好看小青年。
莹莹小姨一听,赶紧向莹莹母亲打听,原来是贾玉轩。莹莹小姨又一听贾玉轩自身的条件还可以,人长得还帅气,县棉厂一把手,很有能力,为人处事极靠谱。于是,莹莹小姨私下便拜托莹莹妈来撮合这件事。
于是,莹莹妈妈私下便向贾玉轩的妈妈提亲。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子的。
贾玉轩听莹莹这一说,他对那女孩还真有印像,因为那个女孩很像《追鱼》里的女主角,额前的流海上烫着小卷卷,脑后的马尾辩上烫着大卷卷,再加上当时穿衣服很时尚,人确实还满漂亮的。
妈妈说她跟天仙似的,说明妈妈已经见过她了。
对于母亲来说,只有金枝玉叶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而那个女孩的家庭条件优越,人长得还漂亮,大概正是母亲理想的金枝玉叶吧。
现在,贾玉轩从莹莹口中了解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嘱咐莹莹这事万不能告诉凤翔。否则,凤鸣便有了心事,会影响她的学业。
“凤翔知道这事。”莹莹谦意的说,“我妈在他面前说过,因为当时我妈不知道你和凤鸣的事情,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了,因为我的缘故。还好,我妈现在是中立,也不站小姨家立场,也不站我们的立场,但我三哥哥偏向于小姨家。”
“谢谢你莹莹。”贾玉轩发自内心的感激莹莹。
“谢什么,咱们现在可是一个战壕的战友。”莹莹笑着说。
贾玉轩突然觉得眼前的莹莹有些女中豪杰的味道了。
“那凤鸣的父母也知道这事吧。”贾玉轩又问。
莹莹摇头:“放心,我没让凤翔告诉他父母。”
“那就好。”贾玉轩松了一口气,又说,“棉厂大放假之后,我请你们两口子。”
“嗯,早该请了。”莹莹不客气的说。
莹莹说罢,她和贾玉轩便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如贾玉轩预想的那样,莹莹是站在凤鸣和他这边的。之前他家里人没有向他挑明,他不知道有另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子的存在,那莹莹也不便主动向贾玉轩说叨这事,省得影响他和凤鸣的好心情。现在他家里人向他挑明了,他啥都知道了,现在主动来问她原因了,那她只有如实向他叙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贾玉轩离开一中,回到棉厂,丁厂长已经让靳科长将明天会议的内容整理出来了,让贾玉轩过目。
丁厂长这个人,做事很细致,贾玉轩吩咐给的工作,他都完成的很到位,有时候甚至超预期的到位。
其实呢,大放假之前的会议内容和章程,例年都差不多,只是某些细节上有些不同罢了,抄一下去年放假会议的作业,稍加修改便可以了。
第二天上午,全体领导班子在二楼小会议室开了放假会,会议一结束,大放假的布告就张贴了出来。职工看到了大放假的布告,一片欢呼。
往年都是四月底大放假,今年提前一星期放假,工资上的各种生活补助却是按整月发放,职工看了布告之后,像潮水一样涌向门洞,又涌向财务室。财务室已提前将工资表制好了,也加班加点,下午提前上班。
职工领到工资之后,就卷铺盖离厂了。下午还不到五点,职工都走得差不多了。
领导班子中的一些人涌到贾玉轩的办公室,一时办公室里是人满为患,三人沙发的扶手上都坐着人,贾玉轩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他办公桌里面的办公位上,陈科长和丁厂长实在没地方坐了,只好站在门里。
于是,丁主任便让人从大办室搬来两张木椅,挨着沙发陈放,他坐一张,让陈科长坐另一张,但陈科长还是不坐,他说站在门口适合他吸烟。也确实如此,他从一进来就在吞云吐雾,每吸一口,还赶紧把捏烟那只手伸到门外,意思是让烟气跑外边去,大老粗的他也学会了顾及别人。
丁厂长见陈科长不坐,他坐下一会儿,也站起来了,走到里面办公桌的一端,站在了那里。也不是那里离贾玉轩最近,而是因为他实在不想闻陈科长的烟气儿。
唐厂长提出晚上在伙房聚餐的事情,贾玉轩立即准了。
于是,众人开始商量晚上在伙房聚餐的具体事宜,商量好之后,靳科长赶紧派人去通知伙房做准备。
大放假了,每个人都是解甲归田、悠闲自得的轻松心情,说话也毫无顾忌。
唐厂长显得特别的兴奋,他望着站门口正吸烟的陈科长,表情很诡谲的问:“我说陈科长,孙统计昨天大半夜怎么突然动胎了?”
孙统计就是孙玉玲。其实呢,唐厂长是知道孙玉玲动胎的原因,现在只是明知故问,借机开涮陈科长。
之所以要开涮陈科长呢,是因为昨天晚上,陈科长战友聚会,他喝大了,半夜回到棉厂的家里,电视还哇哇叫的开着,老婆和衣躺床上睡着了,窗户都没关。大概是看着电视睡着了。
陈科长喝醉了,他也不知道窗户没关,一进屋,也不息灯,直接宽衣上床,见老婆和衣而睡,也替老婆宽了衣。
陈科长这个人呢,因为是个二婚,娶了新媳妇却是个黄花大闺女,平时对媳妇是百衣百顺,处处惯着媳妇儿。即便是息了灯行夫妻之间的事情,也是顺着媳妇的意。可是,他一旦喝了酒,就我行我素起来。也不对媳妇百依百顺了,也不惯着媳妇了。都是他说了算。
今天他就是喝了酒,夫妻之间的事情,便不再征求媳妇的意了。
大夏天的,不关窗户睡觉是常事,但往常不关窗户睡觉,灯是息灭的,今晚不关窗户,屋里是灯火通明。
孙红军是棉厂保安队的队长,昨晚后夜该他巡岗,就是巡视值夜班的保安在不在岗位上,第一站就是西大门。他平时去西大门,都是出了住处,斜插过去直奔西门,可今晚他见夜里十二点了,陈科长那里还亮着灯,很好奇,就打消了斜插去西门的打算,而是顺着那排房的前厦一直向西,来到陈科长家窗外向里望,发现陈科长和老婆睡觉也不关窗。大夏天的关灯也没什么,主要是也没有息灯。
陈科长这个人,一喝了酒,在家里就是天王老子,啥事都是他说了算了,尽管他媳妇也知道没关灯,但却不知道没关窗。就这样,两口夜里睡觉,全被孙红军给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