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漆黑的公路亮起两个大车灯,汽车缓缓在空地上停下,一前一后下来一对男女。
男子高挑英俊,面庞冰冷,拿了手电,翻过隔离带朝废墟处靠近。
“哥,”夏千早紧跟在身后,“大半夜的来这种地方,何况才死了人,怪渗人的。”
这是已经成为废墟的监狱,四周没有一盏灯。
夏千早紧紧跟着夏千夜,一直在抱怨。
“哥,我们快点回去吧,就算夏千晨还在里面,你把她扒出来也是尸骨一首!白天那么多警察都找过了,该挖出来的都挖出来了,就剩骨灰……”
猛地,夏千夜停住脚步,夏千早吓得发抖:“你怎么了,突然站住干什么?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夏千夜揉了揉额头:“很吵。”
“这里这么死寂,我只有不停地说话我才不怕啊。”
“回车上。”
“回车上我一个人那更怕了!”夏千早拽着夏千夜的衣角,一阵冷风吹来,她冷不住打了个哆嗦。
月黑风高,是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夏千夜捡了根木棍,走到废墟堆里扒拉着。
又拿出一个盒子,在盛灰。
夏千早瞪大眼:“不是吧,你还真打算把灰装回去?你知道哪堆灰是那个贱人的?!——就算知道,也不准把她带回去,难不成她死了,我们还要一天三炷香供着她?!”
夏千夜冷冷抬眸:“你不说话……”
“没人把我当哑巴。”
“让我专心工作。”
夏千早嘀咕着:“早知道你大半夜的是跑这里来,我就不死活跟出来了。我问你去哪里的时候,你倒是早点吭声啊,你这不喜欢说话的习惯就不能改改?我老觉得我比你多长了一张嘴,而你没有嘴……”
“……”
“你到底装这些灰准备干什么?”
“回去研究。”
简短的句子,夏千早却听懂了:“哦,你的意思是,你想带着这些烧成灰烬的回去研究,好看看汽油里加的物质到底是什么?”
“嗯。”
又是一阵冷风吹来,附近的树发出摇曳的声音。
监狱本来就建得非常偏僻,附近除了树就是公路。
夏千早感觉寒气窜来,吓得浑身发抖,不断叫着:“哥,哥,我们快走吧,这是夏千晨死的地方,她生前我对她不好,她会找我索命的!”
夏千夜没好气地说:“没死。”
“她没死?”夏千早大声怪叫道:“你说夏千晨没死?”
“嗯。”
“怎么知道她没死!?”
“看了报道?”
“嗯,我看了啊。”
夏千夜捋起一把灰,难得说了个长句子:“在汽油里加了特殊物质,火势一起,无法浇灭,有些钢铁都溶了……链子是她随身携带的贴身物。”
夏千早立即顿悟:“如果夏千晨被化成了灰,那根链子也要跟着熔化?虽然也有很多东西没有烧到,但链子是夏千晨的贴身物,如果链子没事,那夏千晨也会留下尸体才对。”
夏千夜懒懒地应了声。
夏千早说:“难怪,当时我看到有个叫爱伦的囚犯,人死了,一根木头链子还在,我就纳闷呢。不过又想,或许是链子正好卡在了安全地方,不是也有木头桌椅没有烧坏的么?警察大概也是这么认为的……别人不知道,但是夏千晨的性格我还不知道?那根链子就是她的宝贝,她片刻都舍不得离身的,我看报道里链子好完好无损的在,但是人却没了,显然她没事,逃跑了!?”
夏千早一锤定音,“这个死贱人,我就知道她鬼主意最多了,哪那么容易死?”
夏千夜又朝深处走了些,戴上手套,拿出塑料袋子装一些东西。
“对了哥,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来探监,她不是说要回去看爸爸?我当时就纳闷她要坐一辈子牢,哪能出来看爸爸,原来她打着越狱的计划!她从这里逃走后,肯定会想方设法去医院看爸爸。”
夏千夜手里的动作一顿,目光暗闪。
“到时候我们就守在医院,来个瓮中之鳖!这个贱人要是被我抓到,我一定第一个将她绳之以法!”
话音刚落,两道刺眼的光线射来。
他们这才发现,在废墟堆另一边,不为人注意的黑暗中停着一辆黑色房车。
巨大的车灯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先是下来3个保镖。
然后副驾驶座上走下来个英国管家,恭敬地打开门。
黑夜里,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下车,夜魅般俊美深邃的面容,踩着残骸碎片一步步临近。
夏千早用手挡住车光线,等看清了来人后,瞪大了眼,只怕要失去呼吸。
“帝少,小心脚下。”罗德打着手电,紧跟在南宫少帝身后。
深夜了,南宫少帝睡不着,忽然令人驱车来了这个废墟堆。
在这里呆了两个多小时了,他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坐在车里,沉思着,仿佛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罗德想起夫人去世时,有一段时间,南宫少帝也是这样,什么情绪都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是整个人却变得幽闭了。
也许这是帝少思念和哀悼的独特方式……?
罗德正不知道该怎么劝他,谁知道,夏千夜和夏千早的到来打破了死寂,也将事情带来了新的转机。
脚步声顿住。
南宫少帝在夏千夜面前停下脚步,单手插兜,目光高傲且凌厉。
罗德问:“你们是夏千晨的什么人?”
夏千夜皱了皱眉,夏千早还在发呆。
夏千夜丢下木棍,拍拍手,转身要走。
3个保镖走过来,拦住他的去路:“没听见在问你话?”
夏千夜一言不发,绕开走。
保镖拦不住,伸手就要开打,夏千夜身形灵敏,几下就将两个保镖打趴在地。
就在要打第三个保镖时,一把手枪压在他头上:“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帝少!”